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信在靠近藏灵村大约六十五里的时候,就停下了身影,随后他又以此地为中心,在藏灵村的南面绕圈搜寻。
这片地域虽是广大,可宫静麾下的猎团多达一百四十余人,规模浩大,张信想要忽视都难。
仅仅只绕到第七圈的时候,张信就已寻到了许多凌乱的足迹,再当他寻着这蛛丝马迹,往东南方向继续行了二十余里,就看到了宫静等人的身影。
那一百余号人,正聚在一条小河旁,围杀十余日前曾将墨婷墨宫逼入绝境的那群短尾风狼。
不过宫静这些人,看起来是蛮吃力的样子。
这倒不是他们实力不足,而是那些短尾风狼,过于难缠。在一阶灵兽中,短尾风狼战力虽只中等,可却是出了名的狡猾,且极善奔逃。
可此时这百余号人,始终都未能将那十余头风狼真正围住。这也导致了宫静等人,一直追在它们的后方,疲于奔命。唯有那宫翼为首的几人,借助风行之术,始终阻在了那十余头短尾风狼的前方,不停的干扰,使它们无法脱身。
张信将双手抱于胸前,饶有兴趣的观望着。他不太看好宫静的猎团,眼前这双方,虽是僵持之势。可前面再走二十里路,就是荒原深处,此外那最前面负责阻截的宫翼等人,都已是脸色发白,气息虚浮,明显已是体力不支之兆。
且不止这位,后面跟着的宫静等一众猎团主力,也没好到哪去。
这些人之所以会如此虚弱,都是因四日前的公示亭之战。
算起来那宫静宫翼两个,已经被他断头两次了。其余包括宫沛在内的三十余人,也在四日之前,被他的风灵斩斩为两段。
这些人即便在事后都经历了养生堂灵师的救治,可这亏损的元气,他们是怎么都没办法完全恢复的。哪怕身为宫氏嫡流公子的宫静,也是一样。
按照张信的估测,这群人中,估计也就修为高深,又只死过一次的宫沛,情况要稍稍好些,而其余人等,多半是到今日才恢复过来,有力气参与狩猎。
不过现在,张信又打算把四天前做的事情,再做一次!
过了两刻时间之后,宫静等人又追出了大约十里,到了此处。那宫翼终于显出了疲态,灵能似乎已接近于枯竭,风灵斩再无之前的锋锐。而那些断尾风狼,明显也发现了破绽,正悄然加速。
此景使宫静麾下的诸人,都眼露焦躁之色。便是那宫静宫沛二人,亦再难维持镇定。
而此时正立于数里之外一处树冠上的张信,则唇角微挑。心想接下来,这些人会怎么办呢?再不做反应的话,那么这狼群突围已成定局,这百余号人必将空手而归。
就不知他们猎团里的积累够不够,否则今日过后,很多人都将会面临灵饥的困局。
对于灵师而言,这是一种莫大的折磨。
也就在下一刻,人群中那宫静,忽然一声轻喝。在其身后两侧,也同时有一双长达近五尺的雷翼伸展。这使得宫静的身影,瞬息间加速到了极致,竟是一眨眼间,就来到了那群短尾风狼的前方。
再随着剑光一闪,那最前方的短尾风狼,立时就被斩断头颅。而紧随其后,宫静又以手接地,使地面蓦然升起了一面长约三十丈,高达四丈的石墙。此举终是阻住那些短尾风狼的奔逃之势,而一当这狼群的步伐停下,宫静麾下的诸人,就都纷纷围拢。
接下来就是没什么可看的,短尾风狼所恃的,就是它们的速度与敏捷,可当狼群被宫静合围之后,这份优势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张信则依旧是神色淡定的远远观望,只眸光之内,现出了几分异泽。
“雷鹤!有意思,这个宫静修行的功法,竟然是雷鹤真解图。”
“雷鹤真解图?那是什么东西?”
若儿奇怪的询问:“这有什么不对么?”
“雷鹤是雷系灵禽中,最强大的一种。而雷鹤真解图,就是日月玄宗传承的一种,可以助兽系天赋之人,修习雷鹤神通,以及雷鹤变体的功法,也是玄宗之内,最顶级的传承之一,从筑基到圣灵阶段,都有完整的体系。”
张信随口解释着,唇角之旁浮起了奇异的笑容:“这个宫静,明明是五级的土属性,可他主修的功法,却是雷鹤真解图,这不是很奇怪么?”
叶若开始不懂,思忖了片刻才反应了过了:“我明白了,主人是说他的灵体,很可能是与兽系灵能有关?所以并没在土系灵能上下功夫,反而修行兽系功法?”
“多半是吧?”
张信的目中,已现出凌厉之色,就在他们二人说话的时候。十几里外的那场战斗,也已临近尾声。整整十六头短尾风狼,在短短十几个呼吸内,被全数斩杀,显出了宫静麾下猎团的强横实力。
而就在最后一头风狼倒下之时,那百余人等,都不禁发出了一阵欢呼之声,神色莫不欢喜庆幸。
“还是公子厉害,要不是公子出手,刚才这群狼就逃掉了。”
“我也以为这次,真要空手而归了,亏得是公子。”
“嘿嘿,区区十几头畜牲,又如何能逃得过静公子的掌心?”
那宫静被众人称赞,却毫不在意,只是背负着手,矜持的笑着。
七里之外,张信冷诮的笑着,然后他的身影,就踏着树冠前行,并在须臾间加速到了极致。最高达十五级的风行术,使他在不到三十个呼吸间,就跨越了七里之巨。直至张信裹挟狂风,来到附近不到百丈处的时候,此间诸人。才察觉到了危险。
“小心!”
宫沛面色大变,出言警告,也本能的朝宫静靠拢,其右手中忽然爆发海量的雷电,往上方的张信冲击而去。
可他打出的雷光,却根本无法击中那道风驰电掣般的身影。众人只见上方一团狂风,根本看不到人。就只闻张信,一阵哈哈大笑,
“人间若有不平事,纵酒挥刀斩人头!我狂刀来也!”
随着一道青光斩下,那仓促抵御的宫静,只来得及稍稍闪让,就被这风灵斩掠过了身躯,然后从肩侧开始,一直到腰下,无数的血线喷薄而出!而在他的身前,那尊被他召唤出来的石质傀儡,也在这刻一分为二,切面无比光滑。
直到此时,张信才终于从七丈高空中飞落,且兀自大笑不绝:“可惜今日,仍旧无酒!可叹!可叹!”
而此情此景,却使宫沛与宫翼等人,一阵目眦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