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墨寒叫住了管家,让其先不用去寻人过来问话,他朝莲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上前给袁梦依诊脉,李郎中对此有所警觉,故意挡在莲面前。
“王爷这是何意?竟然一个女使来复诊,是信不过小的吗?”,李郎中不爽地询问道,
说起这个李郎中,他本是御医局的副院使,当年在宫中也算是一名德高望重的御医,只因无端卷入一场宫斗而丢了乌纱帽,而后在坊间开起了诊所,王都不少达官贵人都指定找他诊治。
“李郎中误会了!这位春莲姑娘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医女,师从妙手医圣刘一手。”,管家曹叔赶忙解释道,
“原来是医圣的关门弟子,是老夫唐突了,还望姑娘指教一二。”,李郎中恭敬地作揖道,
莲轻轻点了点头以示回礼,而后走到床边为袁梦依诊脉。一番诊治后,莲起身回到轩墨寒身旁。
“回禀王爷,郡主确实是因误食而中毒。”,莲如实回话道,
“本王知晓了!来人,去传那个怜儿来前院问话。曹叔,替本王送送李郎中。”,轩墨寒严肃地吩咐道,
轩墨寒说完看了一眼袁梦依,然后表情凝重地走出客房。待李郎中随管家曹叔离开后,轩墨寒命莲去为袁梦依配制解药。而他自己则亲自审问厨娘怜儿。
“说,是何人指示你下毒谋害郡主?”,轩墨寒凶神恶煞地质问道,
厨娘怜儿被轩墨寒的怒吼吓得紧紧趴在地上浑身发抖,而轩墨寒朝大壮使了个眼色,大壮立马走到怜儿跟前,一把抓住她的一只手反手倒扣着。
“我劝你还是如实回王爷的话,不然我就将你的手指一节一节的掰断!”,大壮不留情面地警告道,
“王爷,奴婢冤枉呀!我没有下过毒,更没有受人指示谋害郡主,还望王爷明察!”,怜儿喊冤道,
而此时袁梦依的贴身女使寰儿突然冲进前院书房,并直接跪倒在地。
“求王爷为我家郡主做主,奴婢要检举这个厨娘下毒谋害我家郡主!奴婢方才在后厨见这个贱婢往锅中倒入一种白色粉末,想必那定是毒物,还请王爷派人去后厨查验。”,寰儿伸冤道,
“请王爷明察!那白色粉末只是后厨寻常用的碱粉,无毒的。”,怜儿赶忙解释道,
“大壮,派人去后厨搜那碱粉,另外把春莲叫来,让她同这些人当面对质。”,轩墨寒若有所思地吩咐道,
不一会儿的工夫,大壮拿着一小包用剩的碱粉,同莲一起回到书房。
“奴婢参见王爷!郡主刚刚已服下解药,2个时辰后便可苏醒。”,莲回禀道,
“好!本王叫你来,是想当面问问郡主为何中毒?所中何毒?”,轩墨寒严肃地问道,
轩墨寒这一问可让莲有些左右为难了,她原是想趁四下无人之时再偷偷向轩墨寒禀报袁梦依中毒的原委,现如今轩墨寒竟让她当众说出实情,这可着实有些难办,于是莲赶忙整理了下思绪。
“回禀王爷,此碱粉并无问题,郡主中毒的原由是因误食了未熟的魔芋片所致。”,莲如实回话道,
轩墨寒听后突然雷霆大发,一手重重地拍向案桌桌面。
“来人!厨娘怜儿厨艺不精,烹制未熟吃食,误伤郡主!罚30大板,发配庄外。”,轩墨寒气急败坏地宣令道,
大壮听令,并立马让两位护院将怜儿拉下去领罚。眼见着轩墨寒只是处罚了那个怜儿,并没有要责问慕清禾的意思,于是继续跪地不起。
“王爷英明!但奴婢仍有一事望王爷替我家郡主做主!奴婢听闻这怜儿的厨艺得王妃亲传,今日这道魔芋片实属王妃首创,若没有王妃授意,她怎敢将未熟的吃食交于我呢?”,寰儿揣测道,
“大胆奴婢!王妃岂是你等可以妄议的!”,大壮激动地训斥道,
“求王爷明鉴!我家郡主今日思念咏安郡主心切,无意间向王妃提及了些往事,恐王妃心有不悦,故对郡主下此毒手。”,寰儿委屈地说道,
