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圣主,宛虞语气变得极为拜服,曾小鱼问道,“你的圣主叫什么名字?”
宛虞道,“圣主是主管女界的扶虞大帝,你要是有机会……算了,没机会了!她老人家法力通天……”她顿了一下忽然问道,“我一直没想通一件事,一个人如果剥离了戾气和柔软,还会剩下什么?”
曾小鱼道,“没有这两样东西,就不能称之为人了。”
宛虞恍然道,“我明白了!圣主是要做人上人的神,当然不需要这两样东西了。所以……我和你老婆对她来说根本就没有用!”
她情绪变得极为低落,心脏的跳动也慢了下来。
阴冷的感觉越发厉害,他似乎已经感觉不到手脚的存在了。
忽然,一道亮光在眼前闪现,曾小鱼刚要睁开眼睛,宛虞道,“不许动!什么动作都不要有,我来看!”
虽然闭着眼睛,但是脑海里却一片光明,周围的景物一一映入眼帘。
亮光来处,一张巨大的人脸渐渐浮现,所有鬼魅停止了一切动作,俯身跪拜。
一见那张脸,曾小鱼全身剧震!
天皇?!
他对那张雕像般的大脸再熟悉不过,虽然只见过一次,但是印象却已深入骨髓。
两只巨目射出的精光巡视一周,忽然在曾小鱼所在之处停了下来。
曾小鱼心头一跳,难道被发现了?他现在的状态应该和其他鬼魅一样,也是跪伏在地上的。
天皇的目光只停留了一会儿便收了回去,忽然张开大嘴,伸出长长的舌头,把出现在他周围的鬼魅尽数卷入口中,咀嚼几下吞了下去。
眨眼间长舌所及之处鬼魅尽消,很快便到了曾小鱼面前。
被它吞下去还能有活路吗?曾小鱼不再犹豫,在长舌到来之前向后翻滚,逃了出去。
天皇微微一愣,收回舌头,紧接着一只巨大的手掌伸了进来,大拇指对着曾小鱼头顶按了下来。
那根拇指铺天盖地,奇大无比,想逃出去已经没有可能!曾小鱼情急之下扯下腰间长刺胡乱划了两下,闷哼声传来,手掌消失,那根拇指却留了下来。
世界再次陷入黑暗之中。
宛虞大喜道,“快收起来!”
曾小鱼知道她说的是那根断指。断指掉落之后变回了正常大小,他拿在手中问道,“要它有什么用?”
宛虞道,“咱们有救了!赶紧把它吃下去。”
生吃断指?曾小鱼连连摇头,“熟的我都不吃,何况是生的!”
“事真多!”宛虞斥责了他一句,一只透明纤纤玉手从衣服中伸出,抢过那根断指缩了回去。
“你干什么?”曾小鱼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衣服一动,宛虞现出身形跳了出去。
曾小鱼吃惊地看着生龙活虎的宛虞把黑暗的天空撕开一道口子,向他招了招手纵身跳了出去。
强光射入,鬼魅们尖叫着四处逃散,曾小鱼和宛虞跳出去之后,那道口子自动合上。
阳光依旧,景物卓然,曾小鱼长出了一口气,终于逃出来了。再回头看时,地上丢着一面黑色小旗,他捡起来刚看了一眼,宛虞拉着他急道,“赶紧离开这里!”
两人飞上高空,向下望时才发现那是一个奇怪的山谷,山谷中到处都是五颜六色的旗子,纵横交错,好象是什么阵法。
来不及多看,逃命要紧!两人一口气冲出去几百里,在一座山峰上落下,宛虞喘着气说道,“太险了!这只旗子的主人你认识对不对?”
曾小鱼表情凝重,“是这里的天皇。”
宛虞一愣,目光一敛不再说话。
曾小鱼见她神色不对,问道,“后悔了吧?你应该把那根断指给人家。”
宛虞瞪了他一眼,“后什么悔?吃就吃了。还是还不了啦,他想要的话,大便倒是有一坨!”
可能是意识到说了不得体的话,宛虞掩口轻笑起来。
曾小鱼对她的“彪悍”作风早有领教,也不在意,休息了一会儿之后说道,“咱们回去吧,希望天皇不知道是谁偷了他的手指。”
两人故意绕了几个大圈才回到普真道场。在经过善真峰上空时,发现那个巨大无比的坑洞已经被填平了,好象从来没有过一样。
顾小虞焦急地站在小楼外等待,看到两人回来才放下心来,把曾小鱼拉到一旁问道,“她没惹什么祸吧?”
宛虞一边往小楼上走一边说道,“大祸没有,你男人差点跟我永生了。”
顾小虞不明所以,待曾小鱼讲完整个过程之后,吓得她脸色都变了,“她把天皇的手指吞掉了?这可怎么得了!赶紧想办法把她送回去吧。”
曾小鱼也巴不得她早点离开,可是求路无门,往哪儿送啊?楼上传来宛虞的声音,“把你男人借我用一会儿行吗?”
顾小虞苦笑道,“你去吧,她一定有事找你。”
有事找就有事找,说什么借啊?曾小鱼大步走进房中,故意把门开到最大,宛虞露出一丝微笑,“避嫌啊?我劝你还是省省吧,你跟谁都能避嫌,唯独在我面前用不着。”
曾小鱼不悦道,“你就不能好好说话?避嫌倒也没那个必要,但是我不想跟你说悄悄话。”
“好啊!”宛虞往床上一靠,“那咱们就先讨论一下天皇的事吧。”
曾小鱼飞身把门关死,皱眉道,“你想死是吗?”
“哟!我和你不是不能有悄悄话吗?把门打开吧,让所有人都听见多好啊,显得你曾小鱼正人君子嘛!”
宛虞的冷嘲热讽并没有激怒他,曾小鱼坐到床边问道,“想说什么?”
宛虞小嘴一撇说道,“我冷,你抱抱我!”
曾小鱼赶紧起身,“不可能!”
宛虞脸色发白,颤声道,“可能是那根手指有问题,我全身都要冻僵了。”
曾小鱼发现她状态的确不对,拉过她的手一摸,果然冰冷至极,再探她额头,更是冷得吓人,不禁奇道,“咱们已经离开招魂帆了,怎么还这样?”
宛虞一语不发,拉开他的外套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