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转暖,海上也开始变得不太平了,风家军的巡逻船只在海上已经不止一次发现不对劲儿了,只是水匪们现在也变得狡猾,等他们再去深入探究的时候,这些狡猾的混蛋们已经没了踪影。
风吟已经带着风家军在海上巡视好几天了,依然没有任何进展。
云舒过来的不是时候,风吟正准备跟手下人再去海上巡视,不过见到云舒,风吟十分自然地揉了下太阳穴,道:“许是昨晚看地形图看的太晚,今日头有些晕,你们去吧,本将军明日再去!”
刚才还意气风发精神抖擞,这会儿就成了病秧子,找这样的理由真的合适吗?
严铁头儿无语地笑了笑,不过云舒也算是自己的妹子,当即便带着人走了。
待帐篷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时,风吟头也不晕了,眼睛也不疼了,一把就将她拽进了怀里,抵在桌子上先偷了个香。
云舒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来,又怕被突然进来的风家军士兵看到,赶紧将他给推开了。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云舒觉得心里舒服多了,刚刚从槐花和王瀚那里吃的狗粮也消化得差不多了,便准备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地离开了。
风吟眸子一沉,声音更沉:“人家都说吃干抹净就走,你这也没吃干也没抹净就想走了?是不是做得有些不太地道?”
云舒一愣,正想着他说的这句“吃干抹净”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的时候,便觉得天旋地转一阵头晕,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风吟一把拽到了床榻上,她上他下正好压在了这家伙宽阔的胸膛上。
这下麻烦了,刚才光是亲个小嘴儿都怕被人瞧见,现在居然都开始滚床单了,这若是被人瞧见了她这张不怎么厚的脸皮也就别想要了。
“别闹,我就是,就是过来跟你见个面,说个话,没想干别的。”云舒撑着胳膊,想要赶紧站起来。
风吟才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她:“见个面,说个话?真的就没有想过要干点儿别的?可是你刚才进门时可不是这个样子,你脸上都写着呢!”
“写着什么?”嘴上问着,手上也不闲着,只是撑了半天,她依旧没能逃脱某人的怀抱。
知道再怎么反抗都是做无用功,云舒索性也就不再挣扎了,就那么梗着脖子看着他,想听听他到底要说些什么。
风吟对她放弃反抗十分满意,笑道:“写着什么?写着赶紧亲我,赶紧亲我啊!难道你自己没发现?”
“啊?!”云舒一个激灵,下意识地便用手去摸自己的脸颊,待摸到脸了才反应过来,一拳头又捶到了他胸口,嗔道:“胡说道!我脸上怎么可能会写这样的字!”
噗嗤!风吟被她这傻呆呆的样子逗笑了,别看她平日揍人和挣钱的时候挺精明的,只要一遇到感情上的事就跟个小蠢妞一般,真是可爱得紧。
抱着她翻了个身,让她躺到了床榻里边,又怕她的后背会撞到,风吟十分体贴地将她又抱紧了几分,这下两人就是真的亲密无间了。
“傻丫头,你脸上当然不会真的写字了,不过你的表情真的就是这样的。”
带了几分戏谑,风吟唇角高高扬起,恨不得现在就把她给吃干抹净了。
云舒讪讪地咳嗽了一声,将槐花有了身孕以及两人在自己面前秀恩爱撒狗粮的事跟他念叨了一通,末了还不忘抱怨:“我不就是说话大了点儿声音吗?至于这样说我?你说是不是所有的男人在知道媳妇儿怀孕以后都变成这样了?跟个小神经似的!”
“你问我?”风吟挑眉。
云舒没发现他问的这句话有什么不对,点头:“是啊,这屋里就你一个人,我不问你问谁啊!”
只感觉风吟抱着自己的胳膊又紧了紧,还没来得及让他松开一些,只听得某人低沉又略带魅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本将军还没体验过媳妇儿怀孕是什么感觉呢,你若是真的问我的话,不如,先给我怀个孩子怎么样?”
