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笑一声,这是不想进来,她折身大步行至卧室的门口,在里面反锁上房间门,既然不想进来,那就不要进来好了。
这一系列动作,灼灼做的行云流水,亦或者说,是她过于想不开,以至于跟本就没有想过惹怒夜云之后后果。
她坐在床上,眼眶泛红,紧抿着唇瓣,穿着一件真丝睡衣窝在一张大床上,掩面哭的压抑的不已。
而,一根烟抽完的夜云掐灭烟头之后直接下车上楼,灼灼过于悲伤,并没有听见任何声音,一直到夜云伸手扭了一下卧室的门。
没有扭开。
他深吸了一口气,也没有多想,又以为灼灼已经睡下去了,所以直接去书房取了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间的门。
女孩儿缩在床上可怜巴巴的,哭的压抑而又痛苦,夜云顿了一下,大步朝床边儿走了过去:“怎么了这是?林医生不是说,不能哭么?”
他的手刚触及到灼灼的脊背,就被灼灼伸手拍开:“别碰我!”
男人的脸猛地阴沉了下去,灼灼和卓艺在衣帽间里的谈话内容再次在他的脑海里浮现了出来,他所有怜香惜玉的心思在这一刻消失无踪,男人是伸出自己的铁掌,用力的起了女孩的满脸泪痕的小脸,并且对上了灼灼的哭的通红的眼睛。
“你闹什么闹?”
下巴上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她痛呼一声,伸手去挣扎,但是夜云的力道很大,他无法挣脱,温热的眼泪了砸在男人的手掌之间,五脏六腑,都跟着疼了起来。
“不是一心一意的爱我,想让我开口让你滚蛋,还想怎么样,萧灼,我今天就在这里,你不妨一次性说出来?”
男人的眼睛里暗潮汹涌,看上去是宁静,但是又像是隐忍着无数的怒意。
灼灼冷冷一笑,因为脸上有眼泪的原因,看上去让夜云觉得可怜又可恨。
她早就猜测夜云可能听到了她和卓艺的谈话,但是不妨夜云会直接说出来,她抿了一下唇瓣,眨了眨泪雾朦胧的眼睛,低低的开口:“我还想干什么?夜云,你对我根本就没有半点耐心!我就好奇了,贱是你豪门男人的特性么?不喜欢一个女人还要上前招惹?是不是看着女人飞蛾扑火一般,对上你不知道自怜自爱,能让你感觉到莫大的虚荣?”
这叫什么话?
夜云愤怒至极,额上的青筋也涌了出来,他用空着的手按了按,还没有压了下去,灼灼的话已经再次吐了出来:“跟你在一起之后,我妈死了,孩子没了,我落得一个终身不孕的下场,夜云,我已经够惨了,你自己说我还能怎么样?”
她痛不可抑,紧抿着唇瓣,勉力的压制住自己心里的所有的委屈,身上的尖锐一层层的冒了出来,变成尖锐的刺,企图保护自己。
夜云的眉心紧紧蹙在了一起,她紧抿着唇瓣,声线格外的冷凉:“这既是你故意打翻咖啡的欺负卓秘书的原因?”
“萧灼,你有没有良心,我为你做了什么,难道你都看不见么?”
他深吸了一口气,心脏出突然蒙上一层细痛:“还有孩子的事情,跟我打电话的时候,你口口声声好说的什么,总是把自己的表现的不在乎的样子,失去了,你在我面前装什么圣母?”
“那是我的孩子,我花费多大的心里想要保住他,你告诉,就算是没有那场车祸,你会留下我的孩子么?”
“这件事,就算是痛苦,也是我痛苦居多,我今天就丑话说在前面,你不过就是我的一个情妇,你少在这里跟我闹,第一,你没有跟我闹的资格,第二……我随时可以丢下你不管。别仗着我给你脸,你就不要脸了!”
