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春是阳风镇最大的茶邸,三层高,值得一提的是,这里盛开着的蔷薇,一朵一朵的明媚,且芳香。
木牧带着碧霞几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冷吗?”他关切地询问大家。
闻言众人齐齐颔首。
“那我开会窗,大家不介意吧。”某人这样说着,也是这样做的。
“非人哉!”碧霞一语中的。
“威武!”
“霸气!”
“到位!”
“咳咳!”
咻咻!
“咋着蓝山兰,现在这么欢实,想违约?”
“呵呵,导师你别闹,我哪违的起呀。”
这窗是木质的,很老旧的那种,窗开的一霎那,有舒展着的枝条就折了进来,不高不低,正好横在茶桌上方,其上坠着朵朵,每一瓣儿都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嗯,好香啊!”
“怪不得叫四季春茶邸,这五月份才会盛开的蔷薇,居然居然能在大雪天存活下来,实在难得。”
“可不是,而且我听说啊这蔷薇本就命薄,你说这里的主人是得多喜欢它,才会伺候这么矫情的花。”
“四季茶邸,那怎么没有月季没有海棠,嘿,也就那么回事吧。”
“听说它的花瓣做成高点很是香甜。”
“好,知道了。”夜之御颔首,默默记下。
“茶品都齐了,几位客官请慢用。”店小二笑着招呼道:“有什么需要您再喊小的。”
“慢着。”木牧抬手扔给他一吊银子,饶有兴致的望着他,“阳风镇近来可有发生什么大事?”
“嘿嘿,客观可真问着了,还真有大事发生。三天前咱们镇上的容家大院发生了一件怪事,那里每到夜晚就会阴气横行,怨气冲天,还发出一种极为赫人的声音,听上去很是恐怖。
后来有胆子大的修士结伴去一探究竟,可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大家伙儿都猜测他们是遭了道了。”小二道。
“竟然还有这等事。”碧霞道:“可大家不都是鬼道修士吗,怎会奈何那鬼不得?”
“怨气如此大,应该是化作了厉鬼。”夜之御道。
“嗯,应当是前去的那伙人修为在厉鬼之下,所以才着了暗道。”木牧颔首:“除了这厉鬼,还有吗?”
“有啊,就在昨天晚上,咱们镇的坟场整个都被人给掀了,唉,也不知道哪个缺德玩意儿,干这冒青烟的损事。
还有人说啊,是这容家那厉鬼干的,我看不见得,它既然能出来,为何不杀活人专去刨坟。”小二气愤道:
“还有我爹的尸体也没了,埋了不到半个月,连个骨头渣子都不剩?我不信,一定是有人给偷走了……”
“行了,你去忙吧。”木牧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
“掘坟刨墓啊!”
“是不是太缺德了点。”
“哪是缺德啊,笋透了好吗。”
“导师?”
“今儿放你们个假,想去逛街的就去吧,天黑前回来,带你们去个地儿。”木牧摆手道。
几人闻言一窝轰似的跑开了,唯有卫微微一动未动,安安分分的品着茶。
“你倒是乖巧。”言外之意:老子还有事呢,你能不能自己出去玩。
“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吗?”卫微微不解,“雷雷走了,你身边总得有个人陪着吧。”
“我还没摊巴呢。”木牧无语凝噎,听这丫头的话怎么感觉自己,“你觉得我很老?”
“额,没有没有,导师风华正茂倾国倾城国色天香花容月貌,怎么会老呢。”
“国…色天香?花容月貌?”我天,这孩子的词汇量真他奶奶的感人。
再说另一边,碧霞几人转眼的功夫就蹓到了集市上,前方是上蹿下跳的是大傻和二傻,后方认真购物的是碧霞。
左边跟着夜之御,右边还跟着修歌,俩人大眼瞪小眼的火药味十足,却是保镖无疑了。
“小姑娘看看发带吧,什么颜色都有,你看这条,多好看呀。”摊主见碧霞经过,非是拉着她不肯放手。
“可红色的我有一条了呀。”碧霞摇头,这个颜色有点浅,她喜欢深一点的酒红色,就像之前夜之御送她的那条一样。
“这怕什么呀,好事成双吗,再来一条就完美了是不是?”摊主不死心道。
“我觉的一帆风顺也挺好的呀。”碧霞眨巴眨巴狭长的瑞风眼。
“绿色呢,绿色也很好看的,自今年柳香阁推出的新系列,好多姑娘到我这订货呢。”摊主巴巴的推销着。
“不好看!”
“不好看!”