呃!
云舒差点儿将自己的舌头给咬掉,什么叫自己挖坑把自己给埋了?她今日算是彻底体会到了。
眼珠子飞快地转着,云舒赶紧转移话题:“那个,我刚才跟老村长商量了一下修路的事,我觉得还要再多修两条路,万一将来云水小镇的生意火了,堵车怎么办?你是没体会过,堵车这种事真的是太烦人了,等上大半天都不一定能走上一里地。”
风吟挑眉,思路显然还停留在生孩子怀孕上边。
云舒再接再厉:“啊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咱们也能在水路上开辟一条路出来啊!反正码头也有了,船也是现成的,将来还能带着游客外出垂钓兜风呢!”
风吟继续挑眉,没表现出感兴趣的样子。
云舒心思急转,终于又想起一件事来:“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咱们光想着进出村子的马车了,却忘了村子里边怎么停车了。你说等云水小镇建成以后,肯定会有很多外地人慕名而来,他们绝对都是有自己马车的,光是停在酒楼客栈门口肯定不行,这样村子里就别走人了。我觉得咱们应该再修建一个大大的停车场,最好是村南村北各一个,方便游客进出游玩,还能给咱们村子里创收呢!”
想要停车场停车可不是随便停的,怎么也得收点费用吧!就像现代的旅游景点,那个不准备几个大大的停车场?而且这停车场也不是免费服务的。
风吟似乎终于被吸引了注意力,点了点头:“肯定是要收费的,云水村并不大,直接在村口规定不许车辆进入就行了。”
京城也很繁华,云舒能够预见到自己的云水小镇将来一定会跟京城的街道一样繁华。只是京城地方大,街道宽阔,马车在街上来回跑并不会影响到旁人的行走。在云水村可就不行了,统共就这么点儿地方,光是行人就挤得不行了,若是再加上马车,到时候大家就全都在路上堵着吧!
“你这个提议非常好,真的非常好,咱们这么个小村子可真的承受不了那么多的马车。”云舒十分狗腿地恭维了一阵,又悄咪咪地往后挪了挪身子,只是被恭维的风吟并没有被冲昏头脑,依然紧紧地抱着她。
云舒心中叹了一声,只能乖乖地在他怀里继续躺着了。
正想着再找个什么理由转移风吟的注意力时,云舒只觉得整个人像是被人从地上给挖起来一样,上一秒还是安安稳稳躺在床榻上的,下一秒却已经端端正正地坐着了。
更惊奇的是,风吟已经从身边坐到了对面的椅子里,两人从亲密无间直接变成了相敬如宾,仿佛刚才的场景都是在做梦一般。
正奇怪着,帐篷外边有人说话:“将军,海上有情况!”
原来是严铁头儿去而复返。
风吟的眸子重重地沉了下去,抓着自己的长剑起身就往外走。
云舒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两人在严铁头儿的带领下往海边走去,严铁头儿也三言两语地便将事情交代清楚了:“今日海上有些雾气,我们的人看不太真切,不过却能听得清楚,海上隐约传来扑腾的声音。本以为是水匪悄悄地发起了攻击,等我们严阵以待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并不是这样。”
至于是什么人,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风吟没问,云舒也没敢问,因为大家都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海边,已经有风家军的船回来了。海边有不少村民在赶海,见到这番情景都知道出了事,捡贝壳的也不捡了,捉鱼捉虾的也不捉了,都围在海滩上张望着。
风吟越走越快,忽地又折了回来,对紧紧跟在身后的云舒道:“你别过去了,在这里等着我。”
云舒明白,那条船上肯定有什么不该让她看到的东西。
她感念风吟对自己的体贴和照顾,点了点头,果然听话得不再往前走了。
不过云水村的海滩本就不大,即便是站得远了些,她也依然能够看清楚将士们从船上抬下来的一具具尸体们。
不错,尸体,全都是村民们的尸体,足足有五六个。
风十和小已经带人拿了白布来将这些尸体一一遮盖住了,但即便是这样,海滩上的百姓们也都或惊恐或气愤地叫了起来。
云舒的一双拳头紧紧地攥着,虽然没有看清楚那些人的模样,不过光是看他们的衣着和打扮就知道,这些人都是附近的村民,没有一个是水匪的样子。
距离海岸线那么远的地方居然莫名其妙地出现了这么多尸体,肯定不是外出打鱼的渔船发生了事故。而且这几天天气极好,无风无雨,白天的海上更是没有多高的浪头,就算有渔船也不可能会突然发生事故。
云舒定了定心神,略略走近了一些,便听到了严铁头儿对风吟说道:“这还只是一小部分,我们在海上发现了大概二三十人,只是不知道还有人活着。”
风吟的脸沉得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只需要一个小小的雷电便能让他顷刻变天。
“查,查他们的死因,查他们的身份!”