轩墨寒原本就对袁梦依中毒一事心存疑虑,被寰儿这么已提点,他心里倒豁然明朗了。他不急不慢地走在寰儿面前,俯身用力一手捏住她的下巴。
“一会儿你家主子醒后代本王告诉她,纵使我对咏安郡主有愧,但不代表她可以在我这肆意妄为。本王劝她收起那些不必要的心思,否则再有下次,我必追究到底!”,轩墨寒冷漠地警告道,
轩墨寒的话着实把寰儿镇住了,没想到九王妃在他心里竟如此重要,看来袁梦依的计划落空了。寰儿不敢直视轩墨寒,只是慌张地看向四周。轩墨寒用力甩开寰儿的脸,然后扬长而去。
此时后院主屋内,慕清禾让春桃打听到了袁梦依中毒一事,她神情凝重,心中甚是忐忑不安。虽此事与她没有直接关系,但怜儿是她在后厨的得意门生,徒弟出了事,当师傅的也难辞其咎,更何况中毒的人是那袁梦依。
“小桃,去前院帮我打探下情况,顺便看看春莲回来了没,她应该知道些内情。”,慕清禾悄声嘱托道,
“得嘞~小姐你先休息吧!想来郡主应该无大碍,不然宫里早来人了!”,春桃安慰道,
“府里出这么大的事,你让我怎么能安神睡下!你且快去快回,我等你的消息!”,慕清禾催促道,
春桃听命后,赶忙悄声走出内屋,并速速赶往前院找大壮了解事情的原委。而与此同时,前院书房外,大壮独自一人在外把守,书房内只有轩墨寒和莲二人。
“请王爷责罚!属下刚刚有一事未如实禀报!”,莲单膝跪地请罪道,
“你是想说郡主所中之毒并非那魔芋是吗?”,轩墨寒语气平和地说道,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王爷的慧眼。但准确的说,致郡主昏迷的毒确实不是那魔芋,而是一种来自霓虹国的奇毒。”,莲若有所思地回应道,
“霓虹国的奇毒?你确定?”,轩墨寒疑虑道,
“如果是那里的其他毒药,属下兴许不知,但郡主这次所中之毒,想来王爷应该比谁都清楚。”,莲意味深长地回话道,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莲的这番话让轩墨寒瞬间陷入沉思中,他万万没想到这件事竟然又跟那边有关。
“郡主的毒何时能清除?”,轩墨寒眉头紧锁地追问道,
“回王爷,郡主此次服下的剂量较少,属下方才已经给她服下了解毒之药,待郡主清醒后毒素便会消散,外加每日配合服用这瓶固元丸,三五日便可痊愈。”,莲轻松地回应道,
轩墨寒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示意莲退下,莲识趣地立马起身准备退出书房,临到门口时,轩墨寒叫住了她。
“刚刚你与我说的话,不可让第三个人知道,包括王妃。”,轩墨寒叮嘱道,
“是,属下明白!”,莲利索地回话道,
莲回完话立马退出书房,可当她刚刚合上书房门,突然一个大黑手从旁边伸出捂住了莲的嘴,并将她虏到书房的墙角。莲下意识从腰间掏出短刀准备反击,抬头一看竟是大壮和春桃。
“你把手给我松开!”,春莲支支吾吾地说道,
春桃见大壮捂得太过严实了,赶忙用力拍他的手让其赶紧松开。
“你干嘛!这是要谋杀吗?”,莲小声呵斥道,
“误会,误会!我这不是怕被王爷发现嘛!”,大壮歉意地说道,
莲抬起拳头欲揍向大壮的头,却被春桃半路拦住了。
“春莲姐姐别生气,他就是个不知轻重的大块头。我们先说正事,夫人让我来向你问问郡主现在情况如何?”,春桃小声打探道,
“郡主并无大碍,请夫人宽心!”,春莲迅速回应道,
“那王爷呢?是否有责怪夫人的意思?”,春桃弱弱地试探道,
还没等春莲开口,大壮这个不知趣地抢话道,
