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是，她只是背部受了点皮外伤，应该是当初挣扎前进时划的。

等她喝了些水，许诚又从怀里取出一小块蛋糕，用报纸包着的，放到她面前，“给你，我的夜宵。”

许诚蹲下来，一直看着她吃完并舔掉鼻尖上的蛋糕碎屑，这才心满意足地起身。

“好了，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漂亮的小狐狸，我走了，以后要小心生活。”

“嘤……”

白灯想问关于报恩的事。

许诚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能看懂她疑惑的小眼神。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是一个好人。后会有期。”许诚滑稽一笑，压低了帽檐，将眉眼遮住，悠悠然离开了此地。

明月皎皎，星斗阑干，周围树上有不知名小虫在“啾咪洽洽，歪比巴巴”地鸣叫。

清风徐来，白灯柔软的绒毛像麦浪一般，一浪叠着一浪，她望着这位远去青年的背影，一时间百感交集。

按理说不需要她报恩，她应该是赚了，但真不要了，她又觉得自己亏了几个亿。

……

小狐狸停留了一会儿，最终朝相反的方向跑开了。

和统一作息的疯人院不同，白灯去往的那个方向上，有着彻夜不息的灯火，酒吧、大学、人家、购物区，小吃街……

青山疯人院并不在荒山野岭，相反，周边还算繁华，道路也四通达。

这里离许诚所在的大学，不过三公里，几乎是可以跑步逛过来的距离，许诚甚至都怀疑他父亲把他送来这边就是为了让他回学校时更方便一些。

有人的地方就有食物。

所以许诚觉得她活下去应该不难。

只要不踩到什么老鼠夹的话。

……

……

两天后。

许诚丧失了灵魂出窍的能力，按照张朝阳所说，这算是灵魂稳固下来了、愈合了。

可还是留下了一些后遗症：头疼、记忆力下降、免疫力下降。

这笔账，许诚是必须要记在“赵壬”身上的。

因为记忆力下降的缘故，他觉得必须从现在就开始记日记。

“……”

“与妹妹分离的第四天，想她。”

“赵壬害我。”

好了，今日份的日记书写完毕，许诚将它保存好。

灵魂还能出窍的时候，许诚试过飘回家看妹妹，但很遗憾，飘到疯人院外的两百米左右，就感到神魂将要崩裂。

于是他赶紧回了头，借此，他也大概摸清了凡人灵魂能离躯体多远。

500米最多吧。

如果能踏入修途，随着修为越来越高，这个范围肯定越来越大，到了“化神期”，将迎来质变。

……

又一天后。

妹妹终于买了车票过来看许诚了。

妹妹名字叫许穹，今年高二，这个暑假过后就是高三，所以……她自愿补课了。

填写自愿补课申请书时，她笑的可开心了。

“吾妹呦，你终于来看老哥了……”

中午许诚刚睡醒就看到了妹妹，他迅速起来，张开双臂，想要索取一个大大的拥抱。

“爬。”

她轻轻抬手将许诚抵住，然后微微一用力，将许诚按了回去，眼神里是一如既往的嫌弃。

那斜视的双眼，那居高临下的目光，那嫌弃的神态，那充满鄙夷的嘴角弧度……

许诚好兴奋啊。

好想被她骂啊……

她个子很高，大约有175，穿着一件女式的长袖寸衫，白色的，很干净，最上面两颗扣子没扣，可以看见锁骨，手腕上戴着一块精致的黑色手表，是几年前许诚给她买的。

“吾妹呦，你今天怎么来看我了？”

许穹言简意赅：“跟我回家参加婚礼吧。”

“谁的？”

“小玥表姐的。”

那个并不太熟的远方表姐快结婚了？

许诚有些惊讶：“啊？这么快……跟谁结婚啊？之前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许穹：“不认识，应该跟是一个男的结婚吧。跟我回家吧。”

许诚神色纠结，为难道：“不行啊，我现在还不能回家，鸿钧帝尊还需要我。”

许穹有些疑惑：“什么帝尊？我已经见过院长了，他说随时可以走，你把东西都收拾一下吧，也再别回来了，天天和精神病患者待在一起，会出问题的。”

许穹坐到他的床位上，顺手拿起果盘里的橘子，慢条斯理地剥了一个。

许诚有些感动：“妹妹，你在担心我吗？”

“呵呵。我担心你个大头鬼。”说着，就往许诚嘴里塞了一瓣橘子，并用手指帮忙推进去。“补充点维生素，整天一副圣墟的样子。”

“……我不能回去，这个不是院长那边的问题……”

许穹微微皱眉，隐隐约约觉得事情不太妙，于是强硬道：“那就跟我回家，明天我们一起去参加表姐的婚礼宴会。之后你就留在家里，我申请走读。”

话还没说完，许诚就摇头，“我不回家，我要留在这里修仙。”

“？”

许穹心头略过不祥的预兆。

修仙？

……

许诚吃完妹妹投喂的一瓣橘子，犹豫一会儿。

他小心谨慎地将C23房门关好，又拉上窗帘，坐到妹妹旁边，压低声音道：

“许穹你听我说，这个世界上其实不像我们看上去那么简单……”

许穹细眉微挑：“你想跟我谈哲学？”

“不是，我是想说这个世界上是有神仙的。”许诚非常严肃。

“哦，然后呢？”

许穹示意自己在认真听。

许诚一摊手，理所当然道：“然后？然后我当然要去修仙啦！虽然仙途漫漫，何其艰难，但没有关系……”

“这么说，你很厉害咯？”

许诚高兴地点点头：“是啊是啊。吾妹你且看着，等老哥修炼成仙，拳打大罗，脚踢魔神，成就至尊之位，一念沧海桑田，一念星辰明灭，一念众生兴亡……到那个时候，我们想去哪就去哪，无拘无束，岂不快哉？”

说到兴奋之处，许诚情不自禁地站起来，比着手势，气态不凡，眸中目光霸道非常，竟已隐隐有睥睨万古之势。

许穹听得一愣一愣的，越听越不对劲。

他好像是认真的！

我去，我哥疯了！

我早就说过，和这些精神病患者待在一起，早晚得出问题！

许诚又想起了一件事，于是补充道：“那个时候，也就没人敢让你补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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