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九章 石廊邂逅(1 / 1)水泣流鸢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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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沉裕自顾自的避开众人去了石廊看花,她特意在花间的缝隙中看了文潇湘一眼,文潇湘的神情中带着疑惑却没有丝毫奸计败露的愤怒,文潇湘虽蠢,但不会水确是事实。若非沈无心会武功反应快将她及时救出,以这毓秀湖的深度,足以让文潇湘溺毙,她断不至于为了报复而真的搭上自己的一条性命。

那会是谁推了她?

方沉裕想的出神,却没发现一个黑影慢慢地逼近自己的背后,接着一只手缓缓搭上了她的肩膀……

“谁?!”方沉裕猛一回头。

“是我!”沈倾城端着一碗茶,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方沉裕,一手抚摸着心口,显然是被方沉裕的反应吓得不轻。“你方才不是在湖上桥么?怎么跑这来了,你酒醒啦?”

“谁让你走过来也不出声音,我还以为是什么登徒子。”方沉裕舒了口气,“就算不醒,一通闹剧闹也闹醒了。”

沈倾城问道:“闹剧?”

方沉裕道:“你替我去看看潇湘吧,有人把她推下了水,她还以为是我做的。”

“这么高的栏杆她怎么掉下去的?怎么还会赖到你身上?”沈倾城听的莫名其妙,但还是将醒酒茶放到了方沉裕的手中,接着一溜烟似的朝着头发还湿着的文潇湘跑去。

方沉裕看着手中的茶,本欲倒进花泥之中,想了想,还是一口喝了下去。

“没喝酒喝醒酒茶,小心今晚无眠。”

韩若明懒懒的声音从她身侧传来,她吓得呛到,不住的咳嗽着,咳罢她愤怒的看向手持抱臂倚着石廊柱子,悠然看着自己出丑的黑衣少年。

“怎么,做贼心虚了?”韩若明的声音带着笑意。

“少将军何出此言?”方沉裕本不愿意与他扯上瓜葛,谁知今世自与他相遇时便事事皆与他纠缠,真是冤家路窄——虽说前世的两人似乎并没有什么纠葛。但今生次次与此人相遇便必会遭难,这灾星之名韩若明当之无愧。

“难不成少将军也觉得文小姐落水是我所为么?”方沉裕的声音顿时冷了下来。

“在下只字未提,姑娘何苦要自寻烦恼呢?”灾星的语调虽平平,但不知为何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让方沉裕莫名的烦躁,“在下到底是姑娘的救命恩人,姑娘不谢我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指责在下呢?”

“我没有指责少将军的意思。”方沉裕简短的答道。“灾……少将军今日之恩,我定会寻个机会报答的。”

韩若明没有理会她的话,却收了笑容正色道:“你可好些了么?”

“什么?”问出话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了韩若明问的是自己的手臂,她摇摇头,“多谢少将军关怀,已无大碍。”

“今日之事我并非是想要姑娘报答。方姑娘的手臂乃是因我所伤,所以今日我便助姑娘洗清冤屈,也算是为姑娘赔罪了。”灾星一本正经的样子着实是令人挪不开视线,方沉裕又没来由的想到今日在太和宫中与他对视之事,又不由得耳朵一热,她忙转移话题道:“不知少将军是使了什么办法将姜黄染在我手上的?”

韩若明一挽嘴角,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极好笑的事,目光落在方沉裕别在腰间略带一点黄色的手帕上。

“小小戏法,不足挂齿。”他道。

“……”

他既卖关子,这等无关紧要的小事方沉裕倒也没有什么好奇,微微俯身便转身离开,走向了正安慰文潇湘的沈倾城。

“哈,我说怎的找不到你,原来是花前月下,有佳人相约!”

一个声音在树顶上响起,别说韩若明,就算是方沉裕没走也猜得到。轻功这么好还喜欢偷听墙角儿,舌头又满嘴乱跑的,除了沈无心那个混蛋还会是谁?

“小美人儿看的不真切,我却看的是明明白白,你偷偷扯了她的丝帕将姜黄碾碎包在里头,又用力挤出汁水来挤在小美人儿垂在身侧的手上。”沈无心从树上跳下来,毫不客气的扯出韩若明紧抱在两臂的手掌,果真见到韩若明的掌心同方沉裕如出一辙,皆是姜黄汁液。

韩若明被揭穿也是毫无表情,显然知道自己的举动瞒不过沈无心的眼睛,他看也没看沈无心一眼将自己的手抢夺回来,道:“大哥,你这轻浮的语调也该改一改,左一个美人右一个美人,若这话落在蒋老板的耳中,只怕你又要每次都靠轻功翻进采月轩了。”

