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沉裕道:“我买通了街坊乞丐在京中宣扬此事,这才害的方从敦被撤职流放,再难回京。”她接住从半空中飘下的一片通红的枫叶,透着那漂亮的纹路似乎看到了前世自己惨死的模样。
“……?”
“我在那对母女来京时我就已经发觉了,我也是那时才知道我多么恨不忠之人,而你是皇子,将来定会有满院的莺莺燕燕,我又怎么能奢求你一心钟情于我?”
方沉裕顿了顿,见迟桅杨沉默,又接着道:“我的确喜欢你,但这喜欢只是因为你我青梅竹马的情分。定亲之时你我不过是黄口小儿,一时的冲动如何能明了今后几十年的相处?”
“可是裕儿,我对你一直真的……”
“我说过了,真心这话,不是嘴上说说的。”方沉裕冷淡道,“臣女还要去找鸿迁公主,您请自便吧,若再缠着我,我可要去告诉皇后娘娘了。”说罢她福了福身行了个礼便走开,暗中跟着两人的梓澜忙低着头从树荫下加快脚步偷偷跟上方沉裕。
“小姐!”
方沉裕回头,梓澜从树荫下跳出来道:“方才可吓死我了!我以为六殿下竟然想轻薄与你呢,还好小姐反应快,否则这宫里人多口杂的,再传出什么话来可怎么好。”
“可不是么,晦气的很。”方沉裕说话时隐约舔到了唇角的腥甜味道,恶心的赶紧呸了两口,梓澜忙抽出手帕为方沉裕擦拭唇角的血。
梓澜道:“小姐,还是先回去更衣要紧,在这宫中衣冠不整会被视为失礼,也幸亏那秦昭仪没有怪罪您,若换了别人,还不定是怎样呢。”
“怕什么,反正这宫里谁都知道我跟迟桅杨有婚约,沾着这层皮也暂时无人敢对我如何。”方沉裕边说边随手从腰间扯下手帕,扑了扑手心上的泥土。
手帕……
方沉裕的手一顿,第一个想到的竟不是迟桅杨送自己的手帕,而是文潇湘落水那日的手染姜黄之事。
虽说当时韩若明那个大灾星卖了关子,自己也对那姜黄为何到自己手上的没什么兴趣,但晚上挽馨为自己换下衣服时看到了腰间所别着的手帕上沾了淡黄色的汁液,便已经猜出了八九不离十。因着那姜黄的颜色难褪,倒是难为了挽馨的一双小手,整整搓了一个多时辰才将颜色褪去,但到底在手帕上多了一层淡淡的黄色,方沉裕倒是并不嫌弃这一抹黄色,只因虽是瑕疵但却使得画上的所绣制的竹节显得多了几分的古色,别有一番感觉。如今所用的便是当日那条,小小的竹节在淡黄色的方帕上静静的伫立着,人都说竹是四君子之一,君子皆是坦荡之辈,但如今的自己……
方沉裕将手帕收了起来,“梓澜,回府吧。”她道。
“小姐慢点。”梓澜搀着方沉裕,小心的拨开两人跟前低垂的的秋枫枝子。
两人刚到华穆殿,迎面正撞上刚撩开珠帘要出门的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