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颜齐的心事(1 / 1)半山妖孽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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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藤蔓遇着阻力,倒也再没有拼死力去拉扯它的猎物,而是将尖端伸长,如触须一样在易淳的伤腿上摸索游移。

她瞪大眼睛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沁凉的触感自腿上蔓延至全身,令她簌簌地颤抖起来。

这时那藤蔓的尖端摸索至她小腿的伤口处,极灵活地挑开了包扎的纱布,兴奋地抖了两抖,竟一头扎进她的伤口中。

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易淳怪叫一声,头上瞬间沁出冷汗,拼命往后缩腿,另一只脚用力蹬踹那藤蔓,却扯得伤口如断筋拆骨般的疼,令她不敢再继续挣扎。

而那藤蔓,却随着她的动作越扎越深,且就像有生命一样,起伏收缩间,隐隐有殷红的血液顺着那藤蔓内部被吸走。

那藤蔓在月色中,变得更加通透,中心的血色在碧绿的掩映下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易淳感觉生命力正在被快速的抽走,只一瞬便头晕眼花,整张脸血色尽失,白得吓人。

正在这手足无措的时刻,湖中突然水流搅动声炸响,一个墨绿的宛如大头菜疙瘩的庞然巨物裹挟着腥风自水中窜起,数条碧绿的藤蔓伸展开来,抖动几下,就急急朝易淳扎来。

她本就已经失血过多,意识模糊,眼前这一幕,更像是幻觉一样诡异莫名,她已经没有力气,绝望地闭上了眼。

等了片刻,意料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反倒感觉腿上的束缚颤抖几下,一声凄厉的尖啸传来,她虚弱地睁眼,随即被眼前的奇景镇住了。

只见那巨大的大头菜疙瘩浑身燃起熊熊烈火,正痛苦地痉挛着,扎进伤口的藤蔓也咻地退了出来,整个像个碧绿的章鱼一般摆动着触须手舞足蹈,明明是颗植物,却像是动物被燎着了皮毛一样在水里翻滚起来。

更神奇的是,无论它在水中如何翻滚,身上的火焰却兀自越烧越盛,丝毫没有要熄灭的意思,不多时,那颗大头菜就萎顿下去,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转眼就变成焦黑的一团,沉入水中了。

就在这巨物缓缓下沉时,它背后的栈桥上,现出三个人影,当先的一个,精壮修长,一袭浅碧色氅衣,衣袂翻飞间,还保持着单掌向前,似是刚刚祭出一记杀招的姿态。

易淳看了他一阵,惨白的嘴角微微勾起,喃喃嘟囔了一句:“你来啦……”就昏死过去。

这时栈桥上的三人才稍稍松了口气,人总算是救下了。

宁璃收住身形,高潜抢上一步来与他并肩而立,问道:“怎么样?她没事吧?”

问出这话的同时,只见易淳衣衫凌乱地倒在湖边,小脸苍白如纸,伤腿的绷带已经散开,伤口处皮开肉绽,半泡在湖水中,鲜血正顺着伤口往外蔓延。

宁璃剑眉紧拧,也不答话,直接飞身上前,高潜心头如遭雷击,转头深深瞪着颜齐,眼里似乎要喷出火来。

颜齐眼见易淳差点丢了小命,也吓呆了,再被高潜一瞪,愧悔、委屈、嫉妒,各种情绪交织着涌来,瞬间红了眼眶。

再回过头,宁璃已经抱起昏迷的易淳,一言不发朝她暂住的偏殿方向走去。

待到安顿好易淳,已经忙活了许久,期间,医官给她重新包扎伤口、换衣、喂药,宁璃都寸步不离地守着,高潜与颜齐也在外间默默坐着,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医官交代完易淳只是受惊过度加出血过多,只需要静养即可,宁璃才捏着拳头,走到外间与二人对视。

此时两个男人身上的肃杀之气,如果有形有质的话,颜齐只怕已经死了万次了。

她不安地扭动一下身子,一边抹泪一边小声说:“我……我没想害她……”

高潜强压怒火,冷着声音开口:“没想害她?那她现在是因何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那月血藤,只在月圆之夜出来觅食,但是自从两仪四象失踪,圆月就再没出现过,我只当月血藤已死,哪知道偏偏是今晚,月光大盛,那是她运气不好!”颜齐急急辩解。

宁璃直接上手掐住她的脖子,稍稍运气,指尖就现出红光,颜齐感受到他指尖的灼热气息,心中大骇,却不敢动弹。

他狠声道:“别动,你一运劲,我便烧穿你的喉咙。”

颜齐吓傻了,擎着泪忙不迭点头。

他继续问:“下午凉亭倒塌,是否也是你搞的鬼?”顿了顿,他左手竖起一根食指,指尖腾起一团火焰,呼呼地燃着,“想清楚再说,我这三昧真火,若是烧起来,没有乾坤玉露,再没有我收火之力,就只能等被烧之物燃尽了,才能灭得了了。”

之前那样百般折腾他,他都不曾反抗,这会见易淳又受重伤,颜齐知道他是真动了怒,忌惮之余,羞愤、委屈和嫉妒又一齐涌上心头,化作一缕清泪滑落。

她情绪崩溃地哭喊起来:“对!是我!就是我干的!”

随即她也不管不顾了,蛮力上来,一掌格开宁璃的钳制,大吼道:“皇上,我进宫一年多了,你可曾看过我?可曾知道我?为什么她一来,你所有的温柔,所有的关怀都给了她?我可是你命定的正妻啊!即使我当着你的面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你也不曾正眼看我!”

说罢她又转身指着宁璃叫嚷:“还有你,眼里心里只有她,我呢?我不比她美,不比她更解风情吗?其实那时候,我只是想吓吓她,如果你不多管闲事,我不会真的让横梁砸到她,可你就是要为了这个才见两面的女人,命也不要,那我便成全你!”

憋在心里的话都吐尽,她感觉理智回来了一点,又流着泪低声说:“我也是八卦护卫,岂不知自己的职责?我是真的没想伤她,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呜呜呜呜……”

说到最后,她捂着脸,蹲在地上呜呜地哭开了。

所有的“作”,到头来不过是一个女人求而不得的怨愤与哀伤,两个男人面对颜齐的歇斯底里,一时间都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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