乌曼丽今天心情很好，所以，回到酒店后，就给了特赦令，让沈修年跟方凌寒都不用近身伺候。

沈修年到了方凌寒的房间，两人就今天的情况，分析了下，最终得出结论，这乌家的人果然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这个乌曼丽，恐怕不是最容易攻克的关卡，几番接触下来，她说不定是最难攻克的碉堡。

“没事，好在，乌继烈出场了。”方凌寒是乐观的，也是发现敌人软肋的。

如果乌曼丽不是那么轻易攻克的目标，那么，乌继烈这人已经出现了，他们的小伙伴那么多，还怕围不住这兄妹？

方凌寒永远相信，这正义不会被邪恶给压制。

就算正义的先行军牺牲了，也会有很多的后备力量补充来的。

就算他们俩不幸死了，他相信，组织也会继续这个案子，把最终的恶人抓住，惩治。

这也不光是一个国家的事情，是全世界所有正义之士为之奋斗的目标。

“你永远都那么乐观。”

沈修年感慨的说道，方凌寒也就是够自信，所以，他这些年，才没有被任何困难所打倒。

“也不一定是每件事都乐观的，在大是大非，还是要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今天难得老妖婆不作妖，方凌寒劝沈修年，“你赶紧回去看看吧，夫妻之间好好沟通下，虽说嫂子一定会理解你的，但是你是男人，你有责任把这颗定心丸送过去，这里有我，没事的。”

“嗯。”沈修年点头，换了衣服就打算走，又想到什么，转了回来，“你呢？不跟苏晚芯好好解释下？”

“你觉得，她会需要？”

方凌寒一个反问，沈修年就不说话了。

他当初还想不明白，为什么方凌寒那么舍不得苏晚芯，最后还是选择跟苏晚芯离婚，现在，他是明白了。

方凌寒这一次是破釜沉舟。

苏城的死，现在看来，压根就怪不到他头去，就算没有他出现，就算林墨渊不去抓人，等到苏城觉得有人能够照顾好苏晚芯，能放心苏晚芯的时候，他就会去死。

只是，一切都那么凑巧，在苏晚芯的心里，方凌寒就是害死她父亲的罪魁祸首。

也不知道这个死结，他们俩什么时候才能打开了。

“快走吧，别浪费时间了。”

“好兄弟。”

沈修年离开了房间。

方凌寒给自己开了瓶酒，喝着酒，看着手里的照片。

照片里的是他的儿子，凌尧。

苏晚芯不会把小心心的照片发给他的，但是凌峰却会把凌尧的照片发给他。

一开始，他很排斥自己的儿子在凌家长大，但是现在，他不排斥了。

不管怎么说，凌尧姓凌，挺好的，凌峰两口子感情好，人也不赖，虽然凌尧不是他们亲生的，但是他相信，他们两口子会把凌尧当亲儿子对待的。

对凌尧来说，有一对恩爱的夫妻做他的爸爸妈妈，也不差。

比小心心幸福多了，虽然苏晚芯对小心心的爱是全心全意的，但是孩子长大了，总会去问自己的爸爸。

就像他，他小时候也有一段时间，追着自己的妈妈问，他的爸爸是谁，后来他知道了他的爸爸是凌天泽，一年到头陪在另一个女人身边的渣男。

他恨，同时也羡慕嫉妒凌峰，他可以父母双全的长大，而他却只能跟着自己的母亲长大。

从来没有享受过父爱。

是的，他恨他们，不光是替他母亲不屈，他懂事了，他也知道，他母亲是不恨凌天泽的，不仅不恨，还感恩。

可他做不到，他就是个自私的人。

可此刻，他突然就有点害怕了，他爱小心心，也爱凌尧，他这个爸爸即便不能够陪在他们的身边，他也是爱他们的。

想着自己的爱，换来的却是他们将来对他这个父亲的恨，方凌寒突然觉得心好痛。

随后，他又想到莫如月说的话。

她说，这些年，他只是看着凌天泽表面风光，然而，她知道，在凌天泽的心里，对他是愧疚的，疼爱的，希望他可以完成自己梦想的父亲。

他给予他的父爱，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那是不能用眼睛去看，而是要用心去体会的。

