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仁一连几日忙着上夜班,一时之间,完全忘记了归还女大学生电吉他的事了。
说起来也是一件咄咄怪事。当他出院以后,重新开工的他竟然发现,晚上出租车的生意一天胜过一天,可谓是芝麻开花,节节高……赚得钱比起往日多了一半不止,连续七八天都是如此,每晚净收入都在2OO元以上,都快赶上车老板每天净收入了。
陆仁缺钱,买车更是缺乏钱票。
现在夜晚生意兴隆,让他既欣喜又干劲十足,一门心思放在跑出租车上面。他不知道这种好运气持续多久,趁热打铁,聚中精力挣钱,陆仁还是懂得的。
挣的比平时多了,同时也意味着体力上的透支,何况是不眠不休的夜晚。所以,陆仁一回到住处,往往倒头便睡,外人再难见踪影。
这让平时见惯陆仁的姚琴暗自惊诧不已,一度以为他又发生了不为人知的某种变故,不然的话,怎么好端端的老见不到人影呢?
这天中午,外面艳阳高照,晴空万里无云,姚琴午饭后领着甜甜坐在院里写作业。
此刻,在隔壁某人的卧房里,却是房门紧闭,窗帘遮挡,昏暗的屋里悄无声息,陆仁正倦卧在床上酣睡。
听见那沉重而均匀的鼾声,能够猜出陆仁这几晚确实很累了,要不然也不会睡得如此香甜,鼾声如雷了。
放在床头边上的手机,呜呜的叫了起来,一遍又一遍,陆仁好像没有听见似的,仍旧在蒙头大睡。
陆仁睡觉的时候喜欢捂住眼睛,这是他这两年开出租车后养成的习惯。
手机在紧响了几分钟后,被人挂断了……半个小时后,陆仁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这一次比刚才更为持久,显得更有耐心,有一种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意思。
“妈,妈,你听听,是不是叔叔家的电话响了……”甜甜人小耳尖,早已听到了手机铃响,听了好一会儿,早就心痒难耐,现在忍不住了,终于冲着妈妈嚷嚷着,把晒得昏昏欲睡的姚琴从迷糊中拽回到现实中来。
“哦,啥电话嘛…嗯,是手机铃声…奇怪了,陆仁怎么不接电话呀?”姚琴摇了摇混沌一片的脑袋,竖起耳朵静静听了一下,铃声一直响个不停,不像是莫名其妙的骚扰电话。
她站起身来,来到墙根下,刚想扯着嗓子喊陆仁,这个时候铃声突然间嘎然而止,紧接着传出陆仁有些恼火的说话声。
没有谁愿意被人无端的从酣睡中惊醒,姚琴听得出来,陆仁的瞌睡并没有睡好,难怪有些心急气燥。
陆仁接通了电话,手机里传出一个陌生年轻女人的嗓音,沙哑而低沉,听得出来此人情绪不佳,略显低落。
“您好,陆师傅,对不起了,打扰您休息了。”年轻女人表达出来真诚的歉意,叫陆仁肚子里的火气熄灭了一半,顿了顿,闷声问道:“你是谁…找我有事吗?”
“你认识我的,还是你把我从水里救出来的……”
“是你?!”陆仁脑袋一下子打个机灵,立刻清醒振奋起来,睡意全无。这个女孩儿还有东西在自己手里,正愁着没地方找她,今个儿却自己寻上门来,在好不过了。
“你叫唐雪是吧?今天打电话是来要东西的,对吧?”
“是的,不过也不全是,当时在医院走的急,没来得及当面谢谢你呢?”唐雪急急回道,意思陆仁也听明白了。
至于当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唐雪一家人是否薄情寡义,这些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唐雪还活着,他也平安无事,一切安康,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谢谢,就不必了,东西在我这儿。好像是一个音箱,一把电吉他,对吧?”陆仁小心求证。
“嗯,你有时间吗?我可以随时过去找你。”
“我住在兴安区,春江东路,双井胡同,离你们学校约有八公里路程,你找得到这个地方吗?”
“我可以坐出租车过去,你看…我现在过去好吗?”
“行呀,我等着你。”陆仁想想一口答应了,即然女孩急着想要回自已东西,当然是越早越好,选天不如撞日,那就今天吧!
陆仁放下手机,在床上又窝了一会儿,估计女孩一小时后赶过来,不好再睡觉了。
下午2点钟,姚琴送完甜甜上学回来,路过陆仁家厨房时,听见里面一阵呯呯乱响,转身走到厨房窗户跟前,隔着玻璃往里面喊道:“陆仁,你在做饭吗?”
“是呀,甜甜送去上学了?”陆仁马上回答道,伸头向外看去。
“准备做啥吃的?”姚琴关心问道,很想帮上一手。
“下碗面条…省事。”陆仁一边笑着答道,一边往锅里下面。
如果只是做碗面条,姚琴就不打算插手帮忙了。因为她了解陆仁,做饭手艺不高,几道家常菜还是拿的下来,倒是不怕饿坏肚子。
其实,这跟陆仁生活经历有很大关系。
以前在乡下老家,由于陆仁妈妈过逝早了些,他从小学时就开始独自烧火做饭,伺候经常干活晚归的老爸。这些年积攒下来,铁杵也磨成针了,做起家务也是有模有样,一点也不为难发怵。
“我先把车子赶回家,等会儿,你开门,有事跟你说。”姚琴四下里瞅瞅,放低声音说道。
“啥事…神神秘秘的?”陆仁望着消失不见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姚琴有啥事找他商量,陆仁十分不解想道,心里胡思乱想一阵,挠了挠头发,实在猜测不出到底是什么。
陆仁把锅里面条刚刚捞出,还未出厨房,就隐约听见了堂屋里手机铃声。
“唐雪的电话?这么快…太急了点吧!”陆仁快步走进堂屋,抓起手机一瞧,真是唐雪打来的。
陆仁顾不上吃面,拿着手机,走出院子,匆匆忙忙赶到街口迎接客人。
姚琴慢慢来找陆仁。院门敞开着,她迈步走了进来。厨房里没人,又跨进堂屋,一碗冒着热气腾腾的面条放在茶几上面,陆仁踪影全无。
“大概是有急事出去了,不然的话,饭做好了,能不吃完再走。况且,院门也没关,估计是走不远,一会儿就得返回来。”姚琴心里嘀咕着,猜了个八九不离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