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敢将此事告知于殿下,自亦留了后手,横竖是与殿下鱼死网破的局面罢了,”孟霖微微一顿,旋即又道,“不过我孤身一人,自不惧鱼死网破的。”
“鱼死网破?你便当真不管温簌簌死活了吗?”姬姝眯了眯眼,“你要知道,本宫乃昭衍国君独女,即便是暗中处理了温簌簌,爹爹亦不会拿本宫如何。”
“殿下不会,殿下既应允了保全簌簌,便自不会对她下手,这点,我还是信得过殿下的。至多……便是没了簌簌肚子里那孩儿而已,”孟霖似是底气十足,挺直身子,面不改色道,“况且,殿下大可试试看。”
姬姝扬声道:“你在威胁本宫?”
“孟霖不敢,”孟霖狠狠一咬牙,“孟霖不过是在为妻儿争这一线生机,还望殿下成全。”
“本宫一贯最厌别人威胁本宫,”姬姝横眉冷笑,“你可知你已犯了本宫的忌讳。”
“若非殿下步步紧逼,孟霖别无办法……亦不会如此。望殿下能够谅解我的苦处。”
姬姝不冷不热道:“不过令温簌簌打个胎,这算什么苦处?”
“罢了,”孟霖这人太拧,认死理,怕是逼急了,真会豁出来同她闹个鱼死网破,得不偿失,姬姝揉揉眉心,“若你的筹码当真足够,本宫帮你便是。”
孟霖满脸喜色,连忙叩了个响头,感激道:“多谢殿下成全。”
“本宫可非成全你。本宫是为那信笺。”
她恶狠狠威胁道:“说吧,若是你带来的讯息令本宫不够满意,本宫自有办法令你与温簌簌出了这皇宫,亦横死街头。”
“殿下放心,我敢拍着胸脯担保,这份讯息定会叫殿下满意。”
他似是陷入了回忆,目光开始涣散起来,思索许久道:“殿下有所不知,我尚未入宫时,原先是前朝三皇子晏阏……派去与冀州纪家交接的暗哨。”
姬姝闻言讶异万分,险些没坐稳这木杌。
晏阏?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事竟又与他有所关联!
还有这冀州纪氏亦掺和了一脚……
她竟没想到,冀州纪氏会有这般大的胆量,与前那朝余孽勾结到一处!
不过,姬姝凝眉一想,又觉此事无甚惊骇的,毕竟原书中曾提到过一人……
纪氏老夫人年少时与晏阏之母沈明玉乃是手帕交,如此一来,纪氏会与前朝余孽有所交涉,倒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之事。
却听孟霖继续补充道:“那时簌簌恰随其母至冀州游玩,因温家与纪家是远亲,便借居在纪家,我亦是如此同簌簌相识的。”
昭衍国风开放,对女子的约束并不严苛,未出阁的女儿家若有长辈看顾,暂时寄居在亲戚家中,亦非什么大不了之事。
而世家子弟大多相互结亲联姻,各家族之间更是关系盘综错杂,或多或少有些血脉关联是无可厚非的。
但至此,姬姝又心生疑惑,蹙眉问:“可这与本宫二皇兄又有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