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略身后的小尾巴,高要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悄悄改变了今日的行程。
聚贤馆内,儒生们随性而坐,侃侃而谈。
“你们是不知道,当时被推进坑里的时候,老王他们吓得都快尿裤子了,哈哈哈……”
“放屁,老子可是毫不退缩,慷慨就义!”
“就是,老子是哭了,老子哭的是被焚烧的古籍,是为这璀璨的文明悲泣,哪跟你似的,没心没肺!”
“哎~当时那个情况,失态也是情有可原的嘛,要我说,咱们最应该感谢的就是高仙人,要不是他……”
“就是,你们是没看到啊,那高仙人一挥衣袖,雨滴就像是活了似的,自动就避开了……”
“以前咱们还总觉得高仙人是招摇撞骗,没想到竟真非凡人。”
“卢生,你还以为别人都跟你似的,都是你小子整天招摇撞骗连累了我们,你还有胆子来着聚贤馆?”
“你放屁!你个老匹夫,你……高,高仙人?”
听见有人喊高仙人,众人皆停下了口舌之争,看向门口的方向。
果然,那身姿挺拔仙气飘飘,独立在门口的男人,不是高仙人又是谁?
看见高要,倏然沉寂的氛围被打破,爆发出更大的声音。
众儒生纷纷涌了来,七嘴八舌地表示着感谢,甚至还有人厚着脸皮想向高要拜师。
“高仙人?”一个清冽的声音将高要从儒士的热情中解救出来。
众儒生连忙行礼,“参见扶苏公子。”
“免礼。”扶苏屏退众人,快步来到高要面前。
“仙人忽然到此,所为何事啊?”
“无事,最近整个咸阳城都被搅的天翻地覆,在下就是想找个清静的地方,顺便来探望各位儒生。”
听了高要的话,扶苏放下了戒心。
原来是来这躲清静,他还以为……
高要假装看不见扶苏眼底的担忧,他今日过来,确实是偶然的兴起。
但是他早就派人打探过扶苏的行程,每周三午,扶苏都会前来着聚贤馆倾听众多儒生的治国建议……
所以,今日相遇既是偶然,又是必然。
扶苏还以为高要对最近的搜查有所不满,连忙开口解释,“粮草一事,确实叨扰了仙人,但贼人不除,这百姓如何安枕……”
“谁!”高要忽然大喝一声,打断了扶苏的唠叨。
扶苏停住了话头,茫然地看着高要闲庭信步一般转身走向东南墙角。
对,就是走。
他闲庭信步地走着,仿佛捉弄孩童一般,将逃窜的探子拎在了手中。
扶苏见过许多身手不凡的高手,但是这种仿佛缩地成寸的走法,这么轻松淡然的功法,他还是第一次见。
他不得不相信儒生们的话,这高仙人,恐怕真是仙人。
这么想着,扶苏面对着高要,愈发恭敬起来。
他指着高要手中的探子,“仙人,这是”
高要欲言又止地看着扶苏,“探子,也不知道跟了公子多久了……”
“跟着我?”扶苏惊疑不定地看着高要手中的探子,“你是谁派来的?”
那探子郁闷地几乎要吐血,他明明在跟踪高要,谁跟踪扶苏了?
跟踪扶苏还用得着他吗?
心中叹气,第一暗探又怎样?还不是被人家跟逗猫似的逮住了?
想到这里,他不甘心地咬碎了藏在牙齿中的毒药。
这就是暗探的宿命。
一旦被发现,要么被敌人杀死,要么被主人杀死。
自杀,反而是最舒服的死法。
高要看着手中逐渐失去生气的探子,不由地摇了摇头。
这倒是个汉子,可惜……太过忠心。
高要将探子放下,看向扶苏,开始了自己的表演,“公子觉得,这探子是谁的人?”
扶苏苦笑:“我心里有数了,多谢高仙人提醒。”
……
胡亥府,易小川小心地看着胡亥的脸色,“探子虽然暴露了,但总算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胡亥没好气地问。
“高要跟扶苏公子的关系非同一般,他们之间定然有些不可告人的交易,否则被探子跟踪这样的事情,他们为何闭口不言?”
胡亥眯着眼睛,心中同意了这个说法。
确实,如果扶苏光明磊落,此事就应该秉公处置,而不是偷偷掩盖……
呵呵,这家伙从小就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最喜欢在父皇面前表演兄弟情深,装作不争不抢。
现在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这次一定要抓住他的狐狸尾巴,让父皇看清那小子的真面目!
“传令下去,扶苏那边给我跟紧!高要那边……”胡亥犹豫了一下,第一暗探都暴露了,还能让谁去跟?
易小川连忙献计,“可以让暗探在主要路口扮做小贩,虽然不能知道高要的确切行踪,但是也能知道个大概方向。”
“好!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