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钱雅缓缓转醒,脑袋晕沉沉的,浑身使不上力气。明明记得之前光顾得吃了,一滴酒也没喝,为什么此刻却像是醉酒一般?
想要起身,挣扎了大半天,起不来。双眼有些模糊,眨了大半天才微微睁开,看到一旁的蜡烛火苗变得很微弱,就快灭了。
旁边,孙明躺着,钱雅吃力的喊了两声,声音微弱,孙明没有丝毫反应。
大口的喘了几口气,钱雅略微觉得好受了一点,不过此时蜡烛的火苗更弱了,略微有一点动静都会灭。
钱雅挣扎着坐起来,却不知脑袋撞到了什么,很疼。伸手一摸头顶,有东西阻挡着,让人直不起身子,那东西是冰凉的感觉,而身子下面,也没有一点热度。
之前炕烧的那么热,现在凉了吗?钱雅从兜里将手机拿出来想看时间,却发现没电开不了机。
“孙明,孙明……”接连叫了好多声,孙明一动不动,钱雅听不到孙明的呼吸声,顿时吓得不轻,摇了摇孙明的身子,冰冷冰冷的!
钱雅颤抖着将手指伸到孙明的鼻孔前,发现没有呼吸,早死了多时了。
“啊!”一声惊叫,又要坐起来,结果头又磕到了上面的东西。
此刻顾不得疼,身边睡了一个死人,能不惊吓吗!钱雅用力推上面的东西,那东西被推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突然,蜡烛的火苗变旺了,借着火光,看到双手顶着的东西是一块木板,越看越像是棺材盖!
再看看自己身上盖着的被褥,上面的图案是圆形的寿字。
“啊!”钱雅又一声惊叫,发现自己被当成死人葬在了棺材里,所躺的炕就是棺材!
之前火苗暗弱下来,是因为自己吸了棺材里面的氧气,当棺材盖被打开缝隙的时候,外面的空气飘了进来,火苗才恢复正常燃烧。
钱雅又惊又慌,将棺材盖掀到一旁,从里面跳出来,拿起蜡烛,照了照四周,漆黑一片,看不到哪里是尽头,也辨不清楚方向。
举着蜡烛走了一段路,一只手不停的摸索,发现自己就被困在地下,头顶上方是土,而里面的空间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差不多有三十几平方米。
这么大的空间,跟月老庙的大小相差无几。
摸索了一圈下来,蜡烛已经燃烧到三分之二,并且火苗又变得暗弱下来,钱雅觉得呼吸又开始困难。
“糟糕,没空气了,再不出去,我就要活活闷死在这里了。”钱雅惊恐不已,转了一圈,最后又回到了棺材跟前,极不情愿的盯着里面的尸体。
“孙明,咱们为什么会被葬在棺材里?是咱们被人给骗了,住进了凶宅,然后你被害死,我也奄奄一息吗?”对着尸体发问,至此,她还沉浸在爱情的幸福里,从来没怀疑过孙明!
“哎,我之前就心有怀疑,觉得这里太荒凉,不适宜人居住。咱们就不该来这里的。”钱雅自责的道:“也怪我意志不坚定,我要是决绝的阻拦,那咱们就不会分开、阴阳两隔了。哎,好梦都还没怎么做呢,就结束了……”
地下坟墓里,凄凉的女子对着孤灯说着凄凉的话语,灯光将她的影子照耀在坟墓的墙壁上,似乎在预示着她将注定凄凉的下场。
不过,煽情的话还没说几句,她忽然一改态度,双眼中闪烁着对人世的极度眷恋之情。
她本就是个虚伪矫情的人,让她殉情,这种事情可绝做不出来。
她的宗旨就是好好活着,反正家里有那么多的钱,还愁再找不到一个对自己千依百顺的老公吗?
于是她开始寻找出路,想要从坟墓中爬出去。
将蜡烛往棺材边一放,开始徒手扒头顶上方的土,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弱女子,不一会儿把指甲弄裂开了,累的满头大汗,坐下来喘着粗气。
空气越来越少,蜡烛的火苗比先前暗了一倍。钱雅盯着蜡烛,才明白这半截蜡烛还有那些燃烧了半截的香都是死人坟前祭奠的东西,烧了一半应该是被风一刮灭了。
心里惊惧,不敢再去看这些不祥的东西,便将头扭到一边,猛然间看到地下有一个圆形的泥球。
反正在歇息,闲着无聊,就伸手将泥球拿在手里把玩着,分散一点注意力,也能让痛苦和惊恐减少几分。
捏了捏泥球,感觉坚硬,钱雅拿到眼前看了看,泥球隐隐有一股芳香的味道,使劲一闻,像是芒果味的糖。
“奇怪……这里怎么会有这么熟悉的糖味道呢?”用手指甲把外层的泥扣掉,里面果然露出一颗糖来。
“啊!这是我给那个女工作员塞的喜糖!”钱雅猛然想起,自己发的喜糖自己认得,当时亲眼看到那个女工作员剥了其中一颗,是芒果味的。
糖皮呢?钱雅在土层中扒拉了一阵子,发现了糖皮,那糖皮上面全是英文,是买的进口好糖,农村小地方根本就不卖这种糖。她皱着眉头道:“我发的喜糖不是应该在领结婚证的地方吗?为什么会跑到坟墓里?”
“糖错不了,那么就是我的眼睛看错了……”思考着,在危难惊惧的环境下,她的求生意识被激发,突然变得英明睿智起来。
“难道是孙明?他给我使了障眼法,把我领到坟地里来,办了婚书?”越想越觉得恐怖,孙明难不成是死人?
不过转念又一想,跟他接触了好几天,白天黑夜都在一起,没见他畏光啊。再说结婚证是真的,钱雅拿出来看了看,想着前后矛盾的事情,一时间心里又没了主意,不过,眼下首要大事,是先逃出去。
坟墓里的空气越来越少,火苗快要灭了。呼吸越发的困难,可还是没有把顶层的土挖开。
十根纤细的手指磨得破了皮,鲜血流淌出来,她顾不得矫情,矫情又能给谁看?给死人还是给鬼,都不会得到怜悯、疼惜!
突然,肚子疼得厉害,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她腾出一只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继续挖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