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独一无二的寿礼,让皇太后很是欢心,乐得让绿筠开了自己的私库,挑了不少好东西赏赐给林若。当然,也有不少女眷沾了荣王妃的光,也得了一二件东西。
昭明殿里也是一片其乐融融,皇后也很开心。后宫诸事都是她打理,千秋宴自然不例外。皇太后年事已高,能够把她哄得如此开心,皇后自然也很是悦心。
可惜,这言笑晏晏的和谐气氛,却没有持续要最后。
对于这个横生枝节的罪魁祸首,皇后恨不得把对方直接拖下去杖毙泄愤。可是她不能因为这生出枝节的人,是太子妃苏慕晴和太子侧妃沈婉怡。
家丑不可外扬!
已经扬了一半,那就赶紧止损遮上!
可偏偏,苏慕晴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铁了心要把这件事情闹大。
太子的脸色已经铁青了,无关的朝臣命妇都被逐一遣散,慕容冲拉着林若正准备离开,不打算蹚这趟浑水,可是,苏慕晴却眼疾手快地把林若拽了过去。
慕容冲只好也被迫留下来。
皇太后心中不悦,大好的心情都被破坏了,便叫熙姀、嘉姮等人陪她一起回去休息了,原本她也想把曲潇湘和林若带走的,但是林若被苏慕晴“截留”了,而曲潇湘,则是自己想留下来。皇太后知道,曲潇湘是因为曲矿之死的缘故,无奈地叹了口气。
虽然是曲家的小辈,但是,她又能护住他们几年呢?该由着他们自己成长了。
淑贵妃带着早早地退走了,虽然她很想看太子出洋相,但是她的儿子近来一直为皇上不喜,她也不敢太过高调,与皇后争锋相对,只能做小蛰伏。烨王自然也跟着一起走了。
麟德殿里留下的,基本都是苏慕晴和沈婉怡两家的人了:靖平侯府上留了苏侯爷和候夫人,以及苏慕禹沈狄这边除了夫人之外,还有次子沈通夫妇和幺子沈让。
曲潇湘作为靖平侯府的未婚妻,有留下的资格,她自己也想留下来,遂和淳颐站在一边,关注事态发展但是谁也不知苏慕晴强烈要求留下了林若的缘由。
林若的手腕被苏慕晴死死攥住,勒得发疼。谁也没有比她更切身能够感受到苏慕晴的感情,感受那眼底的疯狂里夹杂的喜悦。
“晴姐姐,你怎么了?我不走,你的手稍微松一点,好不好?疼……”林若弱弱地说着,她觉得苏慕晴的情况有些不对,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晴姐姐,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在皇祖母的千秋宴上说呢?”
林若重重咬了“千秋宴”三个字,希望苏慕晴能够醒悟过来,但是苏慕晴好似真的疯魔了一般,全然不管。
“父皇,母后!儿臣,儿臣有很重要的事情……啊!!”
慕容冲趁着苏慕晴转向帝后说话,分神的间隙,迅速出手,打在苏慕晴握着林若的手腕上,苏慕晴吃痛松手,慕容冲便赶紧把林若揽到自己怀里,然后快速闪离到一边,远离苏慕晴,仔细打量林若的手腕,白皙的手腕上留了五个清晰的指印,都有点泛青了,可以想见,苏慕晴究竟用了多大的气力。
慕容冲的脸当即就黑了下来,看向苏慕晴的目光很是不善。
林若拉了拉慕容冲的衣袖,浅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重要到你非要在千秋宴上扫了太后的兴!”
明宗皇帝阴沉着脸,光是听这个声音,便感受得到他有多愤怒。
苏慕晴全然不觉,兴奋而急切地说道:“重要,特别重要,事关皇嗣血脉!”
林若心头一跳,暗道苏慕晴不会是要把沈婉怡的一双子女并非是太子血脉之事捅出来吧?她难道找到了什么证据,能让沈婉怡难以翻身吗?可是即便有证据,为什么要在皇帝和皇后面前把事情闹出来呢?让太子来决断,难道不好吗?
这么一闹,就算苏慕晴是真的有理,也变成没理了:皇后和太子铁定是不会再对苏慕晴有任何好感,连带着太子这段时间在皇帝跟前塑造的良好印象都要大打折扣。
可是,苏慕晴看起来有些神志不清的模样,她真的有证据吗?
林若心中的担忧更甚。
苏慕晴指着沈婉怡:“就是她,她生的那一对孽……”
“父皇,母后,”沈婉怡啪地一声跪在地上,强硬地从苏慕晴那里抢过话头,“启禀父皇母后,这么多年来,太子妃对臣妾一直存有芥蒂,尤其是在臣妾生下彦儿和莱儿之后……太子妃从前失去过一个孩子,可是母后,您是记得的,从前,臣妾与殿下也有过一个孩子,那是太子妃还未诞下长子,可怜臣妾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有成型,就被那避子汤药生生打下……”
说到伤心之处,沈婉怡情动,拿着帕子擦了擦眼泪,吸着气继续说道:“殿下怜惜臣妾,对臣妾关怀有加。太子妃因此迁怒臣妾这么多年,为了殿下内院安宁,臣妾也只能忍下,可是,自从太子妃自知在诞下灵康郡主之后无法再有孕,便脾性大变,尤其在臣妾产下彦儿和莱儿之后,太子妃,太子妃竟然屡次迁怒这两个孩子,说,说他们不是殿下的孩子……”
沈婉怡干脆先告状,诉说自己的委屈。
果然,帝后和太子的脸色黑如锅底。
在场的其余人,又是惊诧,又是尴尬。惊诧太子妃竟然会做此怀疑,并且把事情闹到帝后之前,尴尬地是竟然知晓了这种密辛,万一被追责灭口,可怎么办?
但是沈家人脸上,除了惊诧之外,更多的是愤怒。
“这两个孽种本来就不是殿下的!”苏慕晴被这么一激,原本就激动的情绪更加激动,语调又尖又高,“父皇,母后,儿臣敢以性命担保!沈婉怡生的那一双孽种,真的不是太子的,真的不是!沈婉怡,沈婉怡她亲口承认了!就在刚才,儿臣,儿臣还见到她跟那个奸夫私下见面,就在宫里!昕墨还给他们把风了!”
“那个人是谁?”
“是一个禁军打扮的人,儿臣没有看清,让他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