夜之御和修歌同时否定,而后相看两厌。
“你俩怎么了?”碧霞瞅瞅这个望望那个,不懂俩人怎么见面就掐。
“没事。”
“没事。”
“……”你俩没有事,我有事。
碧霞不理二人,搞起心情继续逛街,别说,这种想买啥就买啥的生活可太开心了。夜之御一步不落,但凡是她多看一眼的物件,必定出手拿下。
倒是修歌,盯着摊位前的小牌匾:
“何以致区区,绾发红丝带。
老板,这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的意思呢,就是说:我用什么表达心中的真情呢,就用缠绕在发顶的红丝带吧。
这是青年男女,互相表露心迹的定情信物,若是对放收了,则代表他愿意接受你的心意。
所以我方才推荐你们二人,给那姑娘买呀。”摊主叹气道:“不过瞧那姑娘头上已经有一根了,你呀,没机会喽。”
“我不喜欢她。”修歌涨着脸道。
“奥~”摊主笑着睨了他一眼,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表情。
“……”他才没有受虐倾向呢,金碧霞除了长得好看点还有什么…她,好像什么都很厉害啊,不对,她太凶了,即便是好看也挽救不了的凶。
柳香阁,临沂路,高门大开。
门前有颗灵树,树下一女子,长眉、妙目,手抚三弦竖琴,纤腰曼舞,裙摆飞扬,如云般急转着,飘逸着,诉人间悲欢。
“轻歌曼舞,艳色倾城。许久未见,酥娘可是又美艳了三分哦。”此刻的木牧俨然一副风流像。
“呀,是公子来啦,您快些里面请,九姐姐整日的念叨着公子,这下可好了,终是把您给盼来了。”酥娘卷袖衫,怯含韵,步步生莲的引着木牧向里走,一步三回首,媚眼如丝,好不美哉。
“你经常来?”卫微微沉了脸,“果然,天下男人都一个德行。”
“咳…没大没小,我是长辈,你能不能象征性的尊重尊重我?”木牧在线卑微,他怎么就收了一帮“大逆不道”的崽子呢。
“呀,公子,这位小妹妹是?”酥娘这才注意到木牧身后还有个人。
“要你管。”卫微微龇牙咧嘴的吼道。
“这是我学生。”木牧扯着后衣领就将人拉到了自己身边,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不拦着那就直接上手了,平时乖乖顺顺的,咋没看出来还有这吠人的潜质呢。
“你也知道自己是导师,那为人师表懂不懂?”卫微微挣脱着,抢白着脸气道。
“尊师重道懂不懂?”这小丫头片子,要造反不成。
“哼!”
“咯咯…昂~原来是公子的学生啊,您也是,带着学生逛青楼,还真是开天辟地独一份呢,不过啊,这毕竟是大人之间的事,小妹妹恐怕不合适在场哦。”酥娘笑的花枝乱颤。
“做什么还不能我在场了?”卫微微炸了毛,露胳膊挽袖的就要上手了,这副做派不知道的还以是自家相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事呢。
“自然是……”
“咳咳…微微啊,你先跟酥娘溜达一圈,我完事了就去找你,去吧。”木牧直奔主楼而去,这熟悉的程度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了。
“什么完事了,你想干嘛,我可跟你说我哪也不去。”
“唉?小妹妹可不能去哦,那样会坏了公子跟姐姐的大事呢。”酥娘笑着。
“什…什么大事?”
“这要怎么说呢,男女之间还能有什么大事,就那些销魂的事喽!”酥娘拦着她的去路,咯咯笑着。
“起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碧霞释放出鬼气轮,再无耐心可言。
轰!轰轰!轰隆隆!
云楼,珠帘半卷,墨香云秀。
“九儿这画工倒是精进了不少。”木牧双手环胸,慵懒的倚在珠帘之后。
啪!
沾墨落地,女子豁然抬首,不可置信的盯着珠帘后的那抹忻长身影。
风细细,香淡淡。
“公子?”
“是我,几月未见,九儿可有想我?”
“公子您又说笑了。”自然是想的,可她不敢表露哪怕半分。
“哈哈…这样啊,那还真是令人心伤,泡杯茶吧,馋了。”
“公子还是没变,喜欢坐在窗口。”
“敞亮,屋里太闷。”
“玉兰茶,新鲜的晨露加应季的兰花,公子尝尝。”
“嗯,清香扑鼻,茶浓而不苦。”
“公子,此次前来可是有什么变动?”
“路过,就想着过来看看你们,怎么,我还非要有什么事不可?”
“我以为公子是为了近来那掘坟刨尸一事呢。”
“无妨,不过一些小??,还用不上你们动手。”
“我看您脸色不太好,真的没问题吗?”
“撑个两三年还是不成问题的,九儿你要记得一个名字。”
“公子所托,九儿莫敢不从,只是你的身体……”
“你明知我当你是朋友的。”
“公子说的可是金碧霞金姑娘。”
“嗯,一个很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