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没被人教过的人永远教不了别人,一个没被管过的人永远管不了别人。
人是在不断的经历中逐渐成熟,慢慢长大。
成长和成功失败无关,主要是心智的成熟和阅历的丰富。
木兰是个合格的经理,但没主持过任何活动,这方面是欠缺的。老谭要她当主持人,她知道这是锻炼自己,便在下班后给张丽打了电话。
张丽毫不保留的把自己的经验传授给她,最后说:“开始的时候厨师在厨房做菜,这时间前面会出现冷场,你会唱歌,可以唱两首调节调节气氛。另外开场的时候整的隆重点儿,叫员工跳跳舞,做一下风采展示。”
“对,风采展示,我咋没想到呢。”木兰惊喜的说。
“打分牌、计分板、端菜、报菜名、统计分数这些都提前准备好了,不行就预演一下。还有,提前把证书、奖品准备好,怎么颁奖也提前安排好,别到时候出乱。”张丽说。
“嗯,我再和老大碰一下。”
“这些谭老大都清楚,比我明白,我就是他教的。有事问他有他你怕啥。”
一天忙碌的工作结束了,厨房收拾完卫生,关好煤水电,员工开始陆陆续续的往外走。
老谭坐在靠门口的桌子前,抽着烟,正在和张宇聊天。张宇现在负责中央厨房店的装修,他刚从现场回来。
“厨房设备从省城发货了,一个星期能到。”张宇说。
“好,餐具定了吧?”老谭问。
“定了。”
“你估计那地方不能动迁?”虽然古毅说十年内不能动迁,但老谭还是不放心,问张宇。
张宇说:“赵部长帮着问过了,不能动迁,没事。”
“那就好。”老谭放心的点点头。
雅茹和王艳丽从厨房出来,来到老谭跟前儿。
“今天没喝酒?”雅茹笑着问老谭。
“没喝。”老谭回道。
“请你喝酒去?”雅茹说。
老谭一愣,问:“真的?”
“一说喝酒就来精神。”雅茹笑,然后说:“艳丽奔着你来四个月了,也没说请人家吃顿饭,还老同学呢,好意思呀。”
老谭看了一眼王艳丽,倒真有些不好意思。
雅茹说的是事实,自打王艳丽来到呼市,他还真没好好和人家坐一块儿唠过,也没说请人家吃顿饭,有失礼节。好像自己多大能耐似的,当官了瞧不起家乡人一样。
“实在不好意思。”老谭有些脸红,真诚而又尴尬的说:“这样,出去喝点儿。”
雅茹笑了,说:“艳丽说请你吃饭,我俩连工作餐都没吃。”
老谭准备和两位女士出去吃饭,喊张宇一起,张宇说不了,得回家照顾燕子,并幸福的告诉老谭燕子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
听到这消息老谭挺高兴,就没拉张宇一起。想到燕子是大龄孕妇,叫张宇一定要细心照顾,勤上医院检查。
从饭店出来,雅茹说:“他俩挺厉害,有孩子了。”
“四十多岁,正常。”老谭说。
“你没打算要个二胎?”雅茹问。
“一个养着还费劲儿呢。”老谭自嘲的说。
“你家孩子十几?”王艳丽问。
“十岁。”老谭说。
“你孩子够小的,我儿子二十,大学没考上,闲呆着呢。”王艳丽说。
“没再复习?”老谭问。
“没,矿山照顾,给在电厂安排个工作,你也知道,电厂效益不好,开不出工资,大部分都下岗了。他那班也不正经上,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也说不听”说到这王艳丽叹了口气,接着道:“他爸死了之后一直跟着他爷爷奶奶了,管不了。”
俗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像王艳丽,一个寡妇,带着个孩子,虽然矿山照顾帮着开个小卖部,但矿山要黄了,职工手里没钱,小卖部生意也不好。大部分都是赊欠,见不着现钱,还得往里搭成本,一来二去的也就开不下去,只好出来打工。
老谭请俩人吃的涮羊肉。
喝酒的时候老谭问王艳丽矿山下岗在家待着的人多不,王艳丽说不少,有门路的做买卖维持生计,没门路的出去打工,也有舍不得家的,在家门口找营生干。
她说:“咱家那现在农村得过,老话说得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前工业户牛逼,月月开钱,瞧不起农业户。现在倒过来了,工业户啥也不是,农业户家家都行,尤其是烤烟户,发的乌央乌央的。一到栽烟和打烟叶的时候工业户都到烤烟人家打工,男的一天一百二,女的一百,中午管顿饭。”
“你不是有地吗?”老谭问。
“有啥呀?结婚的时候赶上农转非,觉着吃国库粮牛逼,就转了。现在后悔都来不及,要是有几亩地咋说也不用买着吃,就是不种包出去也是钱呀。”王艳丽后悔的说。
“在家待着的没有想出来干活的?”老谭问。
“有,咋没有呢。”王艳丽说:“像我这大岁数的大部分在家待着,都想出来打工挣点儿,但家里脱离不开。我这就别说了,一个人,到哪都行。人家都是有家有业的,孩子二十来岁,上有老下有小的,咋走?
