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李府,径直去了老夫人的青鹤斋。
青鹤斋的主屋内,李老太君早就翘首以盼了,听着帘子撩起来的声音,都要问一声“彦志媳妇回来了?”
屋内的丫头回一声“还没有回来!”
老太太顿时失去了兴致,这次李大娘子是真的回来了,老夫人才打起了精神,眼睛直直的看着李氏,急迫的说道:“静瑜怎么样了?都怪你父亲那个老家伙,这么久了还没到家,害得我外孙女儿被那糊涂皇帝指了这么一门婚事。”
“娘,你可别说了,小心隔墙有耳!”李氏谨慎的打发走了侍候的婢女,只留下几个心腹在这里伺候,上前给老夫人捏捏背,边捏边说:“娘,我去看了静瑜那丫头,跟她娘可不一样,一点也看不出是在庄子上养大的姑娘。我也跟那丫头说了,等父亲回来,就把咱们姑奶奶的嫁妆单子给她送去,也让她心里有个数。”
“你办事我一向都是放心的,什么时候把那丫头接过来住上些日子才好!”
“娘,说的是,待父亲回来,这事我去办,您就放宽心吧!”
“唉,我苦命的女儿,就剩下这点儿血脉了”
“娘,别提伤心的事了,静瑜好着呢,我们李家回来了,以后我们多疼着她,量那安王府也不敢拿她怎么办?”
“行,你安排吧,早点把那丫头给我接过来,我才安心!”李老夫人湿润着眼眸说道。
在场的众人无不唏嘘的,都替自家大小姐所不值。
在连静瑜和安王的婚期在等待钦天监的盘算时,辅国老将军李启南带着亲信悄悄回到了洛京。
第二日早朝的时候,李老将军出现在了大殿,让忠勇侯连振宇惊讶不已,恭敬的上前行礼。
李启南冷哼一声,受了他的大礼,“贤婿,多年未见,你的样子倒是没怎么改变。”
“岳父大人戍守边关多年,今日能在此见到岳父,小婿欢喜不已。”
“好了,客套的话就不多说了,你岳母想念静瑜,什么时候让静瑜回家住些日子,这才是你该有的孝道。”
“是!”连振宇恭敬的接着话。
这时,皇帝来了,底下一片安静。
皇帝保养得宜,看不出是临近知天命的年纪,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龙腾的图案,袍角那汹涌的金色波涛下,不怒自威,天子之气浑然天成。
“李老将军,你可终于回来了,朕盼着你回来。”有些热络的样子让人真的以为他很想念李老将军,熟悉他的內侍都知道,此时的皇帝不是真的高兴,甚至有点点的厌恶。
被皇帝点名的李启南,虽然已经是两鬓斑白,但是笔直的站在大殿中央,让人看到了他属于军人的铮铮傲骨。
“陛下,老臣已是古稀之年,身体已不复当年之勇,实在不能替陛下分忧了,这份担子老臣只能交给犬子,让他们替老臣为陛下分忧,为大朝国尽忠。”
说完,上前跪拜。
皇帝三步并作两步,赶紧从龙椅上下来搀扶起李启南,语重心长的说道:“老将军,你说什么呐,你们李家世代忠心,朕岂能不知!你替我们大朝国守护边疆也是几十年了,当年朕送你出城时,你正当年,现如今回来两鬓斑白,朕心感激你们李家,如今回来了,是好事,是值得庆祝的事,以后朕的江山还需得靠你们这些忠臣替我们守护。”
“臣万万不敢当!”
“朕说你当得就当得。”
此时群臣附和,朝堂中一片喜气,这样的喜气一直延续到了退朝。
御书房内,皇帝南宫瑾手执白子正在认真的研究着棋盘,內侍总管刘公公了然,纵观皇帝这棋局,胸中沟壑一目了然。
“刘安,你说朕这盘棋,是不是该走这步了。”
“老奴不懂下棋,只不过老奴知道,手里没人,什么活儿都自己干了,老奴不还得累死了吗?”
皇帝南宫瑾听完,呵呵一笑,“你个刁钻的奴才。”
刘公公呵呵一笑,不接话头了,南宫瑾心中下了决定,看着书案上的奏章,他对刘公公说道:“你去替朕传个口谕,着钦天监快快替安王世子择出吉日。”
刘公公领了口谕转身出去了,南宫瑾又把心思放在了眼前的棋盘上,若有所思的样子让人看不透他此时的想法。
忠勇侯府当天就接到了李府的帖子,周氏拿着帖子去请示连老夫人,毕竟连静瑜的身份有些特殊,不是她现在能左右得了的。
连老夫人叹了一口气,道:“她的外祖回来了,想念孩子,想接她回外祖家小住些日子也无可厚非的,你也拦不住,还不如替她收拾好些箱笼,大大方方的送她回去住几日。”
“母亲,我只是担心大姑娘说话嘴里不牢,让我们两家添了嫌隙就不好了。”周氏的话说的有些小心翼翼。
老夫人有什么不明白的,此事她也是有些担心的,毕竟从庄子上接回来不过几月,现如今李家正是风头正茂,不可得罪,“刘嬷嬷,你去把大丫头给我请过来,就说我想她了,想要跟她说说话。”
看着刘嬷嬷的背影,老夫人不得不先叮嘱这眼界小的媳妇儿,“你给静瑜的东西,还添置些,别让李家的人挑出毛病才好?到时候你和侯爷一起去李家,送静瑜过去。”
“母亲,我这段日子不是忙嘛,没顾得上,等下我亲自去大姑娘房里,看看她还短缺什么?”
“你赶紧去,这几个月的月例银子也给静瑜带去,别让下人蒙了你的眼,到时候李家说出难听的话来,坏了你的名声,影响了我们府里的姑娘们的名誉就不好了。静瑜说到底还是姓连的,你给我记住了。”
点拨的这样直白了,要是还不懂,那就是个棒槌了,这管家的权利,她就真的要考虑考虑了。
“是,母亲,我记住了。”周氏没想到自己苛扣静瑜月例银子贴补静婉的事老太太居然知道,她脸色稍微难看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连老夫人没想到她居然眼界这样小,都说了她外祖要回来了,这亲事也定了,几件衣裳和首饰能花费多少,月例银子都是有数的,还苛待,果真妾室当不得主母,当初要不是儿子苦苦哀求,她是断断不允她做正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