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言澈听见慕清禾轻声唤着他的名字,便立马转身回到慕清禾的床边,并单膝跪在床榻上查看着她的状况。
“你现在好歹也是门主了,怎能随意跪地,赶紧起来。”,慕清禾声音微弱地说道,
“你别管我了!你现在如何?可还有哪不舒服?”,冷言澈急切地问道,
“我没事,估摸着是前阵子累着了,休息几天便好了!”,慕清禾强装轻松地说道,
“你说你,没事参加什么厨王比赛!很缺钱吗?!我一会儿就命人给你送过来!”,冷言澈故意奚落道,
“我官人还在这呢,你送钱给我不合适吧!”,慕清禾半开玩笑道,
“就他?!若人家心里有你,岂会过了大半月才来寻你,你还是少自作多情了!”,冷言澈明朝暗讽道,
此时站在不远处的轩墨寒强装淡定地看着自己的妻子与其他男人在床榻前相聊甚欢,他却只能暗暗地握紧佩剑以此泄愤,而躺在床上的慕清禾早已用余光察觉到了这一切。
“孙嬷嬷~细儿~”,慕清禾突然唤道,
等了片刻后慕清禾不见她们二人进屋,便猜到十有八九是院子里那些人行动起来了。于是她费力地坐起身来,并唤陆苏白到跟前说话。
“今日多谢陆大人相救,民女已无大碍,就不再多耽搁您的时间了。小七,帮我送送客吧!”,慕清禾平和地说道,
慕清禾边说边朝陆苏白使着眼色,暗示他速速离去。但陆苏白早已察觉轩墨寒和冷言澈之间的异样,他担心慕清禾会无辜受牵连,于是迟迟不愿离开。而冷言澈也猜到了慕清禾的用意,于是他走到陆苏白身侧,向他悄声耳语着。
“陆大人不必担心清禾,我定不会让任何伤到她。倒是你在这,难免会让她分心,我可把丑话说在前面,你想死我不拦着,但若清禾因你而伤心,我可定不会饶了你们陆家。”,冷言澈无情地威胁道,
“你!这里可是白玉县,你敢在本县令面前如此大放阙词,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陆苏白毫不露怯地警告道,
“哈哈哈~陆大人真是好生单纯呢!”,冷言澈突然大笑道,
冷言澈的大笑让陆苏白莫名后背发凉,慕清禾也察觉到了情况不妙。
“陆大人,我有两位贵客临门,恕民女招待不周,改日我定亲自去县衙府道谢,今日还请您先回吧!”,慕清禾请求道,
见慕清禾再次下逐客令,陆苏白想来定是要有大事发生,他一人在这势单力薄,不如先行离开回县衙搬救援更为上策,于是陆苏白在冷言澈的“护送”下往小院外走去。
待陆苏白和冷言澈离开厢房后,轩墨寒快步走到慕清禾面前。他直视着眼前脸色苍白的妻子,一言不发。终于还是慕清禾先开了口,
“王爷难道没有什么话想问我吗?”,慕清禾主动提出道,
轩墨寒迟疑了一下,然后伸手准备抚摸慕清禾的脸颊,可慕清禾却下意识闪躲到一旁。
“我方才见你们相聊甚欢,想来你同他应该是旧识吧!看得出他对你十分重视,不然也不会弄着满院子的人来服侍你。”,轩墨寒话里有话地说道,
“是,我同小七认识的比王爷早。”,慕清禾如实回答道,
“原来同你青梅竹马的不止他陆苏白一人啊!没想到我的王妃竟又如此多的交好之人。”,轩墨寒冷嘲热讽道,
“王爷就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您不也有几位红颜知己嘛,我们彼此彼此!”,慕清禾毫不示弱地回怼道,
“慕清禾,你真是愈发放肆了!本王说过我与她们并无任何私情,你不得再妄议。”,轩墨寒严厉地呵斥道,
“王爷如此动怒,可是心虚了!不过那些都不打紧了,现如今在王爷心里一定也认定我同小七有什么了吧!我不想解释什么,王爷如何想那便就是事实。”,慕清禾自弃道,
