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若明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他的声音有些哑:“我只是想知道,你对我到底有没有意而已,无关其他。”
方沉裕面无表情,声音冷的如冰:“少将军,你知道轻薄本殿下是什么罪名么?”
韩若明顿了一下,缓缓松开了方沉裕,对眼前的少女凄凄一笑,道:“是臣唐突了,郡主殿下。”
“今日之事我就当没发生,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方沉裕冷冷道。
“是,臣知道了。”韩若明双手抱拳,接着道:“请殿下赎罪,韩某失陪。”
说罢,便取下了刚刚晾在麻绳的那件黑衣,足尖一点,眨眼间就飞身消失在了房脊之后。
方沉裕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离去的方向,接着似是突然发觉自己的手中正捏着那绣着扶郎花和凤求凰的手帕。但她却没有惊讶,转了转眼珠后便故作自然的将手垂在掌边,不动声色的将那手帕扣在了手心中,接着便拢了拢散乱的长发,面色阴沉的回到了韩若明的房中。
在她关上门的刹那,一个黑影突然在松柏林中一闪而过,松针颤动,然而之后便再没了声响。
……
而那一头,四姑娘扶着梓澜的手,正哀怨的撇着小嘴委委屈屈的将酸麻的膝盖从蒲团上颤悠悠的将膝盖提起来。
这鬼差事我下次再也不接了。
四姑娘的内心简直要流下泪了,然而想到身后还有个严水月在盯着自己,所以面上便不能流露出埋怨来,只能装作如常的模样跟在太子爷和秀安长公主的身后,心底里却已经将自己师哥祖宗十八代除了她可爱的嫂子和自己这个小师妹之外都给问候了个遍。
而严水月的确如她所料,正死死的盯着她那纤巧的背影。她自然是在早上被四姑娘那一下给吓得不敢轻举妄动,故而她虽是心知肚明四姑娘的破绽却也有所忌惮。她为人的确是聪慧,明明从未同什么江湖人有什么瓜葛,但她领教了四姑娘的本事却也隐约猜到了此人的身份定不会简单。这人露出这么明显的马脚却只有自己发觉这件事就是一件很匪夷所思的事情,且又不知这人假扮方沉裕是否是此人授意,严水月越想越复杂,反倒是不敢筹谋下去了,也只好在心底记下,想着反正马上便要回宫了,此人的目的若是进宫,做什么事反而容易败露。
只是让严水月有些头痛的是,这梓澜是与真正的方沉裕最亲近的人,如果此人真的是方沉裕授意的话,那么梓澜肯定不会是什么都不知。但梓澜自知晓她背叛方沉裕之事后便一直提防着她,挽馨也显然同梓澜更亲近些,这两个人若是知晓什么只怕也不会告诉她。严水月倒是无所谓四姑娘假扮方沉裕,但方沉裕显然有意要将她嫁入东宫,若是此人的目的是霸占方沉裕的身份,那么她进宫的事情也会成泡影,这一趟下来反倒是难办了不少。
严水月想了想便打定主意,心说这几个时辰后她便会跟这假方沉裕在马车之中形影不离三个时辰,三个时辰不长不短,倒不如见机行事,看清此人的目的。
而此刻的四姑娘才懒得理会她,她现在正忙着骂师兄不说,更是因为她方才她在这屋中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四姑娘眼珠一转,便抓着梓澜的手装作晕倒的样子。梓澜一惊,忙扶住了四姑娘,看了一眼挽馨,挽馨忙上前帮忙,两人一左一右的扶住了眼前虚弱的“方沉裕”。
正在同刚刚前来的善慈监寺说话的秀安长公主与正埋头读着经书的迟桅杨齐齐的闻声回过头来看向四姑娘。
“裕儿,怎么了?”秀安长公主问道。
四姑娘脸色苍白,抓着两个丫鬟站稳,勉强的笑道:“女儿无事,就是昨天夜里有些累,现在有些头晕眼花,等休息休息就好了。”
“等下回府路上还有几个时辰,小姐现在面色这么难看,只怕是还未完全休息好,这舟车劳顿的,小姐能撑得住么?”挽馨强撑着不让“方沉裕”倒下,对秀安长公主道,“这该如何是好?”
严水月看着四姑娘这假装的样子,心说这女人还真是个演戏的好手。早上还中气十足的一簪子差点戳烂她的眼睛,现在就一幅弱不禁风的模样。这方沁儿便深谙此道,此人的手段更是不遑多让。若是让此人真的代替方沉裕嫁入东宫之中,只怕莫说是严水月自己,估计连美貌的挽馨和知道原来的方沉裕事情最多的梓澜都会被她想法打发的远远儿的。
而那头的四姑娘假意一摔,眼波一转便将严水月思索的神色给看入了眼底。她嘴角的笑意转瞬即逝,扶着额头虚弱的对秀安长公主道:“母亲,今日合该回宫,只是可否将回宫的时辰向后延一些?女儿是在担忧在路上发了病再耽搁了时辰。”
“也好,不过现在已经到了巳时,若是耽搁些时日,到宫门口只怕连门都进不去了。”秀安长公主道。
迟桅杨想了想,对秀安长公主道:“表姑母,不如这样吧,今夜还在此处住一夜,晚上前将裕儿的床挪到我的房中,我们之间隔个屏风,这样若是有贼人敢闯入第一时间便可以有所反应,我贵为太子,昨夜也是相安无事,想来应该无人敢乱来。”
“不行!”
听到这提议四姑娘瞬间忘了自己是在装病,顿时急了,吓得扶着梓澜的手就跳了起来,这一声拒绝也说的倒是极有底气,众人的眼神便都落在了她身上。四姑娘忙接着向后一仰,接着装作要倒的样子。
开什么玩笑?她家嫂子虽说跟这太子爷定了亲,但在宫中时她嫂子就对太子爷态度极劣,而太子爷则一向是对方沉裕有些非分之想,回回四姑娘见到太子对方沉裕拉拉扯扯而方沉裕神情不耐,四姑娘都气得咬牙切齿,一度以为两人定亲之事是迟桅杨自己的主意。
重生之郡马爷哪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