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活军中,有几个年轻人立马跳了出来,个个目露凶光,跪倒在地,“多谢参军大人替我们出了心头的这口气,我们愿意当侩子手,手刃这几个俘虏。”
薛天注视看着这些人,微微地点了一下头。
五个乞活军,每人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走到了五个俘虏面前,恶狠狠的看着他们。
五名胡人见此情景,往日的威风之气荡然无存,急忙哭喊着,求饶着。
有两个人的裤子顿时湿了一片,水滴不断的往下躺着,散发出一股骚臭味。
就连刚才一直不停地辱骂的胡人,此刻也低下了头,沉默不语了。
“准备,斩!”诸葛长民庄严肃穆地站在一旁,大声喊道。
号令声响起后,五个人将大刀高高举起,面部青筋暴起,在光影闪动间,快速的朝俘虏的脖颈砍去。
霎时,五颗人头面目狰狞,滚落在地,五道血柱喷涌而出,鲜血溅了一地。
而这些鲜血,和死去的亲人的鲜血比起来,简直是不值得一提。在中原,那鲜血是汹涌澎湃的,是惊涛骇浪的,并用它构造成了一个人间炼狱。
周围的人见惯了这种场景,没有任何恐惧之色,不断的欢呼着,显得那样酣畅淋漓。
有几个乞活军还不断的朝五颗头颅上吐着口水,积压在心头的那股怒火,在这一刻,才肆无忌惮的发泄了出来。
那里面,包含了白发老人对儿女的期望,包含了丈夫对妻子的不舍,包含了子女对父母的依赖,而在胡人的铁蹄下,一切感情都化为泡影。
心底的怨气宣泄完毕,众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小溪边,随地而卧,不一会有几个兵卒已经进入了梦乡,而有些人的兴奋之情还未消散,一直窃窃私语着。
薛天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思绪万千。
这是一个乱世,一个残暴的乱世,为了权利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为了生存可以做出任何残忍的事情。
但他为了能够医治女儿,来到了这里,参加了这场本不属于他的战争。
为了完成任务,为了拿到更的奖励,他必须义无反顾,必须冷漠无情,走向这条不可能回头的道路。
第二天,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众人就早早地醒来了。
乞活军中,不少人今天显得格外精神,不时地过来帮忙照顾伤员,喂马和收拾行装。
那个小女孩小娥也显得非常高兴,不时地在人群中跑来跑去。
她那蓬松的头发,今天经过梳理后,用柳枝简单地扎了起来,显得更加可爱了。
“小丫头,今年几岁了?”几个兵卒看到小娥后,不时地斗趣道。
小娥看着几个人,胆子也大了许多,“你们见过我的阿爷吗?”她眨了一下那双大眼睛,透露出渴望的目光。
“呃?你阿爷叫什么名字?他去哪里了?”兵卒们好奇地问道。
“阿爷名叫彭规,三年前被拉去打仗去了,可是现在还没有回来。”小娥说完,露出委屈的样子。
听完小女孩的话,几个年轻的兵卒有点怅然若失,想想自己也已经离家很久了,家中的亲人是不是也在时刻担心自己呢?
一个兵卒把自己的干粮分了一半给小女孩,拍了下小女孩瘦弱的肩膀,“你阿爷会回来的!”
此刻,薛天看到小女孩的脖子上系着一个红色的绳子,下面挂着一个银白色的装饰,上面画着一匹战马,马上是一个手拿长枪的士兵。
装饰上的图案勾勒的简洁生动,栩栩如生,并不像普通人家能够拥有的东西。
薛天也没有过多在意,也许是小女孩的阿爷临走前送给她的纪念,小女孩天天把它戴在脖子上,对她来说应该是很珍贵的东西吧。
“诸葛,你对这一带的地形熟悉吗?”薛天问道。
“原来和刘将军来过两次,对这一带还算熟悉!”诸葛长民回答道。
“我想尽快和后军汇合,不知是否有捷径?”
“捷径倒是有一条,不过就是稍微难走了些!”
“没关系,只要能尽快和后军汇合就行。”
用餐完毕,薛天按照诸葛长民的所说的路线,即刻上路了。
经过一个上午的快速行军,终于离开了昨日惨烈的战场,众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此时烈日当空,山林中没有一丝风,闷热的空气笼罩在周围,众人也累得口干舌燥。
“诸葛,你那里还有水吗?”薛天晃了晃自己空荡荡的水壶。
诸葛长民也一脸无奈,摊了摊手。
早上大家为了快速行军,都轻装简行,带的水都不多,而且南方水路纵横,不多远就会有一条河。
但这条捷径上众人却没有遇到任何水源,因此没有补充水的机会,才变得如此狼狈。
“这种鬼天气,要是有个大西瓜吃该多好呀!”薛天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西瓜,这里就有呀!”诸葛长民不解地回答道,不明白参军为何有如此感叹。
“呃!在哪里?”薛天倒是没有注意到诸葛长民的神情,迫不及待地问道。
“那里不就有一棵嘛!”诸葛长民朝旁边的草丛里一指。
薛天顺着诸葛长民手指的方向,看到在草丛中,有一棵滕状的植物从草丛中弯弯曲曲地长了出来,头另一部分还缠绕在旁边的一棵小树上。
在植物的藤蔓上,挂着浅绿色的瓜,大的像葫芦一样,小的只有鸡蛋那么大。
薛天下马走向前去,摘了一个比较大的瓜,闻了一下,一股瓜的清香味扑面而来。
他皱了一下眉头,这个西瓜怎么和想像的不一样。
他拿起短刀,一刀将所谓的西瓜切成两半,里面露出了白白瓜瓤。
“呸!呸!呸!”
他尝了一口后,大口的吐了出来,这哪里是什么西瓜,简直就是“苦”瓜呀!
其他人看到参军古怪的动作,也哄堂大笑,他们觉得参军可能是渴昏了头,见到什么都想咀嚼出水来。
在众人中,只有一个人没有笑,此人就是檀凭之。
檀凭之一直注视着薛天的行动,若有所思。
薛天失望地把瓜瓣摔到地上,冲诸葛长民大声吼道:“诸葛,你小子是不是故意在坑我,这哪里是什么西瓜?”
“参军冤枉呀,可我们就是管它叫西瓜呀!”诸葛长民一脸无辜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