“这事与王妃有何干!王爷干嘛要怪罪王妃!何况王爷已经重重责罚了那个厨娘怜儿,王妃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凡是王爷都会护着王妃的,你让夫人放一百个心。”,大壮拍着胸脯说道,
听大壮这么一说,春桃心里悬着的那块大石总算落了地。大壮说的没错,眼下轩墨寒同慕清禾琴瑟较好,恩爱有加,纵使慕清禾有错,轩墨寒也会毫不犹豫地护她周全。于是春桃满脸欢心地朝大壮和春莲作揖道别后,屁颠屁颠地往后院跑去。
“你为何要骗她?王爷方才明明让你去传话。”,春莲不解地问道,
“反正横竖都是要知道的,能让夫人开心过一夜是一夜吧,谁知道明天之后夫人同王爷会如何呢!”,大壮无奈地说道。
大壮和春莲不约而同地望了一眼远去的春桃,又看了一眼书房里轩墨寒的影子,不禁长叹了一口气。此时毫不知情的春桃兴奋地回到后院主屋,并激动地将自己所听之事一五一十地转述给慕清禾。
慕清禾听后虽有些宽心,但不知为何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果不其然,慕清禾坐在茶桌前等到半夜都没等来情郎归。而次日清晨,轩墨寒连一声招呼都没有,就直接带着袁梦依回宫了。
如轩墨寒所料,皇后身边的李公公早早站在东门外等候着他们。
“参见九王爷!皇后娘娘特命老奴前来接咏心郡主回宫。”,李公公恭敬地问安道,
“劳皇后费心了,本王还是知晓这里面的路,就不劳烦李公公领路了。”,轩墨寒不给颜面地回绝道,
“九王爷客气了!皇后娘娘已经传令下去,郡主在九王府偶感风寒,身感不适,为不给您和九王妃添麻烦,故召郡主回宫修养。”,李公公通传道,
皇后的这番旨令让轩墨寒有些意外,他原以为皇后会为此责怪自己,却没想到她竟帮着自己将袁梦依中毒一事隐瞒下来。
“那就辛苦李公公领路了!”,轩墨寒客套地说道,
李公公恭敬地作揖后,便走在前方为轩墨寒一行领路。片刻后,他们一行人回到嘉禧宫偏殿,待袁梦依一切安顿后,轩墨寒便转身准备离开。
“九哥,对不起!不是故意要给你添麻烦的!”,袁梦依心怀愧疚地致歉道,
“小依,我只希望昨夜我说的那些话你能记住就好。”,轩墨寒冷漠地回应道,
袁梦依没有再说话,只是失落地望着轩墨寒离去的背影。轩墨寒前脚刚踏出偏殿,李公公后脚就迎了上来。
“九王爷且慢,皇后娘娘有些家常话想同您说,请随老奴前往正殿。”,李公公恭敬地请道,
看来袁梦依的事情没这么容易过去,再怎么说她也是皇后唯一的亲侄女,护国公府最后一个大小姐,于情于理轩墨寒都要给皇后和护国公府一个交待。
轩墨寒顺从地随李公公走去正殿,此时皇后早已备好茶等待着他的到来。
“小九,来了!快过来吧,听闻你午后又要北征了,皇嫂有几句体己的话想同你说说!”,皇后袁珊热情地招呼道,
袁珊的一句小九倒唤起轩墨寒对往昔的些许回忆,那时轩墨宇还是三皇子,轩墨寒同他时常会去护国公府向袁老将军讨教兵法。袁珊是袁老将军的老来女,又与袁少将军相差将近十五六岁,因而倍受护国公府上下疼惜。
袁珊的年纪与轩墨宇相仿,但却长轩墨寒五六岁,因此袁珊嫁于轩墨宇之前,轩墨寒一直把她当作大姐姐看待。而袁少将军的两个女儿,大女儿与轩墨寒同岁,小女儿比轩墨寒又小三岁,本是叔叔辈的轩墨寒,却被这袁氏姐妹从小以哥哥相称,那时在皇宫大内还闹过不少笑话。
“不知皇嫂今天求见可是为咏心郡主之事?是微臣有罪,没能管教好下人,误伤了郡主,所有罪责全由我一人担当。”,轩墨寒单膝跪地请罪道,
袁珊没有回应轩墨寒,而是立马起身将他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