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夸张地笑了一下说:“大姐你真会联想!我刚来三四天就能搞对象了?我和她现在说是阶级敌人还差不多!”
郭大姐问:“咋啦?我看这姑娘挺好的!”
我说:“唉!我得罪她家亲戚了!不说了,我去给她端花盆了!”
郭大姐问:“你怎么得罪她亲戚了?哪个亲戚?”
唉,看来每个女人都有一颗卦的心,我不能在这儿继续满足她的好奇心了,得先去把刘欣雨的火给灭了!
我说:“你问王大爷吧!我真得走了!再见了郭大姐!”
王大爷说:“走吧!忙你的去吧!”
我走的时候,听见王大爷对郭大姐说:“还不是因为你家老陈的事?这几个新来的把黄书记得罪了,刚才那个姑娘是黄书记的外甥女”
我出了传达室的门,就狼奔豕突般的跑向马路市场,卖凉皮的小贩已经走了,油饼店的油饼也卖完了,而我又不敢买别的,怕不合刘欣雨的口味。
我忧心忡忡地回到宿舍,看见孟天朝正把饭盒里最后一口方便面汤水到进嘴里,我有了一个想法,但同时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过我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孟天朝道:“你还有几包方便面?”
孟天朝打了一个嗝道:“没有了!剩下两包,刚才我和陈迪一人一包喝了!哦,对了,刚才小刘来找你,问你给她捎的饭呢?”
我垂头丧气地说:“饭给别人吃了!”
我本来还想泡好一包方便面,亲自给刘欣雨送过去垫吧垫吧,缓解一下她的怒气。这下彻底没戏了!
孟天朝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牛逼!我还以为你是重色轻友,抛弃我们去卑颜屈膝地求和了,没想到你是在耍她!”
我说:“孟工,你用你的脚后跟想想,我能那么做吗?那不是老鼠舔猫鼻找死吗?”
孟天朝问:“那你怎么把饭给别人吃了?”
我叹了一口气道:“天有不测风云!你那儿还有吃的吗?”
孟天朝说:“口香糖算不算?”
我瞪他一眼道:“你说呢?”
孟天朝说:“那没有!”
我手一伸说:“给我一块!”
孟天朝说:“你不说不算吗?”
我说:“我嚼一块,待会儿道歉的时候,口气清新一些,她可能会心情愉悦一点!”
孟天朝说:“我给你两块!”
我像等待宣判的囚犯一样,在宿舍里嚼着口香糖,等待刘欣雨从门前经过。
上班的时间快到了,在宿舍里午休的工友们都开始三三两两地下楼去上班了。在煎熬了好几分钟之后,那熟悉的“噔噔噔”的脚步声终于传进了我的耳鼓,而她的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我的心上!我的心开始砰砰跳了
刘欣雨是和她的一个室友一起下的楼梯,在经过我们宿舍的时候,朝里边看了一眼。我用乞求原谅的眼神和她对视了一下,得到的回应却是一个冷冷的白眼!我不能就此放弃,坐以待毙呀!赶忙站起身跟在她身后一起走出宿舍。因为有她室友在场,我没有出声,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不远处,边走边酝酿感情,组织词汇。
待她转向通往会议室的通道和室友分开以后,我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她说:“小刘,真对不起!今天中午真是突n况!”
刘欣雨皱着柳眉问道:“那女的是谁?”
我说:“是我们厂一位职工的老婆!”
刘欣雨问:“哪位职工?”
我小声说:“就是死在我们宿舍那位的!你可能不知道!”
刘欣雨说:“我怎么不知道?我知道的比你早!她来找你干什么?”
我说:“是来感谢我的!”
刘欣雨问:“感谢你什么?”
我说:“就是那件封建迷信的事!她说她老公托梦给她,让她来谢谢我!”
刘欣雨停下脚步看着我说:“真的?”
我右手以剑指指天说:“真的!”
刘欣雨把我的手扒拉下来说:“我是说你装神弄鬼的事,是真有其事?”
我扭头一看,有几个参加培训的人正向我们走来,而且越来越近。我急忙说:“信则有,不信则无,走吧!”
刘欣雨见后边的人要跟上来了,就又挪动了脚步。我不想再继续谈论这件事,因为这件事就是我和她发展良好关系的雷区。如果她不信,那我在她心中的形象肯定好不了如果她信了,那更惨,她那个无神论者的黄舅舅弄不好会把我给撕了!
在往前的路上我没话找话道:“你中午的表现真不错!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刘欣雨道:“你花钱买的饭,愿意给谁吃就给谁吃!我要朝你发火不就真成三了?”
我说:“是我失信在先,不过我看人家大老远抽空来的,也不容易,所以就”
刘欣雨说:“所以就让我饿着肚子?”
我说:“我尝试着补救过了!谁知道回头去买的时候,油饼都卖光了!”
刘欣雨“哼”了一声,不再理我。
我伸手从口袋里掏出在孟天朝那里搜刮来的口香糖道:“这还有一块口香糖,要不你先垫吧着点?”
刘欣雨斜了我一眼,气哼哼地从我手里夺过口香糖就不再搭理我了。
唉,女人心海底针呀!
进了会议室,我还坐在原来的位子上,因为我已经骑虎难下了,如果这时候往后挪,质量科长肯定会对我有别的看法,所以我只能硬着头皮坚持到底!
本来我以为下午刘欣雨肯定不会坐过来了,没想到她在清点好人数向质量科长报告完后,又一屁股坐到我旁边来,这下我真感觉如坐针毡了。
过了两点半,刘欣雨肚子里时不时地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我知道这是她肠胃有声的抗议,我装作没听见,目不斜视地听讲。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此刻的我恐怕坟头草都有三尺高了!我故意不与她发生眼神交流,怕自己经受不住她眼神中那道凌厉的杀气!
到了四点多的时候,我因为中午只吃了两个包子,也没有达到最低饱胀线,所以我的肚子也不争气地响了起来,而且声音比刘欣雨的大多了!我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刘欣雨,她也正好看向我,目光一触而收。我俩都憋着笑低下了头,我的心放松了下来,这就算是一笑泯恩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