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焦躁道:“如此,你可以放开殿下了吗?”
晏阏岂会依他,优哉游哉地出了庙宇,淡漠而玩味道:“莫急,你不妨听听你家主子是如何说的?”
利剑又迫近了一分。
姬姝白皙项颈上被划出一道清浅血痕。
姬姝顶着压力,艰难道:“管事,你听我说,他是我友人,方才是与我闹着玩呢。”
“我们......我们稍后还要玩赛马,烦请你去牵两……”姬姝思及他不会这般愚蠢,又改口道,“一匹快马来。”
晏阏满意地颔首道:“听到你主子所言了吗?”
“这......殿下......”
“快去啊!”姬姝敦促道。
管事抹了把冷汗,连忙称是。
——而今这境况,任谁也不会当作简单的玩笑。
姬姝敛眉,低声问他:“可以了吗?”
晏阏并未答复她,只看着她似笑非笑。
管家生怕惹恼晏阏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为安抚他,很快便牵来了一匹良马。
“让你的下属只身把马送至我面前,继而退后。”
晏阏附在她耳畔低语,甚是亲昵的样子。
姬姝按他吩咐,顺从照做。
晏阏查验了一下马匹质量,确认无误后,才推她上前,声音清冷:“上马。”
姬姝满脸不情不愿,慢腾腾地挪上马背。
“小殿下可是忘了什么游戏规则?”晏阏‘好言’提点道。
姬姝认命地叹口气:“管事,你回去府中等我,我这友人性子古怪,玩游戏不喜他人跟着。”
我可去你妈的玩游戏!
晏阏见一切就绪,跨步上马,向一侧拉起缰绳:“驾——”
*
马匹疾行了几里路,晏阏见处境安全了,才放她下马。
姬姝扶住路边树木,吐得翻天覆地。
“呕——呕——”
若非小命仍捏在这神经病手里,她必然吐他一脸!
她发誓,待这疯子落到她手里,她必定设法让他吐上三天三夜,再五马分尸!
晏阏赏玩地看着她难受倒胃的模样,同样赶了几里路,他却神意自若,宛如没事人一般。
他将利剑收回到剑鞘,重新放进袖袋中:“现在你可以走了。”
姬姝抬起头,全然不信他:“你有这般好心吗?”
晏阏恶意满盈道:“自然没有。”
“可是,若你此时不愿走,便永远走不了了呢。”
这疯子的脾气阴晴不定喜怒无常,说出的话可能下一刻便会翻悔。放她离去或许并非真事,但依她的了解,此时不愿走便永远走不了了这句,却肯定是真的。
姬姝不再犹豫,当机立断道:“我走!”
她折身复返。
——来时路上,她强忍着胃中不适,记下了大致地形。
林子的河流对岸,依稀有一条官道。
*
少女纤弱的身影隐没在视野。
晏阏心不在焉地把玩着一块美玉,忽地歪头笑道:“十七。”
暗处现出一个人影来。
那人影单膝跪下,恭谨道:“主子。”
——十七只是排名而已,但他无父无母,亦无人给他赐名,便索性以十七为名。
“你是不是在奇怪,我为何不直接杀了她?”
十七答道:“殿下行事,自有您的用意。属下岂敢妄自揣度。”
“呵。”晏阏手指抵唇,笑了一声,“十七,她可真是个意外之喜啊。”
“你放心——”
“他们一个也逃不掉。”
“我会让他们生不如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