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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道,某一处天桥的下面。

当阳光透过缝隙洒落到这阴暗角落里唯一一丛青草时,身材高大的年轻僧人缓缓睁开双目,肩膀上依偎着一只麻雀,旁边还靠着几只流浪的猫狗,圆觉心中默念金刚经,知一切有为法,皆如梦幻泡影。

一直等到这些生灵都醒过来,才起身活动了下身体。

骑着自行车,提上编织袋,优哉游哉地骑着车行走在街道小巷里。

之前他跟着的工地老大哥走了,今天还得找新的工作。

只是他很快就发现不对了。

换做是以前,看到他这样衣着简陋的和尚,其他一些人就算是没有什么异样的阳光,也会稍微绕着点走,今天却有那么多人都凑上前来,热情地让他觉得不对劲儿。

圆觉好不容易才从哪些过分热情的大爷大妈那里逃出来,一身的僧衣都不知道给那个大妈的神抓手给撕扯下来一片儿,可怜和尚不敢反抗,只能狼狈抱头而窜。

“今儿这是怎么了?”

“怎么怪怪的?”

圆觉摸了摸肚子,找到了一家早餐店,推开门,道:“老板,麻烦来五个萝卜馅儿的包子,再来一碗玉米碴子粥。”

那老板看着他也是惊喜,连忙道:“请进请进,大师快坐。”

圆觉摸不着头脑,双手合十道谢之后,就落座下来。

不只是店老板,店里的所有人看向圆觉的视线都让这个修为很是不低的僧人头皮发麻,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劲,最后结账的时候,老板说什么都不接他的钱,只是笑呵呵道:“我也敬重佛门来着的,大师你不用掏钱。”

“这次我请客,免费。”

圆觉微微凝眉,呢喃道:“敬重佛门?”

他双手合十,正色问道:

“敢问施主,敬重佛法,是在心,还是在钱?”

店老板连忙点头道:“当然是在心里了。”

僧人微笑道:“那么,心意,贫僧已经领受。”

“钱财却与佛法无关,请你一定得收下。”

他伸出手,把钱放在桌上。

店老板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觉得这僧人虽然看上去有些五大三粗,可是说的话却很有道理,圆觉走出门去,已经觉察到了不对劲,再拿出手机搜了搜新闻,登时什么都明白了。

片刻后,圆觉看着那佛门显露神通,枯荣大师抵达龙虎山的新闻。

神色凝固,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看着那巨大佛像模样,咬牙道一句:

“波旬!”

又见那枯荣大师的模样,叹一声:“佛敌!!”

这僧人差一点没忍住把手机都给捏爆掉,记起来自己没多少钱来,这才忍住了怒火,把手机小心翼翼地收好,而后什么也不管了,提起编织袋,匆匆回到了天桥下面,把钱换成了吃的,给那些生灵留下,又把车子锁了。

双手合十,深深一礼,从旁边坑里挖出一把禅杖。

我这一门,代代单传!

今日,入世。

拿布匹囫囵一裹住。

僧人手持禅杖,大步往龙虎山方向,狂奔而去。

势如奔雷。

枯荣大师很快就已经抵达了龙虎山下。

那是一个面容苍老古拙,双目古井无波的老僧,看上去完全符合大众认知里面的高僧大德,而让龙虎山诸多道人恨得牙痒痒的,是周围居然还有一大票的记者,有拿着设备,拿着手机赶来的直播p和网红。

这老和尚提前放出消息,然后慢慢过来,就是为了等这个?

该死的秃驴!

两名护山道人彼此对视一眼,心中暗恨,却不得不退开道路。

那老僧还对他们合十一礼,看上去,倒是端庄有礼,却一点不做人事,步步往上,而那些蹭热点连夜开车赶过来的网红和博主都早就打开了设备。

今天龙虎山之行的热度是比起昨天真佛传法的事情都来得夸张。

直播间里,各大新闻媒体,早就是人满为患。

有些挤不到前面的位置,干脆就拉着那两位护山道人问道:

“两位道长,你们觉得,这一次张天师会同意传法人间吗?”

“如果会的话,是不是应该感谢一下佛门?”

“不知道你们作为道家子弟,对现在佛门广救人间的事情是怎么看的?”

两名道人被挤得连连后退。

而更多的人早已经跟着那枯荣大师一起上山去。

张若素神色平淡,立于龙虎山最高处,旁边少年道人阿玄气得面色涨红,一双手死死攥着道袍衣摆,当枯荣大师眼眸看到,这位老天师背后并无那一长一短,斩神杀鬼的雌雄龙虎剑,亦无少年时候仗以纵横天下不败的三三剑,眼眸微不可查和缓了下。

而后在不知道多少人的注视着,这老僧对着天师深深一礼。

然后竟然真的撩起道袍衣摆,长跪在这里,这一下直接引爆了所有关注着这件事情的人的情绪和氛围,咔嚓咔嚓,闪光灯不断亮起,从各个方向把这枯荣大师的样子拍下来,然后迅速传出去。

直播间里也是一连串的评论。

“真的跪啊。”

“大师,言出必行,是真大师!”

