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陈,我那照片你有没有帮我拍啊?”
“我忘了……”
“什么?这样重大意义的时刻你竟然没有给我拍照片?那我恁么大恁么大一颗钻戒不就是白买了么?”
“你等等,我问问其他人,他们肯定拍了。”
“赶紧的啊,有的话赶紧把照片发给我,要原图。没有的话,我嫩死你!不跟你说了,我要跟田璐出去玩了。有机会再联系啊!”
赵陈笑着挂了电话,心说这刘虎也忒不当人了。
说好了自己只帮着他做这场预谋,他付钱。结果可好,他讨了田璐的欢心之后支口不提那桌子饭菜的事儿,反倒是将田璐塞给他的红包给要了回去。
也不说在上云多呆两天,直接拉着田璐就跑到另一座城市旅游去了。
摇摇头,赵陈心说算了。
这一桌子菜也不贵,也就是八九百块钱而已。何况刘虎买了恁么大一个钻戒,接下来几天还得带着田璐旅游,兜里肯定厚实,就算是自己给这对夫妻送的祝福了吧。
转过头去,就见馒头正趴在茶几面前拿着铅笔在白纸上画画。赵陈凑过头去一看,就见馒头画的是今日里刘虎与田璐的场景,不过这画画的水平,糟糕得厉害!
赵陈看不下去了,道:“你这是画的什么呀?画画不是这样画的。”
说着,赵陈便将铅笔从馒头的手里拿了过来,又拿出一张新的白纸,在其上随随便便扫了两步,一个大致的轮廓便出来了。
“看到没有,画画首先呢,你要在脑海里面预想自己要画的东西的是什么,然后将这个东西的大致轮廓画出来,最后再慢慢填充细节……看到没有,当时的灯光是从那个方向射过来的,所以要有阴影和亮面,这样呢,才会让画显得更加真实。”
园林设计其实需要有一定的手绘功底,而素描往往是任何画画方式的基本功,因此,赵陈的素描尽管称不上的大师,但是也勉强可以登得上大雅之堂。
一个多小时过去,刘虎牵着田璐的手单膝下跪的场景便在纸上呈现了出来。
赵陈拿起画仔仔细细看了几眼,然后又稍稍修改补充了一下细节,然后再将画展现在馒头面前,“看见没有,画画是这样画的。”
此时馒头已经快要睡着了……
赵陈无奈看着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的馒头,摇摇头。
心说自己对画画如此有天分,怎么馒头就没有遗传到我这个艺术细胞呢?
轻轻晃了晃馒头的肩膀,赵陈道:“嘿嘿嘿,馒头,醒了醒了!”
馒头猛地一弹,下意识往自己的嘴角上擦了一把,然后看向茶几上的那副画,眼睛亮闪闪道:“爸爸好厉害啊!”
赵陈颇为自负点点头,道:“行了,该你画了。放心,很简单的,你用不着画得像爸爸这么好,随便画一画能够认得出来是谁就好了。然后再写几句话表达自己感情,你今天的作业不就做完了吗?”
一听到这话馒头立马就焉儿了,她拉着赵陈的袖子撒娇道:“爸爸,我能不能晚上再画啊?”
“晚上呢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敢保证你晚上不会说明天早上醒来再画吗?”
馒头立马举起自己的右手,“我发誓,我晚上一定要完成今天的作业!”
末了馒头又摇着赵陈的手哀求道:“爸爸,你看今天的天气多好啊!要不我们去公园里面去玩吧?好不好嘛?”
赵陈看了一眼窗外的阳光,正是灿烂的时候。
中午时候来了刘虎那么一出,确实也让人没有多少工作的心思。赵陈便道:“那行,馒头一定要记住,晚上要将今天的作业完成哦!”
“哦也!!!豆包,烧麦!快起来,我们去公园里面玩咯!”
估计馒头只听见了赵陈嘴里“那行”这两个字,后面的就算是听到了,也从另外一个耳朵里面冒出去了。
在先前的计划之中,赵陈其实这天是打算带着馒头去电影院里面看电影的,最近新出一个阿凡达第九部那威星的爆炸其实挺不错的,赵陈也一直想去看看。
不过有了刘虎这档子事,就只好将这件事推到明天了。而今天下午赵陈本来也不知道干嘛,听馒头说要去公园玩,他乐得顺水推舟。
去公园毕竟是免费的。
今日公园里的人算是挺多的,毕竟十月里如今日这样的阳光也算是难得一见。
但馒头丝毫不觉得拥挤,反而很是高兴。
刚来到公园,她就一头跑上了公园里最高的一个草坡上,大声冲着赵陈招手,喊着赵陈赶紧上来。
赵陈几步走上去之后,她就从赵陈手里拿起一个飞盘,冲着无人的地方猛地丢了出去,然后大声喊道:“爸爸,快去!”
