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俏几乎是一夜之间,从高高在上的名媛,沦为了整个上流圈子里的笑柄。
但于馨然说一句实话,看她那么惨,她心里还觉得蛮畅快的。
蓝芯怀里还抱着安安,听到问话之后,闲适的笑了一下,道:“宁老夫人前段时间不是住院了吗?出院之想见乔俏,老人家容易孤单,乔俏又陪了她那么多年,实在是没有理由阻拦。”
于馨然了然的点了点头,然后蓝芯接着说:“我根本就不放心乔俏,之前我不是跟你提过么?宫右手里有一个保险箱,宁衍已经拿到了里面的东西,但是……那东西装了防护装置,所以今天拿去给傅临深破译了,这个节骨眼上,我是真的不敢出去,我要守着安安才放心。”
蓝芯说话的时候,目光漫不经心的,她边逗弄安安,边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间,余光瞥到门口的时候,仿佛有一片雪白的裙摆飘了过去。
蓝芯一顿,定睛看过去的时候,又什么都没有,她略有些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以为是自己最近太过疲惫了。
于是就跟于馨然简单的聊了两句,然后切断了电话。
她给安安换了一个尿不湿,然后抱着小家伙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看了一眼时间,才发现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可能是因为乔俏过来的原因,所以就算是已经到了这个点了,竟然没有人过来叫她下去吃东西。
蓝芯动了一下身体,打开床头的壁灯之后,才发现房间里还有一个人。
她的吓得险些惊叫出声,高大健硕的男人已经大步近前,伸手将女孩儿的肩膀环住,宽厚的肩膀,仿佛能够给她无穷无尽的力量和勇气。
“吓到了?”
蓝芯窝在宁衍怀里点了点头,宁衍喜欢夜里坐在她房间里,一言不发的,就算是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蓝芯还是接受无能,每次都会被他吓到。
女孩儿刚睡醒,情绪有些敏感,加上沉浸在没人叫她吃饭的孤独里,意识就显得有些脆弱:“宁衍,你下次不要不开灯坐着,我害怕。”
宁衍动作轻轻的在蓝芯的后背上拍了两下,声音格外的清浅:“好,我记住了。”
男人的动作抚慰到了蓝芯,他的声音还在继续:“抱歉我刚才在想事情,没有留意到时间。”
蓝芯闷闷的应了一声,男人接着开口:“晚饭没吃,饿不饿?”
蓝芯点了点头,说:“我不想下去吃,我不想见乔俏。”
宁衍伸出一只手抵在唇边笑了一下,他本是一个吝啬自己面部表情的男人,这一笑,仿佛是漫天星光坠落在他一个人的眼眸里,惊艳了整个瞬间。
她怔愣住,连宁衍说的什么都没有听清楚,目光又呆滞的落在宁衍身上。
从她回国跟宁衍相认之后,她其实并没有认真的看过他的脸,更没有留意过,原来他笑起来竟然这么的好看。
她的目光格外的专注,宁衍说了两句话没听见蓝芯的回应,垂首就看见看着自己专注发呆的样子。
灯光将她的影子拉长,橘色的光线打在她的脸颊上,让她看上去更加的温婉柔美,宁衍眸色一深,有些难以抑制自己强烈的想要亲吻她的冲动。
然后他遵循本心低下了头,噙住了蓝芯的唇瓣。
他吻得格外的投入,没有往日的逞凶斗狠,动作温柔而不含情欲的气息,蓝芯完全升不起抵抗的心思。
一吻结束之后,宁衍又在她的唇瓣间啄吻了几下,然后低低的开口说:“起来,带你下去吃东西。”
“不去。”蓝芯撇开头,声音有些低淡:“我都说了我根本就不想见乔俏。”
宁衍好笑的看了一眼蓝芯,低声问:“我刚才说的话,都说给空气听了,嗯?”
蓝芯:“……?”
