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沉裕跟在雪瑶的身后,雪瑶的背影当真是极美,婵纱娇抚皓月脊,银衫浅露素约腰。莫说她生的如何,单单是这腰身便当得上“当家花旦”四字。
可惜美中不足又或许该说是最完美的一点雪瑶姑娘竟是个地地道道的哑巴。
若是前世还未当过仁裕皇后的方沉裕的话,或许会为一个生的如此貌美的妙龄少女,好好儿的便成了个不会说话的哑巴而感到极为惋惜,可对如今的方沉裕来说,这会说话之人或许还不如这不会说话的丫头。
前世方沉裕为后时,一年选秀之后,一个同方沁儿有几分相似的小女儿家封了个冯采女入了宫中,小姑娘因着家室