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言站在山上,有些茫然地看了眼周围的环境,是在他们找的这座山上没错。
刚才那一瞬间被调换,一时没有防备,竟被那人得逞了。
他犹豫着是下山去找宴惜玉呢,还是顺道上山去看一眼?
听宴惜玉说之前他和七言也是出现了类似的状况,让薄言不解的是为什么那个座疗养院对宴惜玉如此执着。
薄言:“铁定有诈啊!”
疗养院越是在意,那么就说明宴惜玉越是是重要。
想到这儿薄言决定还是上山看一眼。
“他应该坚持得住的吧!”
此时的宴惜玉却是感觉有些吃力,他如今实力受到身体限制,大打折扣。
宴惜玉:“兄弟,你一个正常人为什么要为一座疗养院卖命啊?”
实在是让他想不通,这疗养院究竟是怎么和这些人交流的呀?竟让这些人竟然心甘情愿的为它做事儿!
对面的黑衣人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可怕,“多余的事不要多嘴问,还是好好想想你自己这条命吧!”
黑衣人步步紧逼,宴惜玉心里骂道薄言这老王八究竟是去哪儿了?
再不来他就要坚持不住了!
他这是旧伤又添新伤,如今这身体真是有些扛不住了,都是咬牙在撑着。
而在山上的薄言,已经爬到了山顶上,从这里可以俯视整个落海镇。
整个落海镇村落排列类似于一个圆形,而大榕树所在的位置,正好处在整个镇子偏中心的位置。
薄言:“看来得快点儿了,不然那小子要被打死了。”
他站在山顶,一跃而下,像一只翩飞的蝴蝶。
“呃……”
宴惜玉缩在石头后面,嘴角不停地有血流出,全身剧痛。
每一次都是被暴打,他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高手竟然这么多了?
视线有些模糊,他不知道自己伤得有多重,大概是需要进医院抢救了吧?
宴惜玉:“薄言这……老王八……”
“还有心情麻烦,看来还不晚!”薄言从天而降,落在宴惜玉面前,“小可怜,真惨!”
宴惜玉翻了个白眼昏死过去。
薄言:“每次见面都是这场景,特别熟悉。”
黑衣人一看他出现就想撤。
薄言:“往哪儿跑呢?”
“我劝你少管闲事!”
薄言轻笑一声,这也算威胁?
薄言:“放狠话都不会,看来也挺不怎么样的。”
黑衣人看上去很忌惮他,薄言一直在查疗养院,事实上疗养院也并不想碰到他。
薄言:“躲了这么久,每次都让我好找,说说它在哪儿?”
黑衣人没有机会逃脱,看了眼角落里的宴惜玉,突然发难。
他知道自己回不去了,临死前也要带上晏惜玉的这条命。
薄言轻轻一挥手,“真是不听话!”
黑衣人在离宴惜玉只有一米的时候,突然“嘭”一声,化作灰烬。
薄言:“就知道,不是活人了,竟然还能隐藏得这么好,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薄言蹲在地上捻了捻粉末,是骨灰。
疗养院比他想的要更加复杂,要更棘手。
这些都是骨灰,疗养院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让这些死去的人为他卖命,亡魂被困在骨灰铸就的躯壳中,看上去真的像个真实的人一样。
不过应该是因为其他的原因才让他们看上去这么真实。
亡魂没有进入轮回之境,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儿,数量过大的话,可是会打破平衡的,世界失衡可是很麻烦呀!
薄言走过去,将缩在角落的人扛起,“还好是个小屁孩儿的样子,不然真是麻烦。”
宴惜玉闷哼一声,被痛醒了,视野晃荡,跟过山车一样,他又晕了过去。
薄言把人带到大榕树下,在大榕树上留了言。
七言:“……”
如今她连人都看不到,要怎么照顾宴惜玉啊!
这个老板究竟是有多不靠谱?
薄言给宴惜玉嘴里塞了颗黑不拉几的东西,然后就起身离开了。
七言再留言过去,久久没有回复。
七言:“把他一个人丢这儿,出事儿了怎么办?”
