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3年冬,献帝刘协被携。迁都许昌,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杨奉夺权被杀,国舅董承枉死金殿。
第二年,既公元194年,曹操改元建安,既建安元年。
魏巍禁宫,堂皇金殿。
献帝刘协高居九五,然危其居。曹操紫阶三台,持旨明诏。
“奉天承运,天子诏曰:居岁至今,历年动乱。董卓扰宫,李郭乱政。晋无奏,下民不安。天下惶惶,苍生难平。实贵受难,以鉴天命。
今洛都不复,乃归许县。朝国兴邦,昌命许之。冠育九鼎,立海安庆。
时宗有弊,华政不疑。受臣良贤,框国扶稷。今与命:三公受之,名受明梓。
三朝元老,太尉杨彪。德高望重,老成持国。封太傅,以授明言。
四世三公,袁氏忠烈。袁公槐明,受祸贼戮。其子袁绍,牧冀乖青。封太尉,聊卿持守。
先臣开国,先达贤后。兹明曹操,忠君体国。晋丞相位,统领国政。先斩后奏,皇权特许。表率百官,共扶社稷。
晋阳萧羽,勇力诛贼。救护圣驾,扫平祸乱。武功倾华,由与乘阙。封大将军,持节钺。统九州之武,御天下军马。
荀彧为尚书仆射,颖亭侯,佐相事宜,总领六部。
满宠为京兆伊许都令,许褚为执金吾。六部侍郎晋尚书,加侯爵。
司徒王允,加奉千石,遥领并州牧。
之君命,承启天述。佐框四海,御扶九鼎。天命明授,卿承御之。”
“臣等遵旨!”
一天朝会,就这样把汉室夺权。四百年的大汉,到此名存实亡。忠君爱国之志士还有,可惜在许都,已经没了立足之地。能保得片命,已是福运加身。
而远在冀州的袁绍,得到三公太尉之职,还嘲讽曹操暗怕自己。不仅将三公之首的太尉给了自己,还有青州,长子袁谭也封幽州刺史。自己可以师出有名的攻伐幽州,到时候就能横跨三州之富。到期后,天下诸侯谁能相抗衡?
而幽州刘虞,因皇室危难而不知兵。而夺州牧以迁司空职,加太子太保衔。虽然不会因为一张圣旨,刘虞就会把幽州拱手相让。但是却达到曹操的目的,乱起幽州。公孙瓒为扬州牧,实际哪里有能力去扬州?不过给了你名分,自己去争取。争取的结果就是让你们相互征伐,彼此消耗。而曹操养精蓄锐,以待战机。
现在天子在手,曹操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一句话说你是忠臣,你就是忠臣,说你不是,你就不是。待得袁绍与公孙瓒及刘虞火并,曹操又可以以攻伐同僚之类的圣旨出师,攻伐诸人。
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好处多多,唯一的坏处就是名声不好。不过只要没人跳出来找不痛快,就凭你一张嘴,也说不掉我一根头发。
名声,一时之痒罢了。更何况,探子来报,淮南袁术已经开始准备称帝事宜。一旦这厮脑子一抽,宣告天下。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恶名,就会被世人抛之脑后。
人说千秋霸业百战成功,萧羽大小战役不足十场。便已经名震九州,天下盛传。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天下虽然盛传萧羽武功盛世,同时也有恶名盛传于世。许卲许子将的月旦评,可不是籍籍无名,也不是坑蒙拐骗。当世之佞臣,万世之圣人。这一句偈语虽然不会盛传天下,可是此刻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当世之佞臣一语,萧羽是摆脱不了的。
所谓天有天时。袁绍此刻正攻伐青州,而幽州刘虞也只能暗地支持自己的对手公孙瓒。没办法,不支持公孙瓒,自己的幽州顷刻之间,就会被袁绍所灭。而公孙瓒,虽然兵锋不减,可是也难敌四世三公之名望。袁绍麾下,谋士如雨,战将如云。公孙瓒虽有一时之勇,也不及三公名望汇集人才之共戮。
所以萧羽一直说,人盛则势盛,人聚则才聚。人才,才是一个势力的盛发之关键。天下缺了什么都能称之为天下,可是没有人,天下也只是空谈。
有些突发奇想,不止是出在谋主身。更有甚者,出在天下间,普普通通的百姓身。
有些人总是认为自己位高权重,海内名望。便足矣登高而呼,号令天下。便不顾忌他人,反其道而行。
公元194年,建安元年,亦是多事之年。
天子受难于曹操所挟,而后有袁术弃汉室而立国于淮南。一时之间,天下危汉之言更甚,卑天子之言更如秋雨。
有时候,天要你亡。你不得活,便如刘备。而有时候,天要你活。你就死不了,便如萧曹二人。明明如此不敬汉室,偏偏又有袁术出来挡箭。袁绍顾自暗骂,将袁术逐出袁门。而曹操萧羽,却是倒足相庆。
高兴归高兴,不过袁术称帝,该伐还是得伐。不然曹操手里的天子不就没用了吗?于是,一道圣旨出许昌,传至荆扬两地。令荆州刘表,扬州孙策,出兵与神威府夹击袁术。
该来的,总归是来了。点指兵兵,点指贼贼。天子在手,操持天下。荆州扬州可以不遵,可是下场就是领地世家百姓将与之悖命。这可是大义,不得不从。
神威府,帅帐幕府。
萧羽手持令箭,令曹昂,曹仁,夏侯惇,夏侯渊,张飞,于禁,赵云,关羽,陈到等各领军马,令从军师郭嘉,齐伐袁术。自己则率玄麟卫及一千铁骑营,轻骑往宛城。乘机收拢张绣贾诩,以图后患之安。他日争讨袁绍,长江以北,再无掣肘。
宛城,属荆州治下南阳郡,春秋初时便有治理,既有平原之美壤,又有江河之便利,一代商圣范蠡、光武刘秀等都出自宛城。而此下时世,便有原大将军何进及何晏。袁绍谋士许攸,荆州大将文聘、刘磐麾下中郎将黄忠等名人,更有陈留所建学府,医圣张仲景。
而萧羽轻骑往宛城目的有三。其一,前世曹操贪恋美色,而使曹昂典韦等战死宛城。
其二,宛城不能不攻,此地距离许昌不过四百里。轻骑一日疾行,便可突袭许昌。若为不取,必受其害。
其三,张绣,传言其与赵云张任师出同门,武勇不俗。更有贾诩这等毒士,萧羽是志在必得。有贾诩在一旁为曹操谋划,对付天子百官及治下世家之患。自己可以一心征伐,扫平天下。
宛城城楼,张绣持枪伫立。望眼城下精骑,心中愤恨不已。
“文和,萧羽亲率精骑而来,虽寡而锐勇。文和可有策退之?”
