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观音离去后的第三天,白渊便接到了观音的通知,言道当天晚上开始计划。
果然,子时过后,白渊清楚的感知到皇城内的人道龙气被压制了下去,而遍布周围的守城神将更是本人以幻术之法困住。白渊不由得感叹一声,虽说在白渊的引导下,大唐如今也开始注重起超凡力量的存在,但可惜时间还是太短,根本来不及有所发展,这才接二连三的被人侵入其中。
就在白渊这边还是暗自感叹的时候,皇城之中异变突生。一道弥漫着阴气的门户凭空出现,而后一条恶龙自其中冲出,随之就开始在皇城之中大开杀戒。这恶龙便是泾河龙王的元神,只不过眼下却是被迷了心智,否则恐怕他一出现便会朝着李世民杀去,而不是肆意屠杀宫中的侍女守卫。
见状,白渊便知到了自己出场的时候,毕竟他无法看着这些无辜之人被杀害。一步迈出,白渊便来到了宫城之上,而观音也在此时现身,显然是与白渊抱着同样的想法。
就见白渊伸手一点,一道剑气射出直接将泾河龙王的龙首斩下,而观音则是举起手中的玉净瓶,就将被白渊斩落的龙首及龙尸收入其中,一场弥天大祸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解除。看着跪倒在地,对着自己与观音连连叩首的众人,白渊也是心下有些悲哀,若是他们知道这场灾祸就是他们眼中的救星一手策划的时候,会是一种怎样的想法。
而后,李世民就在一众侍卫的簇拥下来到了此处,却是刚才恶龙作乱之时,李世民就被惊醒,在一众侍卫的保护下躲了起来,知道恶龙被降伏,这才出来面见救命恩人。
看见立在空中的白渊与观音,李世民俯身行礼道:“多谢老师与观音大士出手相助,解此灾祸。”虽说佛门在大唐境内并不算是什么大势力,但也存在不少,故而李世民对于这位在民间名声极好的菩萨也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白渊还未出声,就见观音取出玉净瓶中的杨柳枝向下一挥,漫天水滴落下,却是将刚才因恶龙作乱而受伤的人给尽数治愈,底下的人又是一阵感谢。就听观音道:“我佛慈悲,自是不忍见得众生受苦。只是眼下灾祸虽被止住,但却是治标不治本,日后恐怕会再次复生。”
李世民闻言哪里还能稳得住,连忙双手合十,行礼问道:“还请菩萨垂怜,赐下解祸之法。”见得李世民如此上道,观音微微一笑道:“此事起因,还是因为陛下失言在先,致使此恶龙怨气难消,故而需得召集天下僧侣举办水陆法会,消其怨气,度其轮回。如此方能以绝后患。”这时就听白渊道:“菩萨所言正是,此事你当下旨道录司,命其以国师名义召集天下僧侣,正好也借此事将诸多寺庙在道录司登记造册,也好统一管理。”一旁的观音闻言眉头一跳,就要出言制止的时候,就听见李世民却依然行礼回道:“谨遵老师与菩萨之言。”所谓天子者,口含天宪,一言既出,自是难以改变,况且这件事上观音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无论是僧人还是寺庙皆是在大唐治下,受其管理也是应该,但这道录司乃是由玄门中人组建管辖的机构,若是将诸多佛寺置于其下,日后的下场自是不必多说。
想到这,观音觉得还是不能坐以待毙,于是以传音之法对着白渊道:“道友此举恐是不妥,这道录司如何能管理我佛门寺院,还请道友劝说天子,收回此言。”就见白渊微微一笑道:“贫道不过是个建议罢了,天子听与不停全看自己,贫道如何能决断呢?况且这道录司虽说是道家之人管辖,但其职责乃是管理天下教派,佛门如何能置身世外。若是菩萨觉得不妥,日后也请些高僧大德入职这道录司不就行了。”观音闻言,心想这到也不是不行,若是佛门中人能够插手这到道录司中,等到日后佛法传至东土后,于朝廷之上想必也能得到不少助力,对于佛门大兴之事也能有所帮助。想到这,观音也就不再多言。
见得被自己忽悠住了,白渊心中暗暗发笑,观音所想,白渊也能想到一些,只能说他想的不错,佛门中人插手道录司却是会影响道门在朝中的地位,但有的时候先来后到是个很重要的条件。特别是在当下,佛门的修行者式微之时,在庞大的道门压制下,是很难有所作为的。而对于朝廷来说,他是不会管你是道家还是佛家,谁能出上力就用谁。而若是在这种条件下,道门已然被佛门后来居上,那白渊就不会再多管了,毕竟他是想打压佛门,但若是道门中人自己不争气,他也不会执意去扶持他们,再想别的办法也就是了,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见得观音没有了意见,白渊又嘱咐了李世民几句,两人便消失离去了。
