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自那日杀了突厥祭司之后,李世民率领大军乘胜追击,却是一举将刘武周占领的河东之地尽数收回。
刘武周及宋金刚一路败逃,麾下兵将也大多逃散,似尉迟敬德等骁将尽数被李世民收服,而后李世民尽起大军,却是直接兵法并州。刘武周见李世民军威雄壮,恐惧之下却是毫无半点抵抗的心思,竟是率五百骑弃并州向北逃窜,自乾烛谷逃亡突厥。而宋金刚却还想收拢他溃散的军马来抵抗官军,但众人皆畏惧李唐兵锋之盛,无人敢响应其号召,无奈之下也只得带百余骑也逃往突厥。
此战一胜,李唐势力顿时一跃成为天下诸侯之首,李世民得胜返朝,当真是意气风发,但吕岩的情况却是不太妙,只留下阿青来保护李世民,自己孤身离去。
却是当初吕岩同那突厥祭司一战之时,自己见猎心喜,任凭其施展手段,最后导致自己没能及时救下那个女童,吕岩却是将此事全部怪罪到了自己的头上,阿青同李世民也知道吕岩的心结为何,都曾出言劝解开导过他。只是,吕岩执念甚重,却是无济于事,最后还是在阿青的劝说下,吕岩决定去找自家老师白渊请求指点。
幸好当初白渊离去之时,也曾给他们说过去向,也留下了寻找自己的方法,吕岩按图索骥,轻松的就找到了太和山所在。
站在山脚之下,吕岩拿出白渊所留符召,以法力灌注其中,就见那符召破空而去,吕岩站在原地静待片刻之后,就见一法剑自山上飞了下来,吕岩却是认出这正是自家老师随身法剑之一的太阿剑。
随后,就见太阿剑放出一道剑气将吕岩裹挟其中,随后径直朝着太和山中最高的那座山峰飞去,来到山顶将吕岩放下。
吕岩四下看了一下,却见这山顶之上空空荡荡,丝毫没有半点有人居住的环境,就在吕岩疑惑不解之时,却见眼前虚空之中凭空出现一道门户,太阿剑发出一道剑鸣随即飞了进去。吕岩见状,没有迟疑,当即跟着太阿剑走进这道门户之中,随即这门户消失不见。
入得洞天之内,吕岩却是被眼前所见给惊住了,只见:应变玑衡称天地,铨德钧物对轸翼。洞天福地皆显隐,峰脉主全应星落。漫雾祝融起千里,南天柱石撑满界。横空鸿雁入石廪,二户一阖流清风。正如圣寺惺忪眼,古人传闻朱凤声。永月之恒福如海,辉日之升寿比山。端的是仙家福地,神仙居所。
就在吕岩还沉浸在眼前景色的时候,突然间天地变化,下一刻吕岩便发现自己来到一处湖畔,而白渊正坐在前方观鱼。
吕岩连忙走到白渊身旁恭敬行礼道:“弟子见过老师。”白渊点点头道:“嗯,许久未见,如今却是因何事前来。”吕岩闻言道:“弟子因一事心中惴惴不安,执念难消,故而前来求老师指点。”随后,就将之前诸事尽数讲了出来。
白渊听完后没有为吕岩指点迷津,反而问道:“既是如此,你心中又是如何想到?”吕岩愧疚的答道:“弟子在想,若是当时果断出手将那贼人斩杀,那女童也就不必死了。虽说并非是我杀了她,但终究还是因为我才导致的这个结局,故而弟子心中实在难安。”
白渊道:“既然事情已然如此,你可想过做些什么?”吕岩摇摇头道:“弟子不知,还请老师指点。”
白渊叹道:“你这痴儿。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你心性仁善,有此念头倒也不足为奇,只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你又无改天换地,重塑乾坤之能,又何故如此自怨自艾?”吕岩却道:“老师所言,弟子自然明白,但终究还是过不去心中的那道关卡。”白渊道:“既是如此,为师说的再多,也与你无益。也罢,此事终究还是你需经历一番方才能明悟,且去人间走上一遭,为师封住你一身法力,你便再走一次凡人路,何时明白了,何时在回此处。”吕岩闻言行礼道:“弟子谨遵老师之命。”
白渊“嗯”了一声,而后大袖一挥,直接将吕岩送出洞天,连带着封住他一身法力,便是连元神之力也不得动用,彻底化作一个凡人。
就在白渊送走吕岩之后,还未等他再次入定,却发现自己留给阿青的传讯符召却是有了反应,显然是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麻烦,这才向白渊求救,白渊一声哀叹道:“收徒弟果然是世界上最麻烦的事了。”虽是如此,却还是动身朝着阿青所在之处而去。
却说自吕岩离去之后,李世民也没有停下脚步,在朝中略微休整一番后,便再次率领大军出征,意欲征伐在洛阳称帝的王世充。
战事一开始倒是极为顺利,王世充手下的各地守将竟然纷纷不战而降,即便是偶有抵抗,也被李世民轻而易举的击败,便是有修士出手,也非阿青一剑之敌。不过才三个月的时间,洛阳周围郡县全部落入李世民手中,王世充所在的洛阳成了一座孤城。