“将军,萧武侯千骑而奔宛城,乃近许昌而誓取,此必战之地也。其虽寡军而至,退之不难。由惧复兵而战,宛城孤军难敌。时神威府威慑天下,恐徒损也,将军当慎之。”贾诩已然知道萧羽一千骑根本拿不下宛城,可是你若把他打急眼了,只怕这萧大将军与你再复一战。那时候宛城孤城难守,可就呜呼哀哉了。
“唉,绣安能不知。可是宛城乃叔父所留,绣若不守,难能存世。某只望守得叔父基业,与他人安得争鹿,可曹军逐戈而来,誓取我宛城,安能不战啊!”张绣是有苦说不出,自己一心守住基业,不想招惹他人。可是就因为宛城距离许昌太近,就要被这萧大将军攻伐。心中之苦,他人不足之谓啊。
“将军,或可弃城乞降,以图复守宛城。”贾诩思量一番,自己的命要紧。不如劝张绣降了,反而有机会再求相守宛城。就算不能,总比自己小命没了强。
“文和不知,若降,宛城再不得复守。曹操变法革新。守城之军皆兵部所属,似某这等,只有入神威府,同那征伐之将耳。”张绣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曹军变法革新,守城兵马都在兵部管辖之下。自己这般沙场宿将,只有进入神威府。
可是张绣不知道的,是曹营线将领,皆以入神威府为荣。兵部?不如说是后勤部。守城有什么好的,别说将领,军中士卒,都不愿意在兵部。神威府的辅兵,都比兵部精锐还要精锐。这就是萧羽当初的设想,军民筛选得锐士,锐士筛选得精锐。再筛选,就是神威府之兵。
“唉,如此这般,只怕宛城不保,将军亦有灾祸啊!”贾诩一叹,这位对自己照顾有佳的老实人张绣,能帮就帮你一把。若是你自己非要和曹军死磕,那我可就不管你了。
这边二人还在商议,那边萧羽已经策马前,来到楼下两百步。
“北地枪王,张益之,可出城一晤否。”
“武侯,绣自守宛城,与武侯秋毫无犯。汝自争讨伪帝,何以相攻?”张绣哪里敢出去,别说身后那一千铁骑,就说萧羽一个人,也够自己慎重对待了。单戟破城是与你玩笑的,自己能比城门还硬乎?
“将军所言有理。羽年方弱冠,不善言辞,今不妨直言与汝。宛城距许都不足四百里,将军又与荆州刘表交好,是以不得不取。将军为守叔父之基业,孤城坚守,孝为敬业。羽实在不愿与将军刀兵相见,是以轻骑而来,特会一晤。羽坦言与将军,若将军归降,可入神威府征伐。青锋沙场,建功立业。若不降,将军孤城难守。今日不破,来日则亡。生能存命而立业,亡则败命而失城。将军三思。”萧羽知道贾诩在旁边会为张绣出谋划策,但自己攻伐宛城本就是阳谋。你宛城孤城难守,自己今天打不下来,明天还能打不下来?再说了,曹军奉迎天子,威势正盛。以两州之盛而伐区区孤城,你不死谁死?
“将军,降吧!萧武侯乃是实言,此为阳谋。我军孤城难守,兵甲不盛。将士不过两万,又不及曹军之锐胜。战,则徒送命耳。若将军败,孤城亦失,何谈叔父之基业?”贾诩实在无奈,自己有谋略可以退萧羽,可是不敢用。用了就得把自己给用死,为何?退了萧羽,来日大军压境,宛城必败。那时自己以谋而败亡之曹军将士。萧羽能饶过自己?就算把萧羽弄死在宛城,曹操也会来,那自己就必死。难道仅凭一座宛城,还能反胜曹军两州数百万人?
“唉!开城,献降。”张绣无力的说道,自己何尝甘心呢?曹军之盛,数十倍于自己,打不过。联合刘表?算了吧,当初叔父就是被刘表害死的,怎么会联合仇人?袁术?更加荒唐,伪帝,世所伐也!再说袁术如今被刘表和孙策攻伐,又有神威府从北威压而来,败亡只在朝夕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