第二天,李世民便吩咐玄禛以道录司的名义传令天下,令各地僧侣入长安举办水陆法会。而玄禛也早已得到了白渊的授意,立刻通过道录司在各地的属衙将这个消息传了出去。之前建立道录司及道家学宫的事情使得道家声名大振,诸多佛门众人也是惴惴不安,如今得知天子要召集僧侣举办水陆法会,当即觉得这是一个光大佛门的机会,无数德高望重的僧人纷纷动身前往长安。
而玄禛也就顺势将来到长安的诸多佛门修士尽数纳入道录司中,还特地腾出不少职位留给他们。这些人倒是和观音的想法不谋而合,但他们倒是没想到什么之后的事情,只是想着不能让道门一家独大,朝廷之中也必须有佛门的声音,故而在考虑良久之后,这些佛门修士也就同意了玄禛的邀请,加入到了道录司中。
李世民随后下令,要众多僧人推举一德行兼备之人主持水陆法会。是故,众僧齐聚此次水陆法会举办之地化生寺内,却是先行论道一场,只为选出一领头之人。
经堂之内,众多僧人分列两旁,依次落座。在场诸僧,无不是各自寺庙内的佼佼者,均是熟读经典,佛法精深。这一开始论道,这个引经据典,那个妙语连珠,或高声辩驳,或微笑不语。
在一群老僧之中,却有一年轻俊朗的僧人显得格格不入,但就是这个年轻的僧人却是将一群修习佛法数十年的老僧辩驳的哑口无言,在经过一天时间的论道之后,这个年轻僧人却是被众望所归的推举为水陆法会的主持之人,而这个僧人正是金蝉子转世的玄奘。
当玄奘的名号报到李世民那里之后,李世民竟是对这个年轻的僧人颇有印象,却是其父陈光蕊为当今文渊阁大学士,而他当初持家书进京求救之事也让李世民印象极深。李世民对这个年轻僧人倒是颇有好感,当即下令将其任命为水陆法会的主持之人。
三天后,一切准备完毕,声势浩大的水陆法会正式开始。出于对此次法会的重视,李世民特地带着一众文武大臣亲临此地。在李世民沐浴焚香,敬香礼佛之后,水陆法会正式开始。
只见玄奘高坐法坛,聚集一千二百高僧,开演诸品妙经。
法会接连进行七日,待到第七天,李世民再次驾临法会,却是求个善始善终。正在玄奘论述经典之事,却见一破衣烂衫的老僧领着一个童子跌跌撞撞的闯入会场之中,指着法坛之上玄奘哈哈大笑。众僧见得这老僧无礼放肆,搅扰法会,纷纷出声呵斥。玄奘却是止住众僧,来到老僧面前双手合十行礼道:“不知老师傅为何发笑?”却见老僧道:“我笑你这小和尚只知讲小乘佛法,却不知何为大乘佛法。”闻言玄奘连忙问道:“敢问老师傅,何为大乘佛法?”老僧道:“你这小乘教法,度不得亡者超升,只可浑俗和光而已。我有大乘佛法三藏,能超亡者升天,能度难人脱苦,能修无量寿身,能作无来无去。”
连忙自幼性喜佛法,此刻闻得世间尚有此妙法,哪里还能忍住,连忙道:“还望老师傅教诲,这大乘佛法何处可求得?”老僧遥指西方道:“在大西天天竺国大雷音寺我佛如来处,能解百冤之结,能消无妄之灾。”
此刻,李世民也因此处骚乱来到玄奘身旁,刚好听得老僧之言,当即道:“既是如此,还请法师上坛讲法。”却见老僧摇摇头,口中道出几句颂子:“礼上大唐君,西方有妙文。程途十万千里,大乘进殷勤。此经回上国,能超鬼出群。若有肯去者,求正果金身。”
闻得此颂子,李世民却是问道:“可有人愿去西方为我大唐求得此妙法?”话音刚落,就见玄奘迈步而出,双手合十行礼道:“贫僧不才,愿效犬马之劳,与陛下求取真经,祈保我王江山永固。”
听得玄奘此言,李世民还未出声,就听那老僧大笑出声,惊得众人不知发生了何事。随即就见这老僧周身金光大作,升天而起,金光散去,却见这老僧竟是观音大士变化而成,众人连忙拜倒在地。
就听观音道:“玄奘,你既诚心求法,我有两宝赐予你。”说着就见两物飘然而下,玄奘伸手接住,却见正是一件袈裟,一柄禅杖。而后观音道:“穿我的袈裟,免堕轮回;持我的锡杖,不遭毒害。当可保你取经之路无碍。”玄奘又是拜谢不已。
正当观音见诸事已了,准备离去之时。却见白渊也自虚空之中显出身形,周身亦是上清仙光大放,端的是一副神仙中人的模样。观音却是还未明白白渊来此作甚,就听白渊开口道:“此番玄奘既是奉命取经,贫道却也不好无有表示。此令旨上有我之法印,凭此可赦令各地山神土地,当可予你几分便利,你且收下。”在李世民的推动下,白渊帝师之名早已在天下广传,在场众人亦是认了出来,就见玄奘连忙拜谢道:“多谢帝师之赐,贫僧定当为我大唐子民取回真经。”白渊点点头,将令旨赠出,随即又转身离去。
见得白渊这般没头没脑的举动,观音一时间也拿不准白渊此举为何,却也不好耽搁要事,只好按下心思,摆足了排场离去。
之后,李世民又是对玄奘诸般赏赐且按下不表,这场西游大戏总算是彻底拉开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