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薛惊天陪在娇娇身边。

“这段时间有点忙，委屈你了，要不要出去散散心？”

本不想理他，但听到这个提议，娇娇心中诧异：“你们愿意让我出去？”

“当然。”薛惊天笑的温和，似乎又再次变成了那个滚州的白家上门女婿。

“总是拘着你也不好，你需要出去走动走动，对你身体好。”说的冠冕堂皇。

他小心翼翼的服侍着娇娇起来洗漱：“京城郊外的大佛寺中新上任了一个佛法高深的主持，我安排你跟母亲去上香，顺便看看让大师看一看你的身体，当然，你若是想的话，也可以在佛寺的客院中住上一段时间。”

大佛寺的主持，肯定是明镜，他想做什么？

若有所思，但娇娇面上却还是做出一副冷若冰霜的态度。

“知道了。”

………

用过膳食后，薛惊天带着娇娇出门了。

门口停着一辆马车，马车里面坐着国公夫人和柳氏。

“娇娇身体不适，路上若是对母亲有什么不敬之处还望母亲海涵。”扶着娇娇上了马车，薛惊天含笑的看着国公夫人。

国公夫人冷哼一声，似乎很不想理会他，只是示意娇娇快点上来不要再说废话，一旁的柳氏面上不敢做出不合时宜的举动，心中却是白爪挠心般的难受。

马车的空间很大，国公夫人坐在最里面正在闭目养神，娇娇靠在角落里不想跟两人过多接触。

马车动起来之后，柳氏偷偷打量娇娇。

听说她怀孕了，柳氏心中憋闷的难受，想要大声骂她不知廉耻，可是却不敢。这段时间害怕表哥明里暗里的动作让她心惊。

虽然不敢轻举妄动，可是心中实在是意难平。

凭什么她在府中侍奉姨母，对表哥嘘寒问暖多年，对外处事也温婉大方，可是却临到终点被一个外地来的商户女截了桃子。

老天爷真是不公平。

难道就只是因为这女人的一张脸吗？

可姨母告诉自己，娶妻娶贤，纳妾纳色，自己生来注定是大家族的当家主母。不应该同这些以色侍人的玩物较真。自己也坚定的相信了姨母的话。

可讽刺的是，自己却最终输给了这些玩物。

“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柳氏打量的眼神不加掩饰，实在是轻蔑之极，娇娇被她看的难受。

“我想看看被表哥放在心尖尖上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可取之处。”柳氏用手帕按了按嘴角，轻蔑道。“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你是在嫉妒我吗？”一点脸面也不想给她留，娇娇直接怼了回去。

“嫉妒！”柳氏嗤笑一声，“你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你配吗？”

“我是薛哥哥的妻子，是国公府的家人，而你只是借助在国公府的客人，你说我是什么身份？”娇娇也对她回以嘲讽。

里面的国公夫人突然睁开眼睛，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却还是没有加入两人的话题，只是不悦的耷拉下嘴角，再次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没想到这个商户女还挺牙尖嘴利的，柳氏被娇娇堵的心口一窒。

“没有姨母和姨父的承认你算什么国公府的人？”

“这只是你的想法。”娇娇困倦的打了个呵欠，软软的靠在了马车壁上。“只要薛哥哥认定我是他的妻子就是了，别的都是虚的。”

柳氏：“……”

………

娇娇不再理会她，只是闭眼假寐，但柳氏却揪着手帕，时不时的看一眼娇娇，似乎还有话说。

不想理她，任她抓耳挠腮，娇娇也不给她递梯子。

“你知道表哥的身份吗？”最终柳氏先忍不住了，主动开口了。

娇娇疑惑：“他是国公府的大公子。”

听到娇娇的回答，柳氏突然笑了，那笑容中带着说不出的耻笑：“看来是不知道了，果然，你对于表哥来说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玩意罢了，不然表哥为何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告诉你。”

娇娇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你这个人很奇怪。”娇娇扯了扯手中的帕子。“你总想从我身上找破绽然后证明一件事，证明薛哥哥看上我纯粹眼瞎，你总觉得这世上除了你就没有好女人了，别人都是地上的泥，配不上你心中神圣的表哥。一旦他选择了别人没有选择你，那就是那人走了狗屎运了，迟早会再次被打落泥里。”

“可你有没有想过。”娇娇继续道。“各花入各眼，也许他就纯粹只是不喜欢你这款呢？不管你有多优秀，他就是不会喜欢你，永远也不会喜欢你。”

柳氏：“……”

柳氏被娇娇的话戳中了心中最不愿意承认的隐秘，其实她自己也明白，表哥就是不喜欢自己。若是要喜欢的话，这么多年早就成事了，也不会让她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住在薛家这么多年。

但是……

柳氏心中冷笑。

就算是不喜欢自己，表哥也不能喜欢别人。

“我想跟你说的，不是表哥明面上的身份。”柳氏轻声道，再次将话题拉了回来。

娇娇疑惑，正了正神看着她。

“我知道表哥是被你救得，但你知道表哥为什么会蒙难吗？”

“为什么？”娇娇问她。

“表哥是这国公府的大公子，本该继承国公爵位的，可是他幼时实在是过于优秀，被皇家看上了。”

“……可这跟爵位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柳氏幽幽道。“皇家暗部看上了他，你知道暗部是什么存在吗？那是皇家专管阴私的部门，凡是被选中的宗室子弟都被默认卖给了皇家，生死由天了。他虽然是薛家人，可是却早被薛家除名了。族谱上的名字都被划去了的那种。”

柳氏缓缓靠近娇娇：“这就是你这么长时间也没被族老开族计入族谱的原因。”

娇娇当然不懂这些，但……

“你骗我的吧！”娇娇才不信她的话。

“如果真是你说的这样，那你还会一心一意想要嫁给他？还是说，你真的爱他这个人？”

“那当然。”柳氏恨恨的看着她。

“我爱慕表哥，我爱他这个人。哪怕他的身份尴尬，对外只能用纨绔来掩盖自己的才华，对内却要每每陷入险境。但我都不在乎，而你……”柳氏嗤笑。

“你要的是什么？是表哥这个人，还是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