严铁头儿领了命,立即带着人去忙活了。
刚才送了第一波尸体回来的船这会儿已经再度起航,云舒知道海上还有几十个无家可归的人等着他们去接。
望着风吟挺拔却孤寂的背影,云舒心中猛地一抽,上前攥住了他的手。
印象中这手一直都是微凉的,但从未像今日这般冰冷。云舒抿唇,道:“这么多人,一定会有人活着的,咱们在这里等着,别急。”
风吟转过头来,艰难地牵了牵唇角,他似乎是想要笑一笑,只是实在是笑不出来了。
云舒能够体会他现在的心情,风吟从十几岁就骑上战马拿起了长剑,他的使命便是保护东陵的百姓。现在这么多百姓死在面前,他怎能不伤心不心疼?
更重要的是,这些人多半都是被水匪杀死的,他可能也是想到了自己的师兄吧!
果不其然,她猜对了。
“师父的书房里藏着一幅丹青,那是师父亲手画的。当年师兄出事以后,师父不顾年迈的身子亲自到了海边,他亲眼看到了自己儿子惨死的境况。”
风吟的拳头攥得更紧了,云舒的手被他攥在手心儿里,只觉得整个手的手骨都快要被他给攥碎了。
好在风吟并没有失去理智,很快又将拳头松开了,她的手才能逃过一劫。
“所以,那副丹青就是师父将看到的样子画了下来?”云舒难以想象一个父亲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将自己唯一的儿子死前的模样画下来的,光是回忆都会痛苦万分吧!
风吟没有回答她,只是远眺海面继续说道:“师父从不肯在我面前展现那幅画,直到我十六岁学成出师,他才将那幅画拿了出来,告诉我说,希望我能让这个场景永远成为过去,希望这幅画上的模样,只停留在画上。”
这是一个师父对自己徒弟的殷切希望,也是一位年老的将军对后生的教诲。虽然只见过那幅画一次,但风吟永远地将师兄惨死的境况藏在了心里,连带着师父的惴惴教导。
只是今日,他再次想了起来。
“二三十条人命,在他们看来这些百姓的命就像草芥一般,一群魔鬼!”