“慕清禾,不要妄自菲薄,本王何时说过不信你了。不论你同那冷言澈发生过任何,你永远是我轩墨寒的妻子,玄武国的九王妃。”,轩墨寒急切地说道,
可慕清禾并没有被轩墨寒的这番深情感动到,在她看来,轩墨寒现在这般不过是顾全他九王爷的脸面,自古皇家之人多无情,慕清禾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与此同时,送走陆苏白的冷言澈回到院内,冷七门众人早已集结在院中央等待着他的号令。
“可都准备好了?”,冷言澈悄声询问道,
“回禀少门主,我们的人已经将这小院里外都围住了,就等您发号施令了!”,冷七门死侍头领冷绝回话道,
于是冷言澈将属下聚集在一起,共同商讨起复仇大计。而轩墨寒的暗卫一直在暗处窃听这一切,无奈暗夜门在白玉县的人手不足,且白玉县的府衙常年昏慵碌碌,那些个官兵大抵也是无用。他只好悄悄潜进慕清禾的厢房,将目前的情况通传给轩墨寒。
“王爷,属下有要事禀报!”,暗卫在厢房角落悄声通传道,
“出来回话,这里没有外人!”,轩墨寒回应道,
暗卫赶忙从角落中走出来,并单膝跪地通报着院内的情况。慕清禾听后手里不禁冒出冷汗来,而轩墨寒却神色淡定,好似早就预料到这一切一样。
“你可知外面有多少人?”,慕清禾紧张地问道,
“回王妃的话,外面大约有百来人,而且都是冷七门的死侍。”,暗卫如实回话道,
“百来人!看来小七早已有所打算,或许他一直在等着今天的到来!对不起,王爷!是我害了你!”,慕清禾愧疚地说道,
轩墨寒没有立刻回应慕清禾,他突然一把将慕清禾拥在怀里。
“我的傻丫头,连个外人都看得出我对你的心意,为何你就不明白呢。”,轩墨寒失落地说道,
慕清禾的心并未因轩墨寒的这番话所动,可她的脸上不知何时划过了两道深深地泪痕,慕清禾也不知为何,当她听到冷言澈今日定要杀轩墨寒替父报仇时,心脏再次绞痛起来,最终还是心软了。纵使慕清禾不想再爱这个男人,但她也不忍心看着轩墨寒在自己眼前离去。
“百行孝为先,这杀父灭门之仇大过天,所以冷七门今日定是不会放过王爷您的。纵使您杀敌无数,百战百胜,但一人敌百终是胜算不大的。王爷可愿听我一句劝,以退为进,来日方长。”,慕清禾劝说道,
“丫头,你这是何意?难道你要我向冷言澈那贼子投降?我跟你说,我今天就是被他千刀万剐,也绝不会向他冷言澈低头的。”,轩墨寒傲气地说道,
“王爷切莫着急,听我慢慢说。我这院子本是原县令犬子用来金屋藏娇之所,故我这厢房有一道暗门了通往县衙府的后院,王爷赶紧带上大壮和这位小哥从暗道逃走吧!”,慕清禾如实告知道,
轩墨寒听到这里有暗道通往县衙府,脸色立马黑了下来,慕清禾知晓他定是有所误会,可眼下性命忧天,那顾得上解释那么多。她赶忙松开轩墨寒的手,并立马下床往床后面的暗门走去。
慕清禾扭动了一下暗门的机关,只见床后的石墙突然转动起来,一道昏暗的密道出现在众人眼前。慕清禾重新回到床边,并一把拉住轩墨寒的手走向密道口。
“你们赶紧跟上,冷言澈应该要回来了。”,慕清禾催促道,
轩墨寒站在密道口迟迟不愿挪动步子,一方面他在臆想陆苏白是否曾借此道私会过慕清禾,另一方面他又在担心自己一走了之后,冷言澈会如何为难慕清禾,而慕清禾早已看穿了他的心思。
“王爷,纵使我知道你并非心属于我,可我慕清禾愿对天起誓,从未有负于你,否则天打五雷轰,用不得超生。”,慕清禾举手起誓道,
而就在此时冷言澈与手下部署好一切安排,准备重新回到慕清禾的厢房。
“好,且等我先进去安顿好清禾。你们再此等待我的信号,信号一发,立刻行动。”,冷言澈认真地叮嘱道,
