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沈月月想了想,道:“我近日读了些书,书中所写海外饮食与我陈朝多有不同,但我已试过,口味可以保证。当然了,鲜食居毕竟是你父亲让你经营的产业,你若是不放心,我再想别的办法。”
“我同意。”
沈月月正在想别的法子说服他,冷不丁听到这一句,惊讶地张大了嘴,道:“啊?你说什么?”
沈信然笑道:“难得见你有如此感兴趣的事。你说的对,鲜食居是由我一手经营的,虽生意不错,但毕竟算不得翘楚。既然你有法子让我多挣银两,我也愿意陪你一试。”
沈月月倒是没有想到这么轻易就能说服他。
此时小二吆喝着上了菜,沈信然温柔地为她夹菜,沈月月忽然有些心虚。
她不过三言两语,掰扯了个并不怎么站得住脚的说辞,沈信然就决定信了自己。这样的信任,她许久没有经历过了。她忽然想起一件事,道:“对了,既是合伙做生意,我自然不能空手套白狼。你开这饭馆时花了多少本金?我要出一半,这才显得公平。”
她说得认真,显然不是说说而已。沈信然看着她这番模样,有些忍不住嘴角的笑意。
沈月月的父亲是个清官,家中并无多少积蓄,他想了想当初开办鲜食居时的花费,眼神闪了闪,道:“四百两。”
沈月月道:“才四百两?”她虽然没有经验,但想想也觉得不可能。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便是这块地应当也价值不菲。再加上人力物力,绝对不可能只需要这么些。
像是知道她的顾虑,沈信然笑道:“这楼是家父早先从别人手中低价买入,开店时略加修缮,并未花费多少银两。这些银两早已回本,不提也罢。”
沈月月道:“那怎么行。她对小二道:“小哥,店中可有纸笔?”
小二看了看自家老板,见他点头,立刻跑下楼取来了纸笔。
沈月月提笔,认认真真写了几行字,大意是欠下二百两纹银,一年时间内还清。
她郑重地将这借条递给沈信然,道:“这借条你收好,你再备一份契约,今日我们便签约。”
第二日一早,沈月月便去了鲜食居。
三个厨子正在准备一天的食材,昨日的事大家都有耳闻,见到她也十分尊敬。
沈月月系了围裙,找了一处空一些的案台。温水下了米粉团,直至周遭没有了干粉,将其揉成一团,入了蒸笼,沈月月看着时间,将盖子掀了,米粉团还烫着,她迅速将其取了出来,一边淋油一边揉搓,不多时,米粉团便成了表面光滑的一团。
一旁的厨子纷纷围了过来,道:“从未见过如此做法。”
沈月月一边将米粉团揉成长条,一边解释道:“如此做法可以使年糕口感更弹。”
众人围着看,切成了短条状的年糕似乎是要比一般的来得更有弹性。
沈月月紧接着开始煮水。滚水沸开,切好的年糕下了锅,煮过之后盛出。因没有番茄酱,切成丁的番茄下锅炒至烂糊,三勺辣酱又一勺糖,拌匀后加入方才的年糕翻炒,最后再以一碗淀粉水下锅,筷子不停搅拌,煮至黏糊,这才盛到了盘中。
白玉瓷盘盛了红色年糕,再以白芝麻均匀撒在其上,色泽鲜艳,香味浓郁,满厨房的人都已围了过来。
沈月月将盘子递到他们面前,让他们一人尝了一个。
“口感软糯,弹性极佳,又甜辣可口,小老板,你怎么会想出如此做法的?”
沈月月避重就轻道:“书上看来的。今日新上这几道菜。”
她在一旁写下了辣炒年糕、拌豆芽及南瓜粥、辣酱炒肉,隐去了韩式二字,让小二更新了今日的菜单,并在门口宣传新菜后,开始手把手地教几个大厨做菜。
午饭时间很快就到了,由于宣传到位,尝鲜的客人不少。沈月月穿着围裙穿梭在几个大厨之间,一顿午饭的时间,这几份菜谱她已传授了七七八八,热菜上桌,沈月月亲自到大堂中看客人的反应,不出所料,得到了一水的好评。
沈信然来时,正见到沈月月穿梭在大堂中,他去了一趟厨房,见了一眼今日的新菜谱,重新回来时,看着沈月月忙碌的身影,分明还是那个人,可分明又有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他笑着摇摇头,等饭点结束,沈月月又用剩下的辣酱炒肉给两人炒了饭,沈信然几口就下了肚,赞道:“小月,没想到你竟有如此厨艺!”
沈月月一脸坦然地收下了这赞扬,取来账本核对了今日午间菜品的收入,刨去成本,竟是比平日多出了不少。她笑得眉眼弯弯,她所料不差,人们对于新奇的事物总是有好奇心的,即便一开始并没有多少兴趣,看到邻桌的人吃得满意,总也还会心动。
但这样还不够。
这里没有泡菜与番茄酱等物,辣椒酱也欠了些味道,跟沈信然匆匆聊了几句,她便又跑去后厨,开始教几位大厨做酱。
一个时辰的休息间隙过后,厨房便开始准备晚饭了。徐大厨过来问:“小老板,晚上还是那几样菜吗?”
沈月月笑着摇摇头,道:“晚上便按照以前的菜谱。”
徐大厨疑惑道:“新菜中午不是卖得很好吗?何不趁热打铁?”
沈月月道:“中午反响不错,晚上必定会有闻风而来的人,好物贵精不贵多,若有人来问,便说新菜限量供应,明日午间赶早。”
徐大厨犹豫着征询沈信然的意见,见他点了头,才开始下去准备。
沈信然送沈月月回去,道:“以前从未发现,原来你竟有如此经商天赋。”
沈月月正沉溺于自己的成功之中,闻言笑着道:“你没发现的事还多,来日方长,沈老板,合作愉快。”
她手中拈了一缕头发,一蹦一跳地往府里走,走路的样子雀跃极了。沈信然从未见过这样的沈月月,印象中的她总是低着头,脸上也鲜有笑意,即便两人做了多年的邻居,说的话加起来,也没有这两日多。
他觉得自己一颗心砰砰跳得厉害,心里隐隐有些疑惑,可很快就被巨大的愉悦感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