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赶紧过来呀!”
“啊?哦,好。”
见着不知站在原地愣着神,拾秋以为她对于解莲尘因为一年前的那件事,依旧心存芥蒂,所以不想帮忙。可是人命关天,拾秋还是出言催促了她。
走进了一瞧,不知这才看见了解莲尘腰侧的那处依旧在渗血凄惨伤口。她脸色一沉,随即便默不作声的躬身与拾秋两人合力将解莲尘给弄进了书院里。
血,顺着他们经过的地方,留下了长长的一道痕迹,瞧着,竟有些触目惊心。
为了避免引起学生们的惊慌,所以两人便将解莲尘给弄到了拾秋居住的院子里。
“不知,你先去通知陇章先生他们一声,我先替他将这身脏污的衣裳换下来。”
“嗯,好。”
支走了不知,拾秋先生便拿出了自己的换洗衣裳,小心翼翼的替解莲尘换下了他身上的道袍。
当他褪去解莲尘的贴身亵衣,露出了里面精壮结实的胸膛时,拾秋呆愣了两秒,因为在解莲尘左肩接近心脏的位置上,竟然十分精密的以金色刺着一只看不懂为何物的异兽。
这倒是稀奇,不过,像他们这样的修仙之人,身上有些异于常人之处,也是合情合理的,再者,拾秋也不是个喜好窥探他人秘密的主儿。所以,仅是呆愣了三五个呼吸之后,拾秋便继续了手上的动作。
因得解莲尘的伤口在腰侧,所以,拾秋索性就给他换上了干净的亵裤,上身暂时裸着方便待会儿孙大夫来诊治。
“先生,拾秋先生,孙大夫来了。诶诶,孙大夫您慢着点儿,小心脚下。”
将将替解莲尘处理好了衣物,门外便由远及近的传来了槊禹的声音。
拾秋赶紧站起身迎了上去,走到门口,便遇上了被槊禹拖着一路疾走而来的孙大夫。
“啊,失礼了孙大夫,情况紧急,所以...”
“嗨哟,无妨无妨,救人要紧。人呢,先让我瞧瞧再说。”
“是是,孙大夫这边请。”
这孙大夫倒是个关心伤患又负责的主儿,一路疾行而来,连一口气都还未来得及喘喘,就先问伤患的情况。也亏得他年纪不算太大,四十左右上下,还经得起如此这般的折腾。
将孙大夫让进了屋内,提着药箱的槊禹和一脸担心的拾秋便一直候在旁边。
这时,不知同陇章先生以及百树三人,也赶了过来。
见着大夫在悉心诊治,大家也都识趣的等在了门外,并未进去打搅。拾秋见着他们过来了,于是便转身出了门外,同他们站在了一起。
“拾秋先生,这...这莲尘道长...如何会...”
“唉,具体情况我们现下也还未知晓,方才我同葵之先生正在门口商议如何能帮衙门暂解难民数量爆满一事,槊禹便说能将他家的宅院暂借出来一用,我们喜出望外,葵之先生就亲自去了衙门告诉镇卯捕头这件事,我同槊禹正要进得书院,这莲尘道长就突然骑着一匹没有挂上马鞍的高头大马,坠在了书院门前,之后的事,你们便都知晓了。”
听完拾秋先生细讲了前因后果,众人脸上的神色,皆是凝重一片。
这解莲尘虽然是有些神棍气质在,但,他为人却是坦荡磊落的,嘴上虽然有些不太牢靠,可是,行为举止倒也不曾托大过分。
再者,他先前还帮过他们书院的学生,是个值得交往的人。
现场的气氛,一时间显得有些低迷沉重。
一个时辰之后,孙大夫总算是擦着手上的血污,一脸疲惫的从屋内走了出来。
拾秋先生赶紧迎了上去,有些急切的问到。
“孙大夫辛苦了,请问,我这友人,情况如何?”
“拾秋先生还请放心,您这友人,虽然伤势瞧着有些严重,但好在是没有伤及要害,内脏并未出现渗血等情况,他现下昏迷不醒,只是因为失血过多,昏厥过去了而已,这点只需稍加修养,多些时日,便可恢复过来。另,他的伤口,我已经为他缝合止血,现在,最关键的是,怕他伤口感染,引起高烧,这就有些麻烦。所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此处随时都要有人在,你们得小心照看着他。有什么情况,就及时遣人来医馆找我便是。”
听见孙大夫的话,大家都稍稍松了一口气。
“如此,那真是太感谢孙大夫了。槊禹,快请孙大夫去会客厅歇息片刻,我稍后便过来结清出诊费。”
“是,先生。孙大夫,请随我来。”
送走了孙大夫,等在门外多时的众人,这才走进了屋内,瞧着床榻上面无血色的解莲尘,大家心下皆是一阵唏嘘。
“既然现下莲尘道长昏睡着,大家待在这里也无济于事,不如这样,现下是白天,就由不知来守头班,我去替你代课,陇章先生守上半夜,我来守下半夜。”
“拾秋先生,如此,你会很疲累的。”
百树听着拾秋先生的安排,心下不由得有些担心他。
“无妨,陇章先生守的这段时间,学生也已经下学了,我正好可以休息一番。再者,只要熬过了这两天,后面就无需如此费神了。”
“那...好吧,就听拾秋先生的安排了。不知...不知先生!?”
见着站在旁边从进来开始就没有开口说过话的不知,怔怔出神的在盯着床榻上的解莲尘,拾秋以为她是心下仍然介怀一年前的那件事,所以不太愿意照看他。
“啊?什么...哦,好,听从拾秋先生的安排。”
听见不知应下了此事,拾秋这才松了一口气。
“如此,那么我们就以此开始行事吧,我先去将孙大夫的出诊费结了。不知,这里就拜托你了。”
“嗯,好。”
交代完毕,拾秋便率先步出了屋舍。终于,这么一件突发的紧急事件,总算是暂告一个段落。
众人走后,不知双手抱臂的揣着她那柄从不离身的长剑,然后端坐在了床边。
见着这厮惨白如纸的脸,不知的心下,也说不出什么感觉。按理说,自己应该是恼恨他的,可是,见他如此模样,她却又如何也生不起气来。
“不说话的时候,也勉强算是个人样。”
瞧着瞧着,不知突然自言自语的脱口而出了这么一句话。哪知,她的话音未落,就只见床榻上的人,突然动弹了一下。
“唔...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