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低笑,带着青年特有的音调:“无妨。”
最终,她也没看见那人的模样。
苏青墨醒来的时候,天还昏昏沉沉的,盯了一会儿漆黑的天花板,他才缓缓拉开灯,起身换衣。
脱掉睡衣,露出他瘦弱白皙的身体,少年的皮肤在夜灯的微光下散发着微弱的光泽。
口中泡沫咕噜咕噜作响,最终被水流冲洗出来,顺着管道溜了下去。
抬眼看了一下雾气的镜子,里面有个满脸白色泡沫的人儿,他低头,索性将泡沫全部清理干净。
微有凌乱的头发,有一根楞毛咋上来,越看越傻气,他面无表情的将楞毛压下去,在离手的那一刻,那一撮毛发却又反弹回来。
沾了些水才勉强将它压下去,梳理一番后,有模有样的给自己进行护肤,满意的看了下镜子里整齐的自己,会心一笑,镜子里的他同样也是。
小心拆开绷带,看着里面已经结痂的伤,拿出医药箱简单处理了一番。
他虽面不改色,但确确实实是饿了,打开房间门,低头,又抬头,折了回去,穿上了自己的拖鞋。
走到厨房,拉开冰箱门,就看见里面新添的蔬果,顺着打开柜子,果不其然,里面的方便面早就被腾空了。
叹了口气,这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做了,拿起手机检索一番,终于看到一个做早餐的视频。
首先需要一个鸡蛋,他用手捏了好久,突然想起来该用磕的。
磕了一下,又捏开蛋壳,勉强将鸡蛋打进去,看似熟门熟路的操作,很快就完成了两份三明治。
加热牛奶后倒进杯子里,双人份的早餐就完成了。
犹豫了一下,还是去叫了老人起床。
轻叩两声门,便在一边等待着开门,许久后,没有一点动静。
他又轻叩两声,想到什么之后,无奈开口:“爷爷,起床了。”
老人翻了个身,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这点动静压根没有影响到他的美梦。
“饭凉了。”
老人听到饭的时候清醒了一下,他没做饭啊?
翻身起床,迷迷糊糊的去开了门,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苏青墨,怀疑道:“你做了饭?”
眼中除了质疑还有兴奋。
苏青墨淡定的点头,没什么好奇怪的,他学的很快,这也算是天赋异禀。
他指了指厨房的位置道:“快凉了。”
老人起身就跟着出来,这是乖孙给他做的第一顿饭,可他太困了,扭过头问道:“现在啥时候?”
“卯时。”几乎是毫不犹豫,他就回答了这个问题。
老人默了默,这是个什么回答?反问了句:“几点?”
“五点。”
这个时辰对于苏青墨来讲并不早,他远远比自己想的还要自律,他本就随性,可对于早起却有莫名的执着。
乞饭的那几年,他一直待在破庙里,每逢冬天的时候全身都会冻僵,甚至彻夜难眠,刮风下雪,那个破庙是唯一的容身之处。
他每天很早很早就起来运动,为的不过是暖暖身子,他有脑子且并不瘦弱,每天所得的比他人想的要多,当然,都是小姑娘或者大婶给的食粮。
当然他不会做饭,记得当时难民窜逃时,难民的小姑娘曾为他熬过的汤,那是他记忆里所吃的第一顿暖食。
可惜好景不长,没多久,他便离开了那个地方,到了蓄谋已久的丞相府。
老人神情僵了一下,没想到会是这么早,可饭已经做好了,他也不好驳了乖孙的面子,此时他内心已经泪流满面了,万一饭不忍直视他也一定要夸好。
等老人收拾完自己,来到厨房侧面的桌子前,看上去还不错。
苏青墨坐在了桌子前,静静等待着老人,长幼有序,所以他没有提前吃。
老人试探的吃了一口三明治,发现味道还不错,便放心大口吃:“乖孙啊,你从哪学的?”
苏青墨指了指手机:“不难。”
这个世界的有趣之处就在于,他想学到的东西更加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学到,而记忆里所潜伏的知识更是大有用处。
吃完早餐,跟着老人一同前往学校,所需的东西学校自会安排清楚。
附中本来就是为了高考而高考的高中,在这个城市中声誉俱佳,家长理所当然觉得这是孩子升学的好去处。
由于老人早早给他办理了手续,届时他直接进去就行。
到了学校门口,他就一个人进去了,只有老人紧张兮兮的,生怕他在学校有什么麻烦。
安抚了一番之后,他就提着提前准备好的书包进去了。
一进去面前一栋楼,两边稀稀落落的灌木丛,偶有几朵花开的娇艳。
门前槐树高大茂盛,带着早晨特有的泥土气息,点点露水在枝叶上,显得格外晶莹。
正楼前贴着一张榜,榜单前站着许多人,不过他已经知道自己的班序,这些就没必要去看了。
高一A班都在后花园的侧楼上,一栋楼基本上都是今年的新生。
跟其他学校不同的是,附中它通过中考或者自主招生招进来形形色色的学生,不分年龄不分男女,都可以进入附中。
秉持着优胜劣汰的原则,校园内竞争压力十分大,高二的时候至少会削减一半的学生到其他高中,而到了高三时几乎是水火不容,从剩下一半的学生中选取三分之一。
毕业时,所得毕业证也是不相同的,但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则,才使得附中人才辈出。
当苏青墨了解到这些的时候,不由得兴味更浓,这样的学校真是特别。
当他绕过后花园的亭子,在一个绿萝藤绕的建筑前停下,简单看了一下地图,很快就找到了所属的班级。
校园内设施是极好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储物柜,按照学号已经一一分好了。
当所有人都已经就绪,整齐坐在教室的时候,一个小小的人影在教室后面蹲着,偷偷朝里看看情况。
萧朵儿不由得懊恼,今早明明开了四个闹钟,全被她在迷迷糊糊中掐掉了。
她左瞧右看,只能瞅见一个干练的女老师站在讲台,身着黑色西装,显得格外冷厉,这种人,通常看不得学生迟到。
她叹了口气,正愁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见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缓缓立了起来,打断了老师的话。
“老师,有人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