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王婶子家里的院子大小有限,支两个帐篷的话有些困难,最后也只是支了一个大点儿的帐篷而已。
云舒还特意进去瞧了瞧,这帐篷又结实又宽敞,虽然比不上风吟那个帐篷,但也算是顶好的了,给罗老爷子三个男人住完全够了。
“这帐篷比别人的大了不少呢!”
云舒忍不住赞了一声,不仅是大了不少,帐篷里边还有配套的床和小桌椅,甚至连地毯都有,就算是光脚踩在上边都是暖和的,完全感觉不到一点儿潮气。
这样一看,这帐篷完全可以比得上城里的客栈了,甚至还要更舒服呢!
小正在铺地上的毯子,一听这话立即笑着接了一句:“那当然了,这帐篷可是从水军都督那里抢来的,哪能差了?”
抢来的?!
正坐在床上帮忙收拾床铺的云舒一愣,怪不得风吟让风十和小去取帐篷的时候特意嘱咐了一句“不给就揍”,敢情他们不是去“取”的,而是去“抢”的啊!
云舒蹙眉,有些担心地看着一脸无所谓的风吟:“你把人家水军都督的帐篷抢来了,这样真的好吗?若是他上奏书禀报了皇帝,那你是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她对东陵的官职大小不太清楚,但光是看这帐篷的大小就知道那都督肯定不是一般人,因为自己而让风吟被人给记恨了,她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风吟却呵了一声,显然对那水军都督不屑一顾:“上书?说我的坏话?哈,本将军借他个胆他也不敢!”
小也嘿嘿一笑:“借他个胆?哈哈,将军你是不是忘了?上次你一只手把他扔到水匪窝里的时候,他的胆早就被你给吓破了!”
一说起这事来,风十和小都兴奋地不得了,七嘴舌地说着当时的情况。
云舒听了半晌,也算是听明白了。原来那水军都督就是个怂货,按说水军是要剿灭水匪的,偏偏这水军都督无勇无谋,是靠着裙带关系得到现在的官职的。
旁人忌讳他家姐是皇帝宠妃不敢说什么,但风吟可不怕。有次剿灭水匪的时候,这水军都督胆小怕事,一看水匪来势汹汹,第一个就要撤退。
风吟呢?他跟水匪可是有血海深仇的,哪能任由他撤退逃跑?
一气之下,风吟一把抓起这怂货的衣领,双腿猛地一夹马腹,骑着疾风就朝着水匪冲去。
在快要冲到水匪窝里的时候,只见风吟腾空而起,足尖在疾风背上轻轻一点,身子已经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伴着水军都督的惨叫声,等众人再回过神来时,那怂货已经被扔进水匪窝里了。
偏偏风吟下手极准,这怂货落地的时候还压倒了三个水匪,也算是大功一件,连那群水匪都被震住了。
就在这时,风吟如武神下凡一般落地,手持长剑如削草一般,一出手就砍了七个水匪的脑袋。
被风吟的英勇所感染,风家军和水军们个个英勇起来,谁也不再提撤退逃跑的事,不消一炷香的功夫,已然将这些水匪全部歼灭。
等水军手下找到自家都督的时候,这怂货早已吓得尿了裤子,嘴里一直喊着“别扔我,别扔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回去以后养了足足两个月才终于恢复正常敢出门了。
被这么一吓,别说是把自己的帐篷贡献出来了,就算是把自己的全部身家都拱手相送,这怂货也愿意啊!
云舒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点头自然是对风吟英勇无畏的称赞,而摇头,当然是对那怂货的不齿。
“这样的人居然还能成为水军都督?整个水军都会被他给葬送的吧?”
更不要说去剿灭水匪了,能把自己的命保住都算不错了。
被风十和小说起自己当初的英勇战绩,风吟却一点儿自豪和欣喜都没有,反而一脸悲痛。
风十小互望一眼,知道自己又犯错了,赶紧悄没声息地从帐篷里退了出去。出门后还一个劲儿地埋怨着对方不该提起将军的伤心事。
云舒也算耳尖,正好听到了两人的嘀咕。
伤心事?
“你怎么了?”
似是感觉到风吟身上散发出来的悲伤气息,云舒的心也跟着沉了沉,温热的手轻轻牵住了他的。
手心里温软的触感给了风吟几分温暖,他轻轻笑了笑,说起了自己的往事:“那水军曾经的都督,是我的大师兄,也是我师父的儿子。他是个很慈爱很和善的人,对百姓关爱有加,而对水匪从来都不手软。只是,多年前他身边出现了叛徒,中了水匪的圈套,全军覆灭,无一活口。”
风吟声音越发低沉,深邃的眸子里满是悲伤和愤恨:“可怜我师兄连个子嗣都没有留下,水军更是不如从前,现在甚至都沦为了”
后边的话他实在是说不下去了,现在的水军都督是东陵皇帝宠妃的亲弟弟。这个官职就是皇帝用来安抚宠妃的手段罢了,根本不是为了百姓的安危和生计着想的救命军。
更从前的水军相比,现在的水军,甚至连一方衙役都比不上了。
也正是因此,风吟才会发了疯似的训练自己的风家军,还不顾朝中众人的反对,亲自带着风家军来到海边剿灭水匪。一是为了海边百姓们的生命安全,二,也是要为自己惨死的师兄报仇雪恨。
“那你,杀了那些水匪了吗?”云舒能够体会风吟此时的心情,也问到了他的心坎里。
“带头的,还没有。”
风吟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了,眼眸里的光芒像是淬了毒的刀子,恨不得将那水匪头子千刀万剐。
云舒双手包裹住他有力的拳头,声音坚定:“你一定会找到他,为师兄报仇的!我相信你,师兄也相信你!”
风吟垂眸看着她如水般澄澈的眸子,坚毅的唇瓣轻轻扬了扬:“你相信我,我也相信你,我们都能达成愿望的。”
是的,他们都有各自的愿望,他一定会帮师兄报仇雪恨,她也一定能找到父亲。
她相信,这一天不会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