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复终于升官,曲叔叔做了礼部尚书,事务更加繁多,更没有时间精力去教授曲霄四人。适逢晋王去陛下面前说了情,陛下听闻四人昔日王府事迹,惜才更甚,当即决定让四人去皇室私塾念书。
萧景清满脸不悦,追问何故,萧景清只道是去了就明白了。楹月调侃文照,这样的少年天才,这般的家世,怎么没有收到皇家私塾的敲门砖。文照笑的和煦,摸着楹月后脑勺,只答:“那我不是碰不到曲烨兄了吗?”
曲霄什么都懂,站在旁边不说话。萧景清一旁觉得话别扭,却觉得曲烨是四人之中最小的,文照此举倒也合理,但是为啥要把曲烨当妹妹养......越想越无头绪,倒觉得曲烨越发异样了。总体说起来,就是越看越像女娃娃。
终于到了进宫那日,因是头一遭,三人均怕出错,先去了晋王府,先见了晋王,得了嘱托,讨了一些好彩头,带上萧景清就往皇宫里去。
“别怕,凡事都有我呢。”萧景清打着包票。
“私塾里有些什么人啊。”文照开口问道。
“都是些喜好争斗的家伙,心思狭隘上不得台面。”萧景清说完还咂了下嘴。
“首先就是萧何,萧何还强点,我爹当时觉得我跟萧何差的太多,怕他压我一头,害我跟别人不好相处,坚决不要我去皇家私塾。”萧景清的话说的轻淡,本来萧景清就是本分的人,也不在意跟别人比较。
“他的跟班就是文启,说来文启一个庶子,能去皇家私塾还得多多仰仗萧何。不过也是文照不要的东西,你说是吧,文照。”只赢了文照一个白眼。
“好了好了,我又不在外人面前打你的趣,不妨事的。”萧景清每次做完错事都笑的贱兮兮。
“萧何身边还有个跟班,说起来跟曲霄兄性子挺像的。”萧景清又冲曲霄挑了挑眉。
“此人名唤萧齐,对萧何那叫一个死心塌地,跟曲霄兄一样喜欢白衣,却不似曲霄兄好相处,一副冷言冷语模样。外界也不知其来历,一直养在公主府上的。”
“当今圣上是我父亲亲伯伯,跟我爷爷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我爹的儿子当然是我了。先皇还有好几个庶出弟弟,昶王袭爵,原是先皇第三子,膝下有三子,分别为萧景珏,萧景瑜,萧景易;赵王袭爵,原是先皇第九子,膝下也有三子,分别是萧景瑞,萧景润,萧景为。其余子弟皆为其走狗,各立派系,闹的学堂里不得安宁,我爹为了我安心学习,也是煞费苦心。”
“当真不是个读书地儿。”曲霄缓缓开口。
“可不是嘛,我看拉我们四人也是去改良学风,看我们多根正苗红啊。”
楹月听闻不禁抓紧曲霄的袖子。
“怎么,怕了,叫你不去非得跟我们过来。”曲霄毫不留情拆穿,居高临下盯着楹月,此时她一副无辜的表情,叫人发火也不是。
“我没有,我不是,别瞎说。”曲霄皱皱眉头,扯走袖子,徒留楹月一个人尴尬。
“哦,对了,皇室宗族还有一位瘟神般的存在。”萧景清像想起了什么。三人齐刷刷看向他。
“就是萧何的妹妹,此人名唤萧晏,性子极其嚣张跋扈,据说喜欢文启,千万别惹文启跟萧晏。不然就皮都得掉一层。”萧景清说话说的极其认真,倒真让人害怕。
楹月听闻,旧事又上心头,难免有些惆怅。这种情绪不被萧景清所察觉,文照跟曲霄却捕捉了个正着。
车马停在皇宫外头。四人向私塾走去,四人占了最后一排。四人此时均穿浅色衣衫,一时间竟成私塾的一道风景。四人同步拿出书,把竹筒装的水放在脚下,开始看书。随后缓缓来人,无一不细细打量四人。最绝当属萧何,他从后门缓缓进,特地盯了四人几眼,而楹月自然也认出,萧何就是当日比剑的红衣少年。同时四人也见识到这个私塾弟子的乱象,交头接耳,飞信传书暂且不论,男子之间举止也过分亲昵了些,旁若无人的掐腰,眉目传情,真叫人叹为观止。
