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欣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有些羞涩地低下头,大拇指和食指比出一小段距离,说:“哎哟,一点点,真的就一点点啦。”
“……”
呵,我还不了解你?
季凉夏白眼一翻,背过身去不理她了,对着手机里进来的消息,她想了想叹了口气,还是答应了。
——“好。”
而这边,江逸暖还在想,如果季凉夏拒绝他他该怎么说,估计小凉虾那么薄的脸皮,说不定还会想和他撇清关系。
啧,那可不行,他还从没遇到过能像小凉虾一样的女生,什么样子都能戳中他心里那个可爱的点。
久久没收到回复,他还打算继续补充句什么,结果刚点开微信,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她平平淡淡地回了个“好”。
怎么看起来这么勉强呢?
不过,没关系。
总比和他撇清关系好。
……
就在晚自习要下课的时候,季凉夏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她一看,竟然是江逸暖发来的。
——“凉夏,不好意思,今晚不能请你吃饭了,我有点事。”
季凉夏看着那排字,想回复一句,却又不知道该回复什么。
她犹豫了一下,落下指尖。
——“好。”
季凉没再看手机,对着自己面前的几何题发呆,撑着头心不在焉地在草稿纸上乱写乱画。
白欣凑过来想和她讲话,见她傻愣在那,魂都不知道跑多远的样子,她的注意力被季凉夏的草稿纸吸引了,视线定在了上面。
“凉虾,你这是画的谁啊?”
草稿纸上潦潦几笔,勾勒出了一个人的模样,是那种漫画里纸片人男主的画法,但是她却觉得这人看着看着有些许眼熟。
季凉夏压根没发现白欣凑过来了,被她这忽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拿手挡住草稿,然后若无其事地合上草稿本:“没谁,就是跟着自己想象的画的。”
白欣眯了眯眼,忽然脑子灵光一闪,贼兮兮地问:“凉虾,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隔壁那位?”
“隔壁那位?谁?”季凉夏脸上浮现出疑惑,反应了一会儿,然后半蒙半猜地说:“江逸暖?”
白欣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点点头,里面还燃着浓浓的八卦之意。
季凉夏眼神微不可见地一闪,藏起来的手指都惊得抖了一下,她脸上却装得云淡风轻:“不是。”
靠,这都能被猜中啊!
她的脸颊不知不觉有点烧。
就像是做了亏心事被人当场抓包的羞耻感。
白欣得到这个答案,还挺失望的,哦了一声就不再多问了。
季凉夏松了口气,赶紧把草稿本收起来,算着要下课的时间,她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放学回家。
收拾的时候,她的手摸到自己书包的隔层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摸着手都有些硌得慌。
把手伸进隔层,把摸到的东西拿出来,居然是一瓶酸奶。
她对着一瓶酸奶,开始回想这瓶酸奶是哪里来的,沉思了好一会,她忽然想起来了,这是前天晚上江逸暖请她喝的酸奶,她当时就随手放进书包里,后来就忘了。
她看了看包装,发现这酸奶居然还是薄荷味的,说到薄荷味,她想到了江逸暖身上那股薄荷香味。
她用吸管喝了一口,发现觉得这酸奶味道竟然还挺不错,这味道还真的跟江逸暖身上的味道挺像。
薄荷味,好像也没印象中的那么糟糕嘛。
季凉夏一边想,一边又喝了几口,忽然是想到了什么,她的动作顿了顿。
她最近好像越来越能接受薄荷味,甚至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味道,好像都是源于某个人啊。
下课铃一响,季凉夏背着书包走出教室,走的时候下意识看了一眼八班后门的那个位置,是空的。
这几天都习惯了和江逸暖一起回家,忽然间又变成一个人她还真有点不适应。
如往常一样下楼梯,她走过一个没什么光线比较昏暗的走廊时,忽然看到有两个人站在楼梯间,看不清脸,好像是在交谈什么。
她心想,一男一女,应该是学校某对小情侣吧。
她本来无意偷听他们讲话,但是两个人中的那个女生却忽然拔高了音量:“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男生挺冷淡的,声调平平的没有起伏,声音却低沉又好听,只说了一个字:“不。”
这声音,有点耳熟啊。
季凉夏迈出去的脚停了一下,看向他们那边。
女生似乎是被气笑了,语气却反而平静了下来,问:“那你是想怎样?”
他冷笑一声:“我想怎么样跟你没关系吧。”
“江逸暖,你别太过分!”
江逸暖不屑地嗤笑一声,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她,扯着书包就往外走,那个女生扯住他的衣服,把他衣服的第一颗扣子扯开了,季凉夏看见他特别不耐烦地甩开了女生的手,眼里还染上了厌恶。
“别他妈的碰老子!”
季凉夏还是第一次听到江逸暖骂脏话,她忽然觉得他在自己心里的人设崩塌了一点。
在她胡思乱想之际,江逸暖已经逐渐朝她的方向走了过来,她赶紧收住脚,快速地躲进了旁边的女厕所,躲过了江逸暖。
她偷偷地从女厕所出来,跟在江逸暖身后下了楼,然后又跟着他上了同一辆公交。
可能是因为情绪不好,他都没有发现季凉夏就在他身边,已经跟着他走了一路。
本来季凉夏只是想走自己回家的路,却发现他回家的路线和她走的一样,她于是一声不吭地走在他后面的好几米开外。
直到季凉夏跟在他身后走到了自家楼下,她看见江逸暖在自家楼下停了下来。
这是来找她?
季凉夏刚想开口叫他,结果发现他迈着步子进了楼,看样子很轻车熟路,就跟回自己家没区别。
他,该不会是住在这儿吧?
此念头一出,季凉夏就隐约觉得大概率是这样。
所以他那天才会问她住几楼,才会每天晚上都和自己一起走,还把她送到楼下再回家。
因为,他们住在同一幢楼啊!
越想,季凉夏越觉得有道理。
她在楼脚等着,反正刚刚进出都只有江逸暖一个人,她倒要看看江逸暖去几楼。
等了几分钟,三楼三号房间亮了灯,也就是在自家楼下。
她敢笃定那是江逸暖。
之所以敢这么肯定,是因为之前自家楼下其实是住了别的邻居,但是后来因为家里出事就给搬走了,于是楼下一直空着。
她是今天才知道原来那间房已经被租出去了,她记得两个月之前都还是空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