王世充见状,只好向窦建德求援。窦建德也深知唇亡齿寒的道理,当即率部来援。李世民得知窦建德前来援助王世充的消息之后,当即留下一部分军队继续围困洛阳城,自己则率领大军前往了虎牢关,将窦建德的军队拦在了虎牢关外。
一开始,李世民凭借着虎牢关及麾下将士,给了窦建德以迎头痛击,使其损失惨重。但随后,窦建德不知从那里找来的邪道之士,竟是在虎牢关外布下了一座大阵,这阵法以血气为基,血气愈多,则阵法威力愈大,窦建德开始时那般不顾将士性命的厮杀攻城正是为了此阵做的准备。
阵法一经布下,当即让李世民吃了大亏,那阵法发作起来,漫天血雨落下,但凡被淋中之人,当即全身溃烂化为一滩脓血,而这大阵却可以吸收这些脓血为己用,却是一日胜过一日。
李世民当即召集麾下的修士,欲要破除此阵,但接连折损了数人性命都没能成功,最后就连阿青亲自出手也都差点折在里面,若非她修习天遁剑诀,擅长飞遁之法加之有白渊赐下的护身之法,恐怕也难逃一死。
见得己方最强之人也无功而返,李世民便知这阵法短时间内是无法破解了,只好高挂免战牌,一面商议对策,一面又请阿青将白渊请来。
却说白渊到了虎牢关外,一眼便看见了那座血气冲天的恶阵,便知李世民必是为此阵所困扰,当即身化剑光却是直入阵中,打算去探探虚实。
入得阵内,便见入眼之处皆是一片血色,白渊踏空而立,脚下是一片无边血海,那漫天血雨便是来自这血海之中,思及老君曾为自己讲解过的诸多大能之辈,白渊当即知晓此阵是何跟脚了,却是血海之中的那位修罗教主,只是不知这布阵之人与那血海一脉有无关系。
这时,只听得一道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道:“你这道人便是那李家小儿请来的救兵不成,若是识相的就赶紧滚蛋,道爷我今日大发慈悲,便饶你一命,否则我这血海大阵发作起来,你便是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却是见阵眼之处一穿着血色道袍的中年道人手执一面长幡,正一脸慎重的看着此刻漫步在自家阵法空间中的白渊。方才说话之人便是他,自打白渊入阵,这道人就已察觉,只是他发现自己竟然看不透白渊的虚实,谨慎考虑之下,这才出言恐吓,若是能吓退白渊,自是皆大欢喜,这也是这道人虽然为非作歹,却能好生生的活到今日的原因。
只可惜,白渊早已看清这阵法虚实,笑道:“不过是不知从何处得了血海一脉些许功法残篇,便敢自称血海大阵,你这妖人倒是好大的口气啊。来来来,你且发动此阵,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厉害。”
那道人闻言却是大怒,虽说他为人一贯小心谨慎,但也容不得被人这般辱没看见本事,当即挥舞手中长幡,就见那原本风平浪静的血海顿时泛起波涛。
白渊却是撑起太清护体仙光,随后好整以暇的等着这大阵变化,只见这大浪翻腾,犹如天河倒灌般向着白渊倾斜而来,但在身前三尺之处便被护体仙光拦住。这血水似是有污浊腐蚀之效,只见落在仙光之上嗤嗤作响,但却难撼动分毫,反而被仙光不断净化。
见得这般难以奈何白渊,那道人却是盘膝而坐,将那长幡立于身前,手中法诀变化,就见大阵也随之耳边。
大浪退去,却见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妖物从血海之中升起,白渊看去,发现这些妖物都是些寻常精怪被人以秘法炼化,故而带了些修罗一族的特性,只是比之真正的修罗而言却是天差地别。
白渊毫不在意,随手道道剑气洒出,就将那些妖物尽数诛杀,只是这些妖物似乎是同这大阵连为一体,随之又从血海之中再次复生,好似不生不灭一般。
那道人见状嘿嘿一笑,此法却是他压箱底的手段,之前不知耗死过多少修为超出自己之人,在他看来白渊也是难逃一死。
白渊又接连斩杀了几波,发觉这些妖物虽然可以重生,但却是在消耗自己脚下的血海,只是不甚明显,故而不易察觉,但也并非不可破解,又等了一会,发现这人再无其他手段,白渊便觉得无聊,开口道:“你既只有这般手段,那便安心等死。待我回去好生休息一番,明日便来破你阵法。”说罢,却是化作剑光转身离去,竟是视这阵法于无物。
出得阵来,早知白渊已至的阿青带着李世民在城楼之上等候,见得白渊出得阵来,当即拜倒恭迎,白渊扶起两位弟子,师徒重逢,自是好一番寒暄,而后一行人入得城内,却是为白渊摆下接风酒宴,同时一并商讨明日破敌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