赋荣华是长安赋大将军的独生子，从小便是锦衣玉食伺候着，年仅十六却已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精通四书五经，可谓“才子”。

明纤是出身在青楼“生云阁”里的女子，通音律，晓事理，每每弹奏古琴，总是会吸得许多名门望族前来听赏。

所有人都唤明纤为小明，似乎这是她的姓一般，但她姓花，这是她母亲的姓氏。

“不得让外人看到你面纱下的模样……更不得在这之后告诉他们你的姓。”

花明纤的左眼患有眼疾，常年用纱布裹上药材后浸湿敷在眼睛上。

赋荣华与花叶语的相遇，让赋荣华迷上了花明纤的右眼，后来打听到生云阁这个地段后，经常去捧花明纤的场子。

纸包不住火，这件事情很快被赋家知道了，赋荣华被自己的父亲——赋大将军派去增援西边边塞。

花明纤被赋荣华带了过去，谁都不知道赋荣华是如何瞒天过海将一个大活人带走，前往边塞的。

“左眼以后还要定期用药对吧？药材我已经备好了，你需要换药的时候同我说一声便可。”

花明纤点了点头，离开长安后，本来就孤言寡语的她变得一言不发了起来。

白日里行军，夜里就听花明纤弹古琴。

等到达边塞之后，才发现边塞安然无恙，没有丝毫被攻打的迹象。

“小明。”赋荣华拍了拍花明纤的肩膀，“我们去周边再看看吧，有些放心不下。”

花明纤点了点头。

早就听闻西部边塞之外便是妖界，这边塞没有任何一丝一点的磨损就令人感到无比困惑。

赋荣华很明确的知道这一点，于是决定带着花明纤去四周转一转，好确认是否真的安全。

远处的沙壁上坐着一个小男孩，身后背着两面旗帜，手中握着一把长钩，长钩的锁链缠绕在自己的臂弯之上。

风沙虽然把事物的模样模糊了，但是还是能隐约地看出来，那里坐了个生物。

“请问……”赋荣华刚开口，一声锁链轻响。

“是想与我对话吗？”男孩只是一瞬就出现在赋荣华的面前。

尽管这个男孩没有一丝敌意，赋荣华还是握紧了腰间的佩剑：“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我是你们生命尽头的引路人，这里？这里是冥域。”天空像是在印证男孩的话一般，变得阴沉下来，清脆的钢铁碰撞声发了出来，男孩戏谑地看着面前拔出佩剑满是杀意的赋荣华，“我的任务只是带你们去冥府，注意点，别掉进冥河了。”

地上的黄沙变成了阴暗的水面，赋荣华此时和花叶语一同站在一条船上，男孩站在水面上：“你想让她陪你一起死，便可以对我出手。”

赋荣华默不作声，收回了腰间的佩剑。

冥域……人界与妖界之间，存在着供三界生灵通行的地方，每次踏过这块土地，去到不属于自己种族的地界中，力量总是会被剥削，留在冥域，直到自己回到原属之地中，才会归还于你。

现在赋荣华和花明纤莫名其妙地踏上了这块土地，被所谓的“引路人”带去冥府。

“花明纤……”有一个清晰的女声唤着花明纤的名字，“你想活下去吗？”

花明纤抬头，赋荣华正紧张地看着面前的男孩，男孩也是若无其事的步履水面——这个声音只有她自己能够听到。

“成为妖，我把我的力量给你。”那个声音变得空灵起来，“别忙着回答我，你会想明白的。”

……

冥府

花明纤和赋荣华被分开了。

花明纤被带到了冥王跟前，冥王并没有像传说中的那样严肃，庄重，反而是一位打不起精神来的女性。

“你的名字是花明纤对吗？”冥王开口了，“与你同行的那位男人，你爱他吗？”

“什么是爱？”

“用双目换他一命，你可愿意？”

花明纤沉默了，良久之后，她点了点头。

“真实一双漂亮的眼睛，只可惜有一点瑕疵，但是那个男人为了权力和力量选择杀死你，你想活下来吗？”冥王嬉笑地看着眼前不知如何选择的少女。

“把你的听觉和声音给我，我帮你杀了他。”花明纤沉默了，自己的听觉和声音没了，又已经失明，那和死去了又有什么区别。

好一个冥王，做着看似一举两得的选择，实则只是为了取悦自己的私心。

“我有违抗他们的力量。”

“听我的。”

“把你的身体奉献给我，我把我所有的力量都给你。”

“成为妖吧。”

“好。”

红色的花朵包裹住了花明纤，美的有些……凄惨。

冥王轻扶额头：“看来天下要大变了。”几缕青烟从椅子下方升起，“再见，花明纤。”

“以我之眼带你看遍世间，这可约定好了，小丫头，我不会亏待你的。”

鲜红的花朵开满了整个冥府，红色的荆棘从地底窜了出来，刺入了赋荣华的胸膛。

“这么卑贱，就应该早点成为养料，什么天才？呵。”她现在已经不是花明纤了。

赋荣华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到…底……是…是谁？”

“我是花明纤，也是双生的冥王之一。”

赋荣华的眼中充满了不解，直愣愣地摔倒在地上。

“落枫。”

男孩听到了自己的名字，飞快地跳了出来：“花大人，什么事？”

“收网，阿凌太乱来了。”

“明白。”

……

凤火焚天的妖城中，花明纤朝着顾水暮走了过去：“小狐狸，你想活下来吗？”

“想。”顾水暮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那你就好好提现出身为养料的价值吧。”一缕妖力注入到顾水暮的身体中，一里之内的凤火都被顾水暮吸收殆尽，各式各样的冰柱错乱的摆放着，逐渐被凤火所融化。

“跟我走吧小狐狸。”

“为什么要救我？”

“你喊我一声师傅。”

“师傅。”

“师傅救徒弟，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我们去哪儿？”

“陪着我把冥河肃清了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