方凌寒现在能够体会到一些。

小时候，他说自己想当警察，他母亲本来是反对的，他母亲说她就他一个儿子，如果他们家有兄弟，他要做危险的事情倒也就罢了。

没了还有另一个。

可是，后来，他母亲就同意了。

甚至还找了很好的警校让他读，他能力出众，毕业后又跟了一个好的师父，后来，还成了什么四孤之一。

当然，称号是别人给的，这称号是荣誉。

莫如月跟凌峰都说过，要没有凌天泽，他的梦想不会那么容易的实现。

凌天泽在他自己能力范围内，做着一个父亲应该为儿子所做的一切，他只是不喜欢自己的母亲罢了，他只是不爱自己的母亲罢了。

就像他不爱孙梦情跟孙梦娇是一样的。

这两姐妹，因为他的不爱，一个走了不归路，另一个，好在身边有陈元这样的好男人，总归是回归到了正常人的生活路线。

想到这里，方凌寒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豁然开朗了。

他抽着烟，拿出手机给凌天泽打了一个电话。

此时此刻的凌天泽，刚从小孙儿的房间出来，满脸都是笑，喝了莫如月给他准备的养生汤之后，就听到手机响了。

看到是方凌寒的来电，他整个人眼睛又亮了几分，对莫如月说道，“是凌寒这小子的。”

“那还不快接？我把碗拿出去，你们好好说话。”莫如月笑着说，拿碗出去，给他们父子空间。

凌天泽接起来，“喂，凌寒。”

因为激动，嗓音还有点发颤。

轻微，还是让方凌寒发现了，“爸，谢谢你跟大哥把凌尧照顾得这么好。”

后面的话，凌天泽压根没听清，他大脑里呈现一片空白，只有方凌寒叫出口的那声‘爸’在他脑海里回荡。

半晌，凌天泽都没有回应。

方凌寒也是突然想明白一些事情，钻牛角尖的人，可能就是这样子的，大约会在某个时段，突然清醒过来，突然就把一切都看穿了。

“时间不早了，你们早点睡吧。”

方凌寒匆匆把电话给挂了，然后又关机了。

他把电话卡给拔下来，为了预防被人监听，他们这些人的电话卡不可能只有一个，可是私人的电话卡，他们是最重视安全的。

莫如月回到房间的时候，就看到凌天泽在发呆，发傻，她过去关心一下，凌天泽拉着她，无比激动的说道，“如月，凌寒刚才在电话里叫我爸了，他叫我爸了。”

莫如月也是一愣，随后颇为欣慰的笑道，“这是可以想见的，凌寒本来就是好孩子，小然是个好妈妈，她教的孩子，不比咱们峰儿差。”

“再说了，凌寒恨咱们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咱们当年太自私了些，想得不够远，也不够全面。”

凌天泽抱莫如月抱在怀里，“嗯，我们当年是错了，可是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选择的。”

“嗯，我知道。”莫如月点头。

“想喝酒？”自己的男人，莫如月自然了解，看着凌天泽神采奕奕的模样，就猜到他想干什么了。

不等凌天泽吭声，莫如月就从他怀里挣扎出来，“等着，我去倒两杯来，我陪你喝，但是，只能喝一杯啊，喝完了，就该睡觉了。”

“嗯，遵命。”

莫如月抿着唇，笑着摸了摸凌天泽的头，“好，马来。”

凌天泽十分满足的往后仰去，这一声爸，他等了好多年，盼了好多年，有了这声爸，他就是立即去死，他都没遗憾了。

方小然，谢谢你！给了我一个这么好，这么好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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