咱们那老爷们你还不知道,以前上班上惯了,大爷似的。现在没班上还不愿意搭辛苦,大钱挣不来小钱不爱挣,老娘们看不惯也没法,整天打架升天的老娘们出去挣钱老爷们还小心眼儿”
王艳丽说完苦笑一下,老谭想起回老家给父亲上坟时在她的小卖部见到的那几个老爷们,应该就是她说的那种在家守着,靠低保活命,还整天衣着光鲜的人五人六,用老百姓话说就是倒驴不倒架。
“你没看呢,兜里连五十块钱都没有,整天的吹牛逼咱家那边也有麻将社了,这些闲人更有地方了,一天天的就往麻将社跑,输个十块八块的急头白脸,不够丢人的。另外那麻将社不是啥好地方,过日子人谁去?
不少闲着在家的老娘们也往哪跑,把自己捯饬的像十八的,是打麻将吗?正月十七,不就出事了,说出来你也认识,咱们初中同学,李秀玲和安广军,都有家有业的,在麻将社扯上了,李秀玲老头一来气领着人把安广军打了,差点没出人命。”
李秀玲和安广军是老谭的初中同学,不一个班的,但老谭还有印象。王艳丽说的时候脑子里出现了这两个人的面孔,虽不清晰,但见了面一定能认出来。
“咱班同学你还有联系吗?”老谭问。
“有,但不多,都是和尚沟那几个,我和他们也不咋在一起,有时候他们去小卖部买东西,说两句话。”王艳丽说。
“都过得咋样?”老谭问。
“还行,都过得去。徐娜离婚了,他老头养车的,离婚给了不少钱,现在到市里和她姐一起开饭店呢。”王艳丽说。
“徐娜”老谭听名字熟悉,但一时想不起这个人来。
“西沟的,她家姐俩,一个哥哥,她哥比咱们高一届,她姐长得好看,还疯。她也好看,比较文静,上学的时候一天也不说句话,梳个大辫,下巴挺尖。”王艳丽说。
老谭想了起来,说:“我记着上学的时候她家养车了,万元户。”
“啥万元户?他爸靠投机倒把挣的钱,后来赔了,和个四川女的跑了。”王艳丽说。
“噢”老谭点下头,“咱家那边要是有想出来干活的你就联系,咱家招人。”
“也是包饺子呗?”王艳丽问。
“嗯,女的包饺子,男的煮饺子,也可以干零活。”
“行,我联系联系,咱家工资保准,待遇还好,能有不少人干。”王艳丽说着看了老谭一眼,笑道:“咱们同学现在顶数你混得好,念书的时候你家最穷,挺多人瞧不起人呀,没处说去,谁能知道你出息成这样?”
雅茹打趣道:“知道他出息成这样是不是就嫁给他了?”
“呵呵,差不多。”王艳丽大方的笑了,说:“那时候小,不知道搞对象。但他挺厉害,一个人打我爸和我哥他们三个,愣没趴下。因为这事我还偷家里的鸡蛋给他送去呢。”
“咋没趴下,腿都差点折了。”老谭想起当年打架的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