男人的话字字珠心,尤其是最后一句,他刻意分放慢语调,营造出来自己的冰冷无情到极点的样子。
就这么一句话,深深的扎在了灼灼的心上。
她用力的吸了两口气,强忍着发酸的鼻尖,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这就是她爱着的男人,在她落泪吃醋的时候,得不到一点的安慰,没有拥抱,没有任何甜言蜜语。
暗中哀恸席卷了她整个心神,她闭了闭眼睛,但是夜云却像是丢垃圾一样的大力丢开了她的下巴,然后发布跨出了卧室。
如果他回回头,如果她打开室内的灯光,就能看见灼灼的下巴上,那清晰可见的至痕。
索性夜云走了,灼灼也抑制不住的自己的眼泪,一滴一滴的砸在了床单上。
这样的日子,她真的没有办法再过下去了,就算是日后她经受着风吹雨打,她也不能再待下去了。
……
壹号公馆。
包厢里明灭不定跳跃着的光线,以及青白缭绕的烟雾,将夜云所有的表情隐没其中,只留下一片让人心悸的剪影。
桌子上的酒瓶东倒西歪,而他还在摇晃着手中的酒杯,不断往胃里灌。
尼古丁与酒精并不能麻痹自己,反倒是胃里传来的灼痛让他愈加清醒。
以前的夜云是一个极其淡漠的人,除了对蓝芯有过执念,没有特别挚爱的东西,没有非做不可的事。
可直到遇见萧灼,他才恍然明白,他对蓝芯,也许真的仅仅只是一股执念,并不像对萧灼这样刻骨铭心,很多事情有了对比之后,他反而更加烦躁了。
即使他不想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他,高高在上的夜云对萧灼这个小刺猬动了心。
她是他的求而不得,也是他的非要不可。
夜云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重新点燃一支烟,继续任思绪飘飞。
他是个商人,也有耐心,他明白有些事需要循序渐进,不可急于求成,可是,面对萧灼这样软硬不吃的脾气,以及环境养成的敏感心思,他着实有几分无能为力。
夜云不知不觉间终于有了几分醉意,他没有回别墅,打算留在壹号公馆,他想冷静一下,好好想想该怎么处理自己和萧灼之间的事。
他跌跌撞撞的进入套房时,并未开灯,扯了扯领口,借着清冷的月光将自己陷入了柔软的大床上。
倏然,他蹙了蹙眉,空气中传来若隐若无的香水味,即使醉了但他的警戒心犹在。
“啪!”
他猛然起身将床头的壁灯打开,入目的场景让他眼中的寒芒一闪而过。
女人一身情趣诱惑装躺在床上,双腿笔直修长,裸露在空气中雪白的皮肤在灯光的折射下散发着蛊惑人心的光泽。
好一个肤白貌美,艳丽至极的女人!
佘天蓝!
女人未曾注意夜云眼中一闪而过的冷意,看着眼前骄矜清贵的男人,心中有着紧张,但转瞬又被抑制不住的狂喜盖过。
她今晚必须拿下这个出色的男人!
佘天蓝眨了眨眼睛,露出一副小女人姿态,柔柔弱弱却又透着几分妩媚,声音甜软:“夜总。”
夜云一双墨瞳眼底有着厌恶,他瞥了一眼女人后,直接从兜里摸出烟盒打火机点了一支烟。
袅袅烟雾模糊了男人的表情,敞开的领口露出了他健硕的胸膛,额前凌乱的碎发以及身上甘冽的烟草气息,加上身上的酒香,落在佘天蓝眼里反倒多了几分男人特有的颓废和性感美,无一处不魅惑。
佘天蓝眼中浮现一丝痴迷,这样集财富地位容貌气质于一身的男人,即使不是抱着目的,她也愿意与他缠绵。
她大着胆子贴近男人,小手轻抚上他的胸膛,不安分的蹭着他,红唇微张,眼神迷离。
“谁给你的胆子来勾引我?”
猝不及防间,男人已经按灭烟蒂,大掌紧紧扼住了她的喉咙,声音里的寒意如凝结成实质,瞬间将人冻僵。
佘天蓝瑟缩了下,心底对男人的畏惧逐渐升起,看男人这般模样,她大概明白今天可能是很难发生什么了。
只是,她好不甘心啊,她有容貌有才华,怎么可能输呢?
她状似无意的轻瞟了一眼房间的熏香,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快了,一定很快就能药效发作了。
她仰着头,眼角有泪水不断往外渗,声音里满是委屈:“夜总……好痛啊,您能不能先放手……”
夜云鹰隼般的双眸微眯,将她狠狠地掷在了地上,地上铺着厚厚的毯子,倒不是多疼,只是她的额角磕在了床头柜上,血流下来顿时迷了眼。
佘天蓝捂着额头呻吟着抽搭:“夜总,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睁开眼就被送到了这里,我还被下了药,难受地厉害,才会一时冒犯您的,可是,夜总您英俊潇洒,我……我喜欢您,情难自控也是一方面。”
耳边响起男人幽幽冷笑:“你当我是傻子吗?又是下药又是投怀送抱的,如此明显的有备而来,但是这种小把戏也敢在我面前玩?嗯?”
该死的卓艺,骗他说什么万无一失,结果呢?
佘天蓝咬了咬唇,终于意识到自己完了。
药效没起作用,夜云不近女色,并且识破了一切,这个时候,她必须努力挽救。
“夜总,夜总,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好不好?我……我可以立刻消失,您就当我没出现过好吗?”
“夜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