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是打心眼儿里不想管的,只是她不能只考虑自己,还要考虑风吟肩上的责任,更要考虑自己的父亲。云盛在看到云德的惨样之后,已经抖着腿坐在地上久久没能起身了。
“先去找一下洪郎中吧,跟他要点驱蛇药,这些蛇也不知道有没有毒,若是为了救一个死人,让风家军受了伤,实在是不划算。”
风吟笑了,他知道云舒多讨厌云家人,但现在她为了不让自己为难还是做了退步,他怎能不感激?
不过,却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感激。
云盈突然尖叫一声,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就朝着云舒和云盛冲来:“是你们!是你们杀了我儿子!我儿子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是你们杀了他!我要杀了你们给他报仇!”
风吟护着云舒往后退了退,风十和小几人也赶紧将发了疯的云盈拦住了。
云盈虽然够不着云舒了,却还是拼命地踢腾着腿,又朝他们爷俩儿吐口水,别提多疯狂了。
更甚者,晕倒的吴氏也醒了过来,跟着丈夫一起喊叫起来:“杀人凶手!杀人凶手!肯定是我儿子惹到了你你把他给杀了!我要杀了你给我儿子偿命!一命抵一命,我要杀了你!”
云舒可不想永远躲在风吟怀里,她自己的事就要自己解决。
“你们是不是没长眼睛?你儿子是自己从崖壁上掉下来的,他怎么死的你们比我更清楚!”
不仅清楚,或许他们当父母的还是帮凶呢!
吴氏哇啦啦地叫着,云盈也跟吃了枪药似的,两人现在处于痛失爱子的悲痛之中,就算是骂人也骂不出来了。
但云富贵却是清醒的,他扑通一声跪在了风吟面前,老泪纵横地说道:“将军,求将军为我孙儿做主,我孙儿定然是被奸人所害才落得如此地步。将军,您是东陵的常胜大将军,向来所向披靡一心为百姓着想,还请将军抛弃儿女私情,为民做主!”
这一句抛弃儿女私情,已经将矛头狠狠地指向了云舒。
云舒眯眯眼睛,好啊,这个云富贵真是好样的!居然用这种话来bn风吟,若是风吟不将她绳之以法,他肯定会说风吟徇私。
云盛一下子来了力气,冲到云富贵面前喊道:“爹,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云德明明就是从崖壁上掉下来的,你怎么能说是我们害了他?就算是偏心,你也不能偏成这样啊!”
云富贵根本没看云盛,只是冷冷地说道:“我不是你爹!”
不是你爹,不是你爹!是啊,他们早就断绝关系了,又何来的父子亲情,何来的偏心?
众人都静静地看着风吟和云富贵,想知道风吟到底要怎么判决,若是他真的将云舒抓起来,他们绝对不会同意的!
只见风吟大大方方地牵住了云舒的手,宠溺地看着她:“丫头,有人指控你谋杀,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这,这叫审案吗?这明明是在当众谈情说爱啊!
众人嘴角抽了抽,差点儿没眼看了。
云舒勾唇一笑,殷红的小嘴儿微微嘟了嘟:“啊?谋杀?我一个小小弱女子,哪里动得了这么大一个男人?你去问问那个指控我的人,他到底长眼睛了没有?”
“你!”云富贵气得脸红脖子粗。
风吟看都没看云富贵,直接自己就回答了她这个问题:“不用看了,他肯定没长眼睛,也没长脑子。”
噗!
风十突然笑了一下,小捂着嘴肩膀也抖得厉害。
围观的百姓们这下都放心了,不过这么光明正大地维护,真的好吗?
云富贵顿时急了:“将军,你这是徇私枉法!我要去京城告御状!”
风吟挑眉:“告御状?行啊,你知道的还不少呢!怎么,莫非是在京城待过?”
云富贵不是云水村土生土长的村民,至于他是从哪儿来的,没人知道。被风吟这么一问,村民们也都议论纷纷,难不成云富贵真的是从京城来的?他放着京城那么好的地方不待,怎么跑来他们这个穷乡僻壤的小渔村了呢?
云富贵脸色微微一变,赶紧说道:“将军,难道我住在渔村,就不能去告御状了?我孙子本在学堂好好念书,现在突然枉死,我们做父母祖父的如何不给他讨个公道?”
在场众人都是为人父母,自然理解他的心思。只是,急于为孙子讨回公道,也不能随便给别人扣谋杀的罪名啊!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被丈夫拽走了的周氏又冲了回来,大声喊道:“云德就是自己掉下来的!你们这些黑心的,整天都在想着怎么讹云舒的钱,你们都是不要脸的!”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自己的公公不要脸,村民们差点掉了下巴。不过大家都没心思管她是不是忤逆了,因为她说了一个很关键的信息。
“你说什么?云德是自己掉下来的?你怎么这么肯定!”云舒向前一步,紧紧地盯着周氏。
周氏一愣赶紧捂住了嘴,可再怎么不肯承认也都晚了。
云盈和吴氏冲了过来,撕扯着周氏的头发和衣裳,嘴里还骂着杀人凶手的话。
周氏被打急了,连声喊着“我不是我不是”,可根本没人听她的。
风吟给风十和小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即上前将云盈和吴氏拉到了一边,见两人不老实,风十和小又暗暗地给了两人一脚,两人顿时不吭声了。
周氏头发乱糟糟的,衣裳也被扯烂了,可她顾不上整理自己的衣裳,大声喊道:“你们打我做什么?你们的儿子就是被你们自己害死的!昨晚上他回来就说要把云舒的船砸了,你们呢?你们居然说好!你们知不知道,他晚上不睡觉拎着斧头就出门了!若是你们昨晚不让他来,他能掉到崖底死掉吗?能吗?”
周氏的话犹如当头一棒,轰得云盈和吴氏都傻了。
村民们顿时沸腾了,原来那把斧头真的是云德的,原来他是想出来砸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