魔鬼,是啊,可不就是魔鬼,杀人不眨眼的魔鬼,视人命如草芥的魔鬼。
说话间,严铁头儿已经带人将那几个人的尸体一一检查过了,经过在军营这半年多的磨练,他见识广了,成长的也很快。
“将军,这些人身上有大大小小的伤痕,不过他们应该都是溺水死亡的。他们的模样还能够辨认,估计是今天早上才溺亡的。至于他们的身份,应该都是附近的农夫,他们的手掌上全都是厚厚的茧子,并没有使用过刀棍的痕迹。属下猜测,他们不是被水匪抓走当壮丁的村民,就是出海捕鱼遇难的百姓。”
云舒也想回头去看看他们的模样,却被风吟紧紧地搂住了肩膀不得动弹。
只听风吟道:“他们是被水匪抓走的村民,最近没有大船出海,小船不可能盛得了二三十人。再看他们衣裳破烂,脚上或是没有鞋子或是破掉了,应该是在哪个海岛上干活儿的人。”
再从在海岛上将敖延晟等人解救出来以后,风吟便断定这些水匪抓村民走就是为了抓壮丁干活儿的。至于他们挖山做什么,那就不太清楚了。但可以断定的是,水匪们应该是在找什么重要的东西。
云舒曾经怀疑是在开山找矿,或许是这些海岛上藏了大量的金银矿石,也或者是前朝或者别的强大的水匪留下来的宝藏。
风吟对她的推测不怎么苟同,为了让风吟相信自己的推测,云舒还将“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的故事给他讲了讲。
只是这个故事并没有说服风吟相信自己的推测,反而让他发现云舒还有讲故事说书的好本事,甚至还特意她在云水村开个茶馆,然后自己拿把扇子坐在桌子后边说书讲故事得了,绝对卖座!
云舒对他的“吹捧”并不放在心上,知道这家伙是故意调笑自己的,也就赌气子不再说这事了。
不过现在想想,她真的觉得自己的推测很靠谱,不然海岛上还能干什么呢?难不成是水匪们觉得将来肯定会被风吟带兵围攻,提前给自己挖个防空洞?
“他他们都是亡命之徒,若是真的这么怕死,也就不会当水匪了。”风吟眯了眯眼睛,心中似乎已经有了猜测,只是云舒怎么问他都不肯说。
说话间又有几条船回来了,不过这次也传来了好消息,他们在海上捕捞尸体的时候居然发现有三个人是活着的。
鬼老头儿已经在风家军发现海上有异样的时候当先跟着第一条船走了,有他第一时间救治,这三个人多半是没有性命之忧了。
知道还有人活着,海滩上或垂泪或咒骂水匪的百姓们都紧张又兴奋地围了过来,当看到被风家军的将士们抬下来的三个人的模样时,人群中爆发出了惊叫声。
“爹!爹!爹你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是大小柱子。
两个孩子从人群中冲了出来,朝着其中一个活着的人身上扑过去,顿时眼泪纵横嚎啕大哭起来。
这三个活着的人个个脸上都带着伤,或是鼻青或是脸肿,再加上因为长期被囚禁都瘦地脱了像,若不是极为亲近的人,恐怕都认不出来的。
被大小柱子这么一哭一喊,众人也才终于在那瘦骨嶙峋的人身上寻到了几分柱子爹的痕迹,大家当即便惊喜得叫了起来。
不过很可惜的是,这三个人里边也只有柱子爹是云水村人,两外两个都是外村的。
而那些死掉的人里边,也有一些熟悉的面孔,两三个是在匪患中被水匪掳去的村民,另外七个,则是从前在梁家做活儿的下人们。只不过现在他们都已经死了,没有一个活着的。
“哎呀!这不是梁家的那个管家吗?”
一个人突然喊了起来,众人跟着瞧过去,果然在一众尸体中看到了梁管家的尸体。他的伤很重,虽然被海水泡了也依然没能将他脏兮兮的脸泡干净。
柱子爹此时也醒了过来,甫一见到两个儿子,柱子爹激动地差点儿过去了,要不是鬼老头儿眼疾手快给他扎了两针,这怕他没被水匪折磨死也没被海水淹死,却生生死在了兴奋惊喜之中。
艰难地摸了摸两个儿子,柱子爹虚弱地开口说道:“这个,这个梁管家,活该!他跟水匪勾结,害了咱们全村啊!不过,不过他也没落到好,水匪过,过河拆桥,天天打他!”
