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茶会原主去过，姬姝却没有，姬元若问起细节来，她定是一问三不知的。

姬姝唯恐姬元心血来潮同她打听茶会之事，忙讪笑着转移话题：“女儿前阵子溜出去玩，险些丢了命，现今哪儿还有心思出门玩乐，只想着早日抓住那庙中歹人报仇雪恨！”

她扯着姬元袖子撒娇道：“爹爹要帮我！”

姬元揉揉她脑袋，无奈而纵容：“好好好，爹爹一定将那歹人绑来，由姝儿处置。”

“你啊，这性子也不知似了谁，毛毛躁躁，想一出是一出，全不是个姑娘家该有的模样。”

姬妹撇撇嘴，颇不服气：“女儿哪儿不似个姑娘家？爹爹这莫不是嫌女儿烦了？”

“净胡说！”姬元瞪她一眼，“姝儿是爹爹的小棉袄，是昭衍最尊贵的公主，谁敢嫌你？”

姬妹假作勉为其难地同意了他的说法：“那好吧！我姑且信爹爹一回。”

“姝儿，”姬元看着她，忽地正色道，“谢大傅昨儿求见爹爹了。”

“如今前朝大势已去，政局驱于稳当，太学中的一切俱已步入正轨......”

按理，姬姝作为女眷，姬元本不该同她讲前朝政事，但他从不避讳这些。姝儿平素散漫惯了，若肯学，莫说听个政务，即便是着礼部设女太子一位，他亦可允她。

可惜姝儿不学无术游手好闲，没半点上进心不说，还整日同狐朋狗友玩乐，他如何能放心将江山交托？这也才歇了心思。

——他会替她许个好人家，一辈子吃穿不愁无忧无虑，永远做那个逍遥快活的小公主。

“你两个兄长皆已入太学念书多日，你若再赖着不去，朝中该上书谏言了。”

昭衍极重视教育，《国礼》中有明文规定，朝中三品以上官员子女，年满十岁者皆须入太学读书，皇室宗族亦不可倒外。

原主先前虽为国公之女，也在入太学的名册之中，但原主不喜读书，姬元便以身体抱恙为由替她请了长假。如今姬姝身为公主，皇家家事即为国事，她的一举一动皆在群臣监督之下，反倒不可不去。

“前儿你又是遇险又是受凉，不愿去倒也罢了。今儿爹爹见你气色红润，自不能再拖了。”

“何况，去太学结交几个千金，于你日后亦有所裨益。”

太学不单是培养人才之所，更是朝堂的影射，姬元确是在真心实意地为女儿打算。身份再贵重的人，若孤立无援，亦难以立足长久。

他终有一日老去，护不了他的爱女一生一世。

姬元话中关切溢于言表，姬姝并非傻子，又岂会不解他意？

原主国破家亡之后，举国上下无一人肯出手相帮的惨剧，她亦并不想重演。

姬姝虽同原主一般不喜读书，却也知事明理，厌学的念头遂淡了几分，乖巧点头道：“女儿晓得了，多谢爹爹提点。”

姬元叹了口气，终是爱怜又欣慰道：“姝儿长大了。”

——越发像她了。

*

原主不爱学习，人人挤破头都想踏进的太学于原主而言，却类同牢笼。

姬元恐她在太学待不习惯，破例为她遴选伴读。

伴读乃是从九品官职，虽是区区从九品官街，却无异于是对学子品行的一种肯定，毕竟偌大昭衍，唯有品行学识皆绝佳之人才能有此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