七言有些着急,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发现这种情况下她真的很没用,她很多东西都不懂,实力也很弱,帮不上什么忙,即使知道同伴身处危险之中,却什么都做不了。
宴惜艰难地睁开了眼,光有些刺目,他适应了一会儿,看清了周围的景象,他又回到了大榕树这儿。
视线一挪,便看到了薄言给七言的留言。
宴惜玉:“……”
他觉得自己跟薄言一定是有仇。
地上有七言的留言,宴惜玉试着起来,可是却发现自己软绵绵的,动一下都喘气,没有力气可以爬起来。
之前受伤太重,没死已经是万幸,那种情况估计除了医院也只有薄言能救他了。
不知道薄言给他吃了什么,他现在全身都没有力气,痛还是痛的,好在没吐血了。
他艰难地用手指在地上划拉两下,一个完整的字都写不出。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地上突然多了一行字。
“你醒了,你还好吧?”
“老板说你伤得很重,你别乱动,等他回来。”
宴惜玉勾了勾嘴角,原来七言一直守着呢!
心情一下子就愉悦了不少。
他没力气再回复,轻轻在那句话旁打了个勾。
这里的土已经被踩的有些紧实了,他费了些力气。
“你好好休息。”
宴惜玉靠在石头上,歪头睡着了。
七言这边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守了这么久,一直都没有动静,就怕宴惜玉挂了。
七言:“还活着,还好!”
这得是多重的伤才会连在地上划拉两下都做不到?
她很担心,宴惜玉之前就是受伤的,虽然他说自己恢复了,但是七言一个字都不会信的。
如今又是添了新伤,也不知道究竟是成了什么样了。
七言总想着250在就好了,真正只有她一个人面对危险的时候,原来她这么没用。
薄言独自去找疗养院的下落,他来到宴惜玉之前遇到疗养院的地方,这里如今只有一大片空地,疗养院果然又溜走了。
他想着估计是逃掉了,总是这样难找,这些年他追着这座疗养院跑了太多地方了。
因为忌惮他,所以疗养院从来都不会和他正面对上。
可是那两个失踪的队员估计也只有他能够带回来了,连宴惜玉都被打成了这样,他的手上实在是无人可用,如今那两个人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薄言转身回去,疗养院估计已经离开了落海镇了,按照它一惯的做法,下一次估计又要有别的地方遭难了。
薄言回到了大榕树的位置,宴惜玉靠在石头上睡着了,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字迹,知道七言也在这儿。
据他观察整个落海镇估计都是在阵法范围内,应该说这个布置阵法的人将整个落海镇布置成了一个巨大的阵法。
而且这个阵法挺复杂的,如果不是因为这一次疗养院的事情直接暴露了这里,估计这个阵法完成之后,他们也不会像如今如此轻松了。
如今的落海镇的这个阵法还是一个半成品,虽然只是一个半成品,却已经有如此威力了,可以想象真正的成品会是什么样了。
只不过这样大的阵法要耗费许多的时间和精力来布置,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完成的,按照时间跨度来算,估计得上百年来布置这件事儿了。
所以薄言觉得落海镇的这个阵法也许和疗养院并没有什么关系,当然也只是他的猜测,也许疗养院的历史比他想的还要久,只是在这之前他并不知晓罢了。
薄言站在大榕树下面,大榕树枝繁叶茂,长得很粗壮,外露的根系伸向各个方向。
薄言两只手轻轻放在树上,地面开始猛烈震动起来。
宴惜玉和七言同时惊醒。
七言看不到薄言的存在,她只能看到那个巨大的榕树正在被连根拔起。
粗壮的根系掀翻了土地,那些暴露出来的地下的根系数量庞大。
并且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是那些根系下面埋藏着无数的白骨,有动物的,有人的它们被根系紧紧地缠绕在其中。
七言不得不离这里远一些,根系暴露出来,地面开始崩裂了。
宴惜玉艰难地扶着石头爬起来,每走一步都像是要耗尽他的所有力气。
他心想着薄言这人真狗啊!要动手也不知道给他挪个地方。
大榕树浮在半空中,这样的场景实在是过于震撼了,它的根大多被撕扯断裂,但仍然有一部分还在坚强地深扎在地。
那些白骨哗啦啦地往下掉,整个榕树下面,像是个万人坑,百骨坟。
那些骨头看上去跨越了不少岁月,最上层的比较新,应该就是七言遇到的那些人,那些尸体不是消失了,而是被拖入地下了。
大榕树在挣扎,不过似乎在白天它的力量受到了很多的压制,它的根系的力量仅仅能够勉强将自己往地面深扎,只能做出一些微小的动作。
七言:“天快黑了,得尽快啊!”