她茫然的看着宁衍,刚才她发了一会儿呆,是真的没有听见宁衍说了什么。
宁衍见他这个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气的发笑,伸手在蓝芯的脑袋上拍了一下,说:“刚刚就告诉你了,乔俏已经回去了。她已经跟宁家没有了什么关系,吃了晚饭就已经走了。”
宁衍说完,俯身半跪在地上,给她套上了拖鞋,然后站直身体朝蓝芯伸出了手:“走吧,刚才看你睡得比较香,没舍得的打扰你,完全没有想到会不会饿到你。”
两人相携出了卧室的门,蓝芯柔腻的小手被宁衍紧紧的攥在手心里,他的手干燥而温暖,没有因为天气越来越热而变得汗湿。
听见男人的话之后,她侧头看了一眼男人,他背着灯影,光线深谙,更衬得他的睫毛深长卷翘。
“宁衍,你跟我最好少说些情话,你可能不知道,我是一个比较喜欢较真的人。你一对我好,我都会当真的。”
所以以往,她还是蓝薇的时候,每次他将她从危难里解救出来之后,她都以为,宁衍爱她。
以至于,她泥足深陷之后,才发现,一切不过是一场她一厢情愿的笑话。
“不是情话。”男人突然开口:“是真的。”
……
临海别墅。
金色的阳光透过窗外层层叠叠的树影,洒在端坐在画板前的女孩儿身上,零碎的光点投射在她认真的小脸上,格外迷人。
乔俏的工作室最近接了个特殊的单子,因为太具有挑战性她有些手痒,决意亲自动手。
毕竟一份有意义的工作对女孩子来说,会成为除感情世界外最大的精神支柱。
只是,最近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了,今天的她很难进入工作状态。
乔俏有些头疼,伸手在太阳穴揉按了几下,只要一想到宁衍已经将宫右的保险箱拿给傅临深找人破译去了,她就很难静下心来工作。
回宁家老宅时,她听到了蓝芯和于馨然打电话的内容,她心里真很慌。
不行,她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乔俏索性扔掉手中的笔,起身来到窗边,目光放空的看着远处的海平面,静静地思忖着,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眼前的困境,或者说怎么能不让保险箱里的东西见光?
几分钟后,乔俏从窗边转身,拿起了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帮我做一件事,钱不会少你的……”
……
医院里。
温婉倚在床头看着几乎天天来报道的傅临深心下有些酸涩,他之所以这样,无非是因为傅家人给他施加压力吧。
她看着站在窗边,一手拿着手机讲电话,一手撑着窗台有几分疏懒的高大男人,思绪有些凌乱。
傅临深打完电话后,一转头就看到了温婉睁着一双杏眼,眼珠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他挑眉问道:“怎么这么看着我,有事吗?”
温婉转了转眼珠,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垂眸淡淡道:“你要是有事忙大可不必每天都过来的。”
不知怎的,这话听在傅临深耳中有种自己不受她待见的感觉,这个女人是嫌他来的太勤了?
不识好歹。
傅临深脸上浮起一抹似笑非笑的沁凉笑意:“温婉,是我最近给你好脸色太多了是吧?”
温婉猛然抬头,美目圆睁,他怎么会这么想呢,她只是不愿他为难自己,而且觉得他这样来回跑太辛苦了,没必要天天过来守着她才会出言提醒的,却不想惹他不高兴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你平时太忙了,我怕你来回奔波累坏身体。”温婉解释的有些着急。
傅临深听到她的话这才脸色稍霁,不再揪着她的话不放。
他大步走到病床前,拿起搭在床头的外套打算离开,温婉却以为他还在因为自己的话生气,下意识道:“你去哪儿?”
傅临深的脚步顿了一下,转身迎着她询问的目光,声音带着自己未曾察觉的柔意:“我出去一趟,处理点事,晚点再回来陪你。”
温婉闻言脸上浮起一抹甜软的笑容:“好,开车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两人的问答像极了妻子和要出门的丈夫对话。
傅临深一贯清冷的脸上有了动容,嘴角挂着旁人不易察觉的淡笑,就连离开的脚步也轻快了几分。
傅临深走出住院部的大楼后,从兜里摸出烟给自己点上了一支,大步走向停车坪的车子,关上车门后,他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深深吸了一口烟后,他借助熟悉清冽的烟草气息整理了下思绪。
他刚才在温婉病房里接到的电话,是来自宫右一派未曾斩草除根的一个手下的。
那人说是有重要的东西交给他,他原本不信,可那人甚至还知道宫右有保险箱的事情,傅临深说让自己属下去找他拿东西,他却如惊弓之鸟一般不相信除他外的任何人。
事关重大,最后他还是决定亲自走一趟。
傅临深抽完手中的烟,便启动车子向约定好的地方驶去。
由于那人缺乏安全感,约的地方在郊区,有些远,所以他需要穿过一段高架才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