冷言澈说完便转身快步走向慕清禾的厢房,刚到门口的他立马察觉到了屋内的异样。而慕清禾也敏锐地听到了冷言澈的脚步声,她用力一把将轩墨寒推进密道,并按下机关迅速将暗门关上。冷言澈听到屋内传来异样的响声,于是立马推门而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暗门重重地关上了,而慕清禾使出全身力气搬起身旁的大石并用力砸向机关。等冷言澈冲进来时,只见屋内碎石满地,墙面的机关被砸的稀烂。
“你把轩墨寒放跑了?”,冷言澈低沉地责问道,
此时的他就如一只即将暴怒的狮子一般,发出低沉而愤怒的喘息声。
“是,人我放走了。”,慕清禾直言不讳道,
“清禾,你可知道我等这天等了多久,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冷言澈愤怒地吼道,
“我知道杀父之仇大过天,可今日你以多欺少,胜之不武。”,慕清禾辩解道,
“以多欺少,胜之不武!那当年他轩墨寒领着五百精锐屠我天晖门一百零八口时就胜之有道了吗!你可知那一百零八条人命中有三四十口老弱妇孺,里面有我刚过花甲的的奶奶,和刚满月的小侄女。”,冷言澈撕心裂肺地喊道,
慕清禾被冷言澈的这番话怔住了,她不知道天晖门的那场灭门竟如此凄惨。从前的慕清禾一直以为轩墨寒是个精忠报国,爱戴百姓的威武大将军。可今日听完冷言澈的一席话,她才知道原来朝堂之上并非净土,没有人会是永远的英雄,只要有利益冲突,百姓就会如蝼蚁一般被他们那些人踩在脚下,粉身碎骨。
“对不起,小七!我不知道他竟如此痛伤过你!”,慕清禾深感歉意道,
“清禾,我曾问过你,如果有一天我想知道轩墨寒的软肋是什么,你现在可会告诉我?”,冷言澈严肃地问道,
慕清禾被冷言澈直勾勾的眼神吓住了,如果一定要说轩墨寒有何软肋,现在看来她自己便是。而冷言澈似乎也明白了这个道理,于是他将慕清禾步步紧逼到暗门口,然后突然一手掐住慕清禾的脖子并将她重重按倒在暗门的石墙上。冷言澈知道此时石墙的另一边,轩墨寒一定没有离开,正关注着屋内发生的一切。
“小七,你这是要干什么?”,慕清禾痛苦地挣扎道,
“清禾,我知道你不会告诉我他的软肋,所以我只好自己亲自求证。”,冷言澈故作冷漠地说道,
此时暗道内的轩墨寒听到冷言澈要以慕清禾的性命相逼,立马按捺不住了,他焦急地四处寻找着机关,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而大壮和暗卫立马上前阻拦,可救妻心切的轩墨寒早已暴走,根本不是大壮和暗卫可以阻拦地了的。就在暗门即将打开之际,慕清禾使出全身力气朝暗门后喊着。
“王爷,玄武还有万万千千的百姓需要你守护,你今日不可在此倒下。怪只怪我慕清禾没这个福分陪您白头到老,若有来世,我还要做你的妻,等你十里红妆再娶我一回儿。”,慕清禾大声劝说道,
听到这的轩墨寒突然松开了紧握在机关上的手,暗门再次重重地关上。此时暗道内传出一声惊天地泣鬼神地哀吼声,这声音惊动了守在院内的冷七门众人。死侍领头冷绝担心冷言澈发生意外,便立马率手下闯进慕清禾厢房内。只见冷言澈一手用力掐住慕清禾的脖子并将其按在墙上,屋内早已没了轩墨寒等人的身影。
“少门主,轩墨寒那恶徒呢?可是逃向了何处?”,冷绝焦急地询问道,
冷言澈没有回应,只是绝望地看着慕清禾,而此时慕清禾已做好了一死抵命的准备,她慢慢闭上了双眼,而此时冷言澈却松开了掐在她脖子的手。
“慕清禾啊~慕清禾!我上辈子真是欠你的。”,冷言澈无奈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