赵陈脸一黑,小丫头片子,是不是皮子又养了?
馒头看着赵陈的脸色咯咯大笑,然后冲着豆包大喊了一声,“豆包”
豆包立马仰着头嗷嗷长唤了一声,然后飞快冲了出去,兴冲冲叼着飞盘又跑了回来,将飞盘塞进馒头的手里,期待地看着馒头。
馒头便又一把将飞盘甩了出去,兴奋地喊着“豆包!快跑!快一点!”
豆包的身影在绿色的山坡上犹如一白色的利箭,一个漂亮的飞跃便将飞盘叼在了嘴里,然后又一路快跑了回来。
听着馒头欢快的笑声与豆包兴奋的叫声,赵陈略感欣慰。
原先馒头还未曾上学的时候还好,自打馒头上学之后,豆包就很少有这样欢快的时候了。
赵陈放下了背包,从包里拿出了一张毯子铺在草地上,然后又从背包里面拿出了水和一点零嘴儿,就躺在毯子上看着馒头跟豆包在公园里乱跑。
他又转头看了一眼趴在毯子上的烧麦,心中升起一丝促狭之意,打开一包猫饼干,从里面数了十个放在一个小盆子里面递到烧麦面前。
烧麦不屑看了这小鱼形状的猫饼干一眼,然后又鄙夷看了一眼赵陈,继续趴在地上睡觉。
那面馒头手里拿着风车跟着豆包疯跑,力气似乎永远也用不完。
这会儿她喘着气跑到赵陈面前,“爸爸,我要喝水。”
赵陈没立马把水递给她,而是掏出一条干净的毛巾给馒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道:“慢点跑,这么疯出一身的大汗,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馒头有些不耐烦,目光总是瞟向远处。
最后实在是受不了赵陈的磨磨唧唧,馒头直接自己打开了一瓶矿泉水咕噜噜喝了一口,然后推开了赵陈的手咯咯笑着跑开了。
“慢点跑!”
赵陈叮嘱了一声,也知道自己的叮嘱起不到作用,便也懒得再说了。
转头看向烧麦,烧麦似乎还在打盹。
“不吃啊?不吃算了。”
赵陈伸手将烧麦面前那一盘小鱼饼干拿了回来,然后在烧麦危险的眼神之中开始数。
“一个,两个……五个,六个……”
正数到第八个的时候,赵陈就见盘子里面只剩下一个小鱼饼干了。嘿嘿偷笑了一声,转头有意无意瞟了烧麦一眼。
烧麦恼羞成怒,一把抬起来给了赵陈的后脑勺一巴掌,然后咬着那一个小盘子走到一边,一口气将所有的小鱼饼干吃完之后才伸了一个懒腰,心情舒爽开始继续睡觉。
赵陈嘴角抽了抽,抹了抹自己的后脑勺,心说这位脾气可真够大的。
再转头看向馒头,赵陈的嘴角抽得更厉害。
这时候没自己的管教,馒头玩得更野了,竟然从这草坡上面滚下去滚着玩。
不过馒头倒也聪明,知道自己滚到最底下可能要受伤,还特意叫豆包在底下接应自己。
赵陈闭上了眼睛,懒得管了,管不了了,当成男孩子养了算了。
这一日馒头可玩疯了,不知道她今日怎么这么兴奋,就算是昨天在游泳馆也没有今日这么跳脱。
等天色渐暮的时候,馒头已经累得眼皮子打架了,牵着赵陈的手,险险就要一头栽倒在地然后呼呼大睡。
“爸爸,我好想睡觉啊!”
赵陈轻轻弹了弹馒头的额头,道:“能怪谁?还不是你太疯了?没个女孩样儿。”
馒头拉着赵陈的手,干脆闭上了眼睛,只靠着赵陈而往前走,“可是馒头真的好困……”
赵陈没办法,想了想之后将馒头抱了起来。
那面豆包忽然冲着赵陈叫了一声,甩了甩尾巴,然后趴在了地上。
赵陈愣了愣,“你来背?”
豆包点了点脑袋。
赵陈便轻轻将馒头放在了豆包的背上,就见馒头卧在豆包背上之后,双手极为自然地搂住了豆包的脖子,就开始轻轻打着呼噜了。
看来是真的累了。
赵陈摇头笑了一声,摸了摸馒头的脑袋,然后牵着豆包的狗绳,慢慢往家走。
斜阳下印出了这样一个倒影,一个男子左肩头趴着一只打盹的猫,右手牵着一条大狗,而狗背上,睡着一个犯困的小女孩。
晚风微暖,晚霞微红。
这日十月,或也算是春天。
一觉醒来连孩子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