“此处只有你我兄弟两人,难不成云倾知道还会是别人告的密?”沈无心没好气道,“少拿此事消遣我。”

“三弟不敢。”韩若明一本正经道,“三弟只是怕你说的顺了口,在蒋老板面前见了哪个相熟的美人再一时叫漏了嘴,那三弟才是爱莫能助。”

“我哪会做出这等蠢事?”沈无心呸了一声道:“我可警告过你了,这小美人儿绝不是善茬儿,你可别再招惹了她,惹了皇家人可不好脱身。”

“礼尚往来罢了。”韩若明想起今日方沉裕赢棋时的冷笑与见到自己慌张羞涩的模样,不知为何心中竟有几分的畅快。

“你少有这么满面春风的样子,居然还跟我打太极。”沈无心撇了撇嘴,也懒得揭穿他,道:“后日就到中秋了,知道你不想在家坐冷板凳,我妹妹也两年多未见你了,不如你便来我府上过中秋罢。”顿了顿,他看向正与方沉裕说话的妹妹,道:“她知道你爱吃枣泥月饼,你出征这两年,她一直同我家的厨子苦练做月饼,就为了等你回来亲手做与你。”

“……”韩若明顿了顿,对沈无心道:“我对倾城姑娘实在无意,大哥是知道的。”

沈无心叹了口气。

“方沉裕,我今日对不住你。”

而那一头的文潇湘不情不愿的在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便不再言语。沈倾城摘下自己头上的发簪为她绾成一个简单的发髻,边绾边道:“都是官家女儿,何来对不对的起?好啦,这样不还是貌美的很?”沈倾城抬起文潇湘的下巴端详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来的晚,怎的没见到我娘亲和慕娴姨母?连皇帝舅舅也不见了。”方沉裕四处看了看问道。

“皇上吹了风难受的很,郡主和长公主便替皇后娘娘送皇上回宫了。”沈倾城不满的用手肘推了推方沉裕:“你瞧你那个好父亲,带着他那个表妹和你那位义妹同那冯大人倒是聊得开心,你受了这等委屈他竟还有心思笑成那样?”

“我毕竟是个女儿,不像你还有个哥哥,在我爹眼中也不过是个仕途中的踏脚石罢了,哪里还能多么疼爱呢?”方沉裕淡淡道。

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抓住文潇湘的臂膀问道:“潇湘,你还记不记得,你落水之时宋氏母女两人在何处?”

文潇湘被她问的一怔,想了想,她道:“我想起来了,当时倾城去找你,我有些不满,方沁儿与我搭话,安慰我说你今日赢棋不过是巧合,后来又说你赢棋是因为在袖中藏了棋谱,我若不信便去你跟前瞧瞧,我见你的手搭在护桥栏边,我无从可看,于是只得作罢。接着听到身后有人唤我的乳名,我便回头,可谁知却被身后的人狠狠一推,这才摔进了湖水之中。”

“看来你这位义妹本事通天,胆子也不小啊。”沈倾城看着那紫色的倩影冷笑道,“看今日她在宫宴上那般引人注目的架势,似乎不止想要坐上你方家女儿的位置啊。”

“她们母女想要的又哪里仅仅是我和我娘的位置?”方沉裕想到前世宋氏母女做的恶事,手狠狠的握成了拳头。

“她只怕是见我与方沉裕不和,便推我入水想借我之手诬陷与你。”文潇湘忧心忡忡的叹气道:“今日之事的确是我太蠢,竟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如今你也吃了教训,知道了以后注意些便好。”沈倾城倒是开心的很。她虽自小与文潇湘交好,但到底对文潇湘的有口无心时常无奈,今日之事若能给文潇湘一个教训,也不算是件坏事。方沉裕与她想的一样,前世文潇湘虽张狂,又常借题发挥,但终归只是文大福娇惯的结果,除了蠢到将自己送上迟桅杨的榻上之外倒是没做过什么坏事。今生若她能改过这张扬的蠢相,倒真算的上是一件好事。

“对了,今日宴上怎的没见到徐家人来?”方沉裕问的自然是徐慰州一家。沈倾城道:“慰州一家本随我爹娘一同去了苏州替圣上审查,我爹娘担忧我所以提前了两日回京,慰州一家并未赶回来,今日自然看不到他了。”

“原是这般。”方沉裕点了点头,眼睛落到与迟桅龑说话的一个少年身上时突然一愣,赶紧晃了晃沈倾城的胳膊,指着那少年道:“倾城,那公子是谁家的你可认得?”

沈倾城眯眼看了看,疑惑道:“哪个?”

“就是那个拿着玉笛子的!”方沉裕急切道。

沈倾城这才看清,不由得笑话道:“裕儿你是不是喝酒喝花了眼,怎的连龚丞相的独子都不认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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