“平安喜乐,阿弥陀佛。”

“善哉善哉。”

而众多道人则是知道,这一跪,是直接带着磅礴大势跪拜下来的,仿佛看到了无数人站在这一僧人背后,面色隐隐发白,而周围的记者们,博主们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一个个凑上前去开口问道:

“张天师,您看枯荣大师言出必行地跪下来了,您是会选择广开山门传法,还是说要考虑一下,比如,先看看枯荣大师的诚意,考虑几天?”

“张天师,龙虎山天师府一直都是神州的道门领袖。”

“这一次为什么不去主动传授法门,而是佛门更早,是不是真的道门比较看重逍遥和自我,不如佛门的慈悲?”

“张天师”

一个个问题,都是专门准备过的,一次说错,马上就有一连串的询问。

长枪短炮一样的采访设备,有的时候比起那真正的枪炮也不逊色的。

一位记者询问道:“张天师,道门在这一次事情里究竟做了什么?”

“佛门有居士出手,制止了江南道的妖魔,还有佛陀为神州的淮水改道,相比之下,道门似乎有些过于地安静和超脱于外了,您不觉得么?”

这一问,将之前发生在神州的两次事件都串联了起来。

直播间的弹幕和评论一下子暴增。

“大圣爷永远滴神。”

“那一天江南道的风,你们是不知道啊!”

“谁不知道,网络上解析图都一大堆了,还有音频都有泄露出来的,谁不知道”

而在这个时候,所有人的视线也都落在那老天师脸上,等待他的回答。

张若素眼眸平和,道:“出手诛除妖魔,淮水改道”

“枯荣大师,如何想的?”

老僧双手合十,道:“只是慈悲。”

张若素平淡道:“慈悲么”

就在观看这一盛大事件的人都因为这慈悲二字而略有感慨的时候,龙虎山后却突然传来了一声嗤笑:“佛门不过都是些窃人成果,颠倒黑白的人罢了,居然又来这么一出?还有这样的脸面上龙虎山来?”

“真是可笑。”

这声音平静,却字字带刺,众人视线下意识看去,看到在龙虎山上,步步走下来一名青年,身穿寻常的道袍,背后背着一柄剑,脸上却带着一张古拙面具,以现在的情况,这样一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

那枯荣双手合十,只是道:“阿弥陀佛。”

而这样姿态反倒让众人有些怒意。

一名青年忍不住往前一步,道:“你是谁啊?”

“怎么,道理讲不过,就开始直接不要脸了?还窃人果实,我看是你想要窃取果实吧?还带着张面具,遮遮掩掩的。”

带着面具的道人只是平静注视着众人,道:

“贫道不过一山野道人。”

这一句话嗓音平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的人,尤其是在直播间,通过收音的设备听到的人,都莫名觉得有一点耳熟,一名剪辑后期的博主史国兴听到这声音后,视线下意识看向旁边的一栏。

看到了江南道之事的剪辑素材。

“贫道只是在龙虎山,和张道友修订功法图录。”

“不知何时,竟成了佛门子弟?”

这一句话说出来。

先前那开口的男子道:“你个道士怎么成了佛门弟子”

周围的人还有些不解。

道人抬手,五指翻覆,嗓音平淡:“狂风”

五指握合:

“招来!”

于是风起。

一如江南道。

周围一瞬死寂。

那是呼啸的狂风,是奔走的激流。

只要当时还在江南道,经历过那一次事件的人,就不会忘记这壮阔到,绝不可能出现第二次的风暴,肆意流动的气流,席卷了云气和水汽,笼罩了整座龙虎山,仿佛苍青之云坠入人间。

几乎化作实质的狂风流转,却并没有伤害到一人。

唯独那道人袖袍翻卷。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话语。

所有人都已经看过网络上江南道之事的解析视频。

已经有人飞快地解析这两句话的音源进行对比,而后,得出一模一样的结论,所有关注这件事情的人,只是觉得自己脑门一震,一下懵住,先前的义愤填膺一下变得迷惑。

不是说,出手的是佛门的护法吗?

怎么,怎么会在龙虎山?

他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带着面具的道人拂袖,嗓音平淡道:

“贫道,神州三洞四辅,太平部之主。”

“前日应张道友之约,下山除魔,而后便回山,和张道友订正新修的功法,枯荣大师可否解释一番,为何,贫道反而成了你佛门之人?!”

