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本就是一场苦难，戒色戒嗔之说我并不反驳，但对我来说，女色也可以是修行路上的一场磨砺。”明镜神色自在无为，并没有被揭穿的窘迫。

“呵呵……”薛惊白被他气笑了，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娇娇：“宝贝，看到了吗？你只是大师悟道之路上的一场磨砺，渡过之后，就会被他抛之脑后。”

娇娇神色灰败：“大师，是这样吗？”

明镜温柔的看着她：“人生来就是受苦的，只有在人间受够了磨砺，才能早登极乐。”

娇娇靠在薛惊天怀中，明亮的狐狸眼失去了神采。

“够了，跟他废什么话？拉下去凌迟了。”薛惊天突然出生，眼神狠辣的看着明镜。

“他算个什么东西，娇娇爱玩，他不过当一次娇娇的玩具罢了，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吗？”

明镜没有为自己辩解，他很平静的被带了下去，只是下去之时，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娇娇，同时，意味深长的勾唇对薛惊天露出了一个笑容。

………

自那天之后，娇娇明明精神已经开始好转，可她的身体还是肉眼可见的瘦了下来，不管怎么给她补身体都没有用。

“你这是做什么？”薛惊白焦躁的抓住娇娇的手臂，“不想活了吗？因为那个和尚？真没出息啊你！”

“你们若愿意放我离开，我自然可以继续活下去。”娇娇眼神空洞。

其实也说不清是为什么？

她就是觉得现在的生活很没有意思。

所以她喜欢的都被他们两个碾碎了，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精神寄托，又被他们告知她不过是别人成佛路上的踏脚石。

真可悲啊！

可是……

她的悲剧是由睡而起的呢？

薛惊白？薛惊天？

是他们两个。

若不是他们两个苦苦纠缠，她又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真可笑啊！

他们还想让自己为他们生孩子，还想让自己陪他们一辈子？

凭什么？

她现在只要看到他们两个就觉得恶心，她无法想要若是生下这个孩子后，她到底该如何？

既然本不应该存在，那就要及时改正，将一切错误重新导入正轨。

娇娇眼神微暗，心中翻腾着无尽的恶意。

………

夜色黑沉，薛惊天在不停的奔跑，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不断流失。伤口已经麻木了，明明被伤到了要害，可他却只觉得疲惫并不觉得疼。

他身后之人一身黑衣，对他紧追不舍。

终于，到了一处断崖边，他停了下来，跑不动了，也没办法再跑了。

“薛惊白！我知道是你，你真的要杀我吗？”黑衣人没说话，只是沉默着举起了手中长剑。

“为什么？”虽然他不承认，可薛惊天就是知道他的身份，他们明明是兄弟不是吗？为什么要追杀他？

夜风呼啸，带着瘆人的冷意。

“你问我为什么？”薛惊白低低的笑了，“好吧！那就让你做个明白鬼好了。”

“你知道的太多了，虽然你很厉害，可你背后的主子却不是铁板一块儿，有人觉得你很好用，可也有人觉得你不受控制，应该直接毁灭。”

“只是因为这样吗？”薛惊天眼前阵阵发黑，他快要撑不住了。

“你忘记薛家的家训了吗？我自问从来没有对不起你过。”

“那都不重要。”薛惊白很冷漠：“你大概不知道，自从我记事起，我就知道，你是我宿命的敌人。很讽刺是不是，明明是我的哥哥，可你给我的感觉却只有威胁，挥之不去的威胁。你小时候也是讨厌我的。”

呼啸的夜风吹浮起薛惊白的长发：“还记得那只小狐狸吗？那是我们两个放纵心中恶念交锋之后的第一个牺牲品。它很小，很可爱，歪着脑袋看着你的时候，能把你的心都萌化了，可惜她死了，被你亲手杀死了。”

薛惊天没说话，他在全力戒备。

“算了，继续跟你说这些话又有什么意思呢？反正你也要死了，我有预感，只要你死了，我就能得到一个我意想不到的好结果，所以大哥……”他一剑刺中了薛惊白的心口。

“只能麻烦你……去死一死了。”

狂风瞬间大作，噼里啪啦的暴雨倾泻而下，薛惊天用尽全力也只是让剑尖偏移了半寸，之后……被风裹挟着，流星似的坠落了悬崖。

……

………

“不！”薛惊天喘息着坐了起来，他头上冷汗直冒，整个人透着一股阴郁的冷酷。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虽然知道他之前出事多半是因为薛惊白，但是推测远远没有直面这段记忆来的冲击大。

他今天睡在娇娇房间的小隔间中，向里面看了一眼，依稀能够看到里面娇娇熟睡的身影。

他愤怒之下出走的理智缓缓回归。

他没有吵醒娇娇，小心翼翼的走到娇娇床前，爱怜的伸手抚摸着娇娇幼嫩的脸颊。

“对不起，我不该带你来京城，把你卷进这场是非中。”他微微俯身，克制的轻轻亲了亲娇娇。

半晌，转身离去。

薛惊天的脚步声远去之后，床上本应熟睡的娇娇缓缓睁开了眼睛。

明亮的狐狸眼看着门口的方向，轻轻勾了勾嘴角。

是时候了……

………

砰！！！

薛惊天一脚踹向薛惊白，但薛惊白不可能任由他发泄，神色骤冷，轻身躲了过去。

“大哥这是做什么？”他问道。

“真是我的好弟弟啊！”薛惊天都要为他的厚脸皮叫好了。

一个人要怎样的无耻，才能做到上一秒灭口，下一秒又同被害者谈笑风生的？

“我都想起来了。”薛惊白嘲讽道：“山崖上的风好冷，雨也下的好大，那夜我真的很害怕。虽然我总觉得活在世上很无趣，可我也从没想过去死，可你竟然真的对我下手。”

薛惊天手指微动：“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情。”他脸上没有一丝羞愧的表情。

“大哥大人大量还是不要计较了吧！毕竟我也只是听命行事罢了。还是说，大哥你要将我对你做的事情原封不动的又对我做一遍，报复回来吗？”

“你放心，我不会，因为那样没意思。”薛惊天摇头否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