众人听了这话心里很是舒坦,果然是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
柱子爹此时的状况不大好,只是说了这么几句话就又开始呼吸急促了,鬼老头儿说什么也不许他再开口,直接一针扎下去让他睡了过去。
大小柱子不明白,还以为他们的爹又要不行了,扑通扑通地跪倒在鬼老头儿面前,又是哭嚎又是磕头的,看得众人眼泪直冒。
鬼老头儿生平也见过不少向他求情治病的人,只是像这样两个孩子终究是少数,他一颗心也不禁软了软,难得地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你们的爹在海里漂了这么久肯定累了,难道睡一觉都不行?”
大小柱子顿时愣住了,原来是睡着了啊!
再看看柱子爹虽虚弱却均匀的呼吸声,两个孩子终于放下心来,又对着鬼老头儿一阵磕头感恩。
另外两个获救的人是别村的,不用风吟吩咐严铁头儿便着人去给他们的家人送信儿了,想必很快就会有人过来接他们了。
至于那些已经死去的,除了万恶的梁管家没有人管,别人都被村民们主动帮忙抬到了村口一处空地上,那是村中故去的人们集中下葬的地方,以前都是一些自然死去的老人们,但因为去年的那场匪患,这片空地上冒出来了好多坟头儿。
虽然梁管家生前做了天大的恶事,但将他放在海滩上也不是个事儿,最后还是老村长出面让人将他用个破席子卷了,扔到了五里之外的乱葬岗上去了。
这样的人就活该落个抛尸荒野的下场,最好再被野狗们咬得七零落,果然是应了那句死无葬身之地了。
海滩上忙忙碌碌的,到处都是人影,风吟和云舒已经回到了帐篷里,严铁头儿也在跟前儿说话。
“柱子爹他们也是命大,被扔进海里以后就拼命地往前游水,没想到真的让他们捡到了一根浮木,这才坚持到咱们的人过去。”
“老天爷是开了眼睛的,我见大小柱子都是好样的,他们的爹肯定也不是坏人,老天爷是会帮好人的。”云舒忍不住叹了一声。
风吟补充道:“有老天爷帮也不够,若不是他们三个不认命拼命地往前游水,又怎么会遇到那根浮木?所以,老天爷只会救自救的人。”
云舒对此十分赞同,看风吟的眼神也满是崇拜。
严铁头儿低声咳嗽了一下,赶紧岔开话题道:“将军,他们三个目前状况不太稳定,还是明天再问话吧?”
风吟正享受着云舒对自己的崇拜,这些事根本就顾不上去了,直接就交给严铁头儿去办了。
严铁头儿实在是忍受不了帐篷里充斥着的鬼祟的气氛,赶紧应了一声逃也似的跑过出来。
帐篷里只剩下了风吟和云舒两人,风吟正打算趁着某人对自己崇拜至极的时候去偷个香,突然就见云舒猛地从椅子里跳了起来:“哎呀!干爹干娘肯定还不知道槐花有孕的事呢!我得赶紧去跟他们说一声。槐花现在一个人吃两个人补,我得给她做点好吃的才行。对了,大哥说槐花总是头晕恶心,估计是要害口了,我得好好想想给她制定个营养餐的菜单出来才行。”
这么念叨着,云舒的身影已经从帐篷前消失了。
风吟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柱子爹回来了,大小柱子就再也不是没人管的孤儿了,自然也就不用去幸福院住着了。
其实村子里一开始分派房子的时候,老村长给村中所有活着的人家都分了自己的房子,大小柱子有,清娴嫂子一家有,几个死去了儿女的老人也是有的。只是大小柱子两个孩子还年幼又无人照料,且他们二人跟幸福院的其他人都住习惯了,便没有从幸福院搬出来。
幸福院的老人孩子们也是这样,虽有自己的房子全都不肯一个人孤零零地住那空房子。所以有人便请老村长做主将房子租了出去,既能得些租金保证自己的生活,又能跟大家住在一起,何乐而不为?
大小柱子本打算在自家房子里做点小生意的,现在亲爹回来了,他们一家人正好可以团聚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