言语锋利,气氛一时间甚至于有些尴尬。

那名僧人沉默了下,慢条斯理道:“这位道友的,风法,倒是有些手段,和我佛门护法也有相似,着实厉害”

声音未曾落下,便听到了破空之音。

远处一道锋锐剑气纵横而来,重重坠在两人之间,剑气森然,割裂地面,所有人都看到了这柄剑,也认出来,这就是当日曾经在江南道出现过的一柄剑之一,后来被拍下来,高清晰度解析后,已经放在了网上。

卫渊眼眸微敛,袖袍一拂。

这一柄剑缓缓落在张若素身边,嗓音平静道:

“张道友。”

“此剑是正一道张道陵天师年少时候所用,先前你借我降妖。”

“今日物归原主。”

而后方才转头,双目平淡注视着枯荣,道:

“枯荣大师,刚刚说什么?”

“还是说,你佛门也用的正一道佩剑?”

人证物证都在,这僧人哑口无言,突觉得一丝不妙。

就在这个时候,他带来的那些记者里,有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大新闻的味道,压住心底的兴奋,踏前一步,主动问道:“这位道长,你刚刚说,和张天师订正功法?”

卫渊颔首,道:“不错。”

他看向众人,嗓音平淡介绍道:“而今大变之世,当令功法普及大众,已经在军方进行过一次集中修行,这一段时间的修整是第二次了,目的是彻底废除门户之见,能够让所有人都修行。”

“为此,武门,道家,军方都付出很多心血。”

突然有声音喊道:“谁知道,你是不是为了龙虎山声誉才专门搞出这个来,看到人家大师传法,不甘示弱。”

“大师传法?”

卫渊挑了挑眉,道:“你是说,佛门所传的那个?”

他语气平淡,道:“一千多年前的东西了。”

“三武一宗事情之后,不知道丢失了多少。”

“谁知道会不会一不小心走火入魔,当场坐化烧成舍利子。”

气氛一下有点冷。

修行这法门的人不知为何心里就有点打鼓。

三武一宗。

佛门最忌讳的话题,被直接平淡地提了出来。

网络上的人也开始回过味道来,眼见着当日江南道之人出手,又搬出了军方,不少人开始反思佛门的举动,那枯荣大师眼底微怒,缓声道:“佛法皆乃我佛传授,先师所创,历代弟子修持,并无问题。”

卫渊道:“也就是说,枯荣大师觉得,新法不如旧法?”

“那不如,我等比上一比!”

道人上前一步,双目逼视着怔住的枯荣,眼底光亮如炽,道:

“一月之后,佛门有法会对吗?”

“到时候,我道门以这新法,和你佛门之旧法论道。”

“让神州百姓做见证,如何?!”

而在这个时候,网上也开始被出现的行动组暗中影响,将舆论矛盾点导向了,新法和旧法的比试,佛门的舆论优势和可信度,不知不觉中,已经被先前窃取别人果实这一个黑点,以及新法的存在,打得荡然无存。

眼前这道人的打算,枯荣心知肚明,双手合十,木然道:“出家人,不可以有争斗之心,看来道宗已经愿意,如贫僧所说,广授法门,如此最好,善哉善哉。”

“对于功法,贫僧还有一事要说,我佛门之法,有佛祖真身降世,光明正大,发大慈悲心,诸位尽可以修行,不必担忧。我等又如何知道,道友所用乃是新法,而不是用的高深道法?”

“佛主真身?”

道人突然一笑,嗓音玩味道:

“你们见到的佛像,额头是否有一个渊字?”

先前解析音源并且第一时间挂到网上的史国兴怔住。

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迅速开始调动昨天的视频,用软件降低光源强度,解析画质,而就在这个时候,那道人道:“至于我们所完善的新法,有各种证据和记录,诸位尽可以去看。”

史国兴一边忙一边腹诽,这种话是没用的,如果对面咬死了不认,那也没办法,果不然,那边的佛门高僧,还有很多围观的人,甚至于网络上的人都提出了各种各样的猜疑。

抽空瞥了一眼,都是各种疑问,比如之前为什么不拿出来。

比如数据是可以作假的。

比如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么?

评论就不说了,弹幕几乎要爆炸。

网上杠精多,这真是真理。

史国兴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弹幕,吐槽了一句,恰好他的女儿跑来,说因为妈妈不理她,史国兴一边安慰自家小棉袄,一边把她抱起来,突然听到了那道人道:“是吗?我这里,恰好有一位,绝对可信之人。”

“是否可信,道友说的可不算数。”

“非得要所有人都相信才行。”

史国兴忍不住都骂了一句,这也太强词夺理了。

所有人都相信,真不要脸。

没有想到,那道人居然答应了,嗓音平静,道:“可。”

而后,面带面具的道人屈指微微叩击袖口之下。

迎着山下之人,迎着那长枪短炮般的采访设备,嗓音平和,道:

“三界伏魔大帝神威远镇天尊关圣帝君”

“何在?!”

史国兴动作骤然凝滞,心脏都仿佛停跳一拍。

谁?!

弹幕瞬间消失,如同思维凝滞。

ps今日第二更五千字。

第二百零九章,无支祁在佛主额头印下的印记。

关于佛门的事情,有这样一段经文。

虽然想说五千字二合一,不过今天说了三更就是三更,第三更,稍迟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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