更令人胆寒的还在后头。
教书的先生因家里有事,放下手头的书就出了门,只留下了一副对联供人消遣。四人只觉好没意思,屋里的人不在自己座位的大半,打闹的打闹,谈心的谈心。四人只当没有听见,低头写着自己的功课。
突然外头的两个细皮嫩肉的小生跟一个大汉进来,走到台前要最大的公子评理。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道。
“瑞世子,您得给我们主持公道,金荣白白诬陷人清白,难道我跟辰玉都不能私下说几句话了。”其中一个细皮嫩肉的小生愤慨激。楹月抬头看着眼前的好戏,只见萧何不动声色。下笔信然,丝毫不受影响。
“我亲眼看见他们公然摸屁股亲嘴,在地下挑棍棒比长短,谁长谁先来。”楹月听到这只觉好没意思,听不下去了,也不敢听,只顾继续低头做功课。
只见瑞世子把笔一抛,满脸的不以为然。“你们二人干了什么勾当只当在座的都是傻子吗?谁不清楚你们俩的秉性,难不成还想恶人先告状,看你们俩软弱,我就相信你们无辜?”只见瑞世子公然偏袒金荣,两人甚觉无趣,蔫了回到座位上。
眼看一场闹剧结束,四人心又回到学习上。
谁知没过多久,一个仆人打扮的人走进来。
“萧景瑞,你个贼几把王八蛋,你当你自己是谁。”说完朝地上啐了口水。
“小爷我想干谁就干谁,干你什么事,又没干你爹,抡的到你来教训秦昭吗?”说罢拿起椅子来砸,把众人看的一愣一愣的。只见这边动了手,那边不甘示弱,很快一群人扭打起来。
“子墨,长书还不快来帮忙,我们家珏世子被人看轻了”只见此仆人大喊一声,门外进来两个小厮,迅速加入战局。近处的扭打,远处的就扔东西。也不知道是哪个没长眼的东西扔了一方砚,正朝楹月飞过来。楹月此时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该破相了”。
谁知一旁的文照一转身,背对飞来的方砚,把楹月抱紧。楹月闻见文照的身上,是很久以前闻过的,也是一股好闻的檀香味,虽不似以前那股香味一般沉稳。文照抱了楹月一会儿,楹月的大脑空白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发现还掐着文照的腰。楹月放下手,文照也放开楹月。楹月站起,发现方砚已经稳稳当当被曲霄接住了。曲霄把方砚一扔,脸色阴沉。终归没有发作,在座的人被他震慑住了,都住了手。曲霄收了书,整理好书袋。其余三人也收好书,准备跟他离去。等四人离开私塾,萧何手里放下笔,小厮进来收好书。萧景珏也进来了,他与萧何擦身而过。私塾内又乱成一锅粥。
四人上了马车,扬长而去。车里四人面面相觑。
“你明天不许来了。”此时曲霄开口。引得文照跟萧景清转头。楹月自知说的是自己。
“那你要用什么理由搪塞过去呢。”楹月不解。
“有什么好搪塞的,人家叫你过来学习又不是专门为了你,随随便便就可以打发。”曲霄一脸不屑。楹月想了想他说的对,反正能来此学习借的是萧景清的势,曲霄文照的名,跟自己确实不太相关。
“好的,那我明天不去了。”楹月只答到。
“哎,曲兄别啊,曲兄前途大好,何必为了这种小事放弃前程呢。”萧景清颇为叹惋。
此时三人又齐齐转头看向萧景清。
“不来的好,曲烨兄也不适合。”文照也附和。
“不是,你们俩今天有些不正常啊,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萧景清此刻相当质疑二人,奈何又想不通。
两人皆缄默不言,萧景清从二人口中套不到话,只好讪讪的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