她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以她之前看到的景象来看,也许在夜晚大榕树的力量就会增强。
七言拿着不悔,扔掉背包,朝着大榕树跑去。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帮着解决这棵树。
根系齐齐断裂,薄言挑了挑眉。
七言对于不悔的使用还不够熟悉,毕竟还是个改造的新武器,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
不过不悔比她想的还要锋利很多,之前她没有办法在榕树上刻字,现在大榕树应该是受到了薄言的影响,七言才会这么顺利就能够切下它的根系。
天色渐暗,大榕树的树根被一根根切断,终于在最后一刻夜色来临,所有的树根都被切断了。
如今的大榕树浮在空中,没有能够操控的树根。
薄言摸着下巴思考,这东西要怎么解决?
一把火也烧不起来啊?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只见地下的那些根系竟然慢慢的枯萎,然后化作了灰烬。
而七言一抬头,也看到了站在榕树下的薄言。
薄言勾了勾嘴角,“好久不见。”
七言:“好久不见。”
薄言:“阵法破了,看来这棵树就是阵眼没错了。”
“合着……你都没确定,就来拔了?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宴惜玉趴在石头上,即便是声音虚弱,也听起来也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七言看着他良久问道:“这孩子是谁啊?”
这孩子……
薄言放声大笑,指着宴惜玉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宴惜玉脸色涨红,趴在石头上有些生无可恋。
七言被薄言笑得一脸懵逼,她记得这老板平日里高冷得很,连一个字都懒得蹦出来的那种,难道是离开太久她记错了?
宴惜玉:“别笑了!”
宴惜玉满脸郁闷,“为什么阵都破了我还是这副样子?”
薄言走过来捏着他的下巴看了看,道了一句“这不是挺可爱嘛!”
宴惜玉脸色爆红,被气红的。
他如今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已经足够丢人了!
七言有些无措地站在不远处。
薄言:“他这样子你抱得动吧?”
七言:“啊?”
薄言:“我拿树,你抱着他,我们回去了!”
七言有些茫然地看着宴惜玉,问了一句“宴惜玉呢?”
宴惜玉:“……”
他想死!
薄言:“这不就在你面前呢?”说完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宴惜玉把脸撇在一边,耳朵通红,根本不敢看七言。
七言:“这是宴惜玉?你是宴惜玉?”
她快步走过去,一脸难以置信,不过这衣服她很熟悉,这小孩儿穿在身上很大,衣服裤子都被剪过了。
七言:“怎么会变成这样?”
薄言:“应该是受到了阵法的影响,本来这个阵法就有空间和时间的法则在其中,阵法破了,身体并没有立马恢复,估计还是得需要一些时间。”
七言:“这样啊!”
她弯身将宴惜玉抱了起来,宴惜玉身体僵硬,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七言:“抱着我脖子呀,别掉下去了。”
薄言:“噗呲——”
宴惜玉转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乖乖地环住了七言的脖子。
七言:“怎么不说话啊?你伤得很重吧,我们去医院吧!”
宴惜玉:“这样去,别人会怀疑虐待儿童吧!”
薄言:“哈哈哈……”
七言有些无奈地看着薄言,宴惜玉这已经够郁闷了,这位还在旁边加火。
薄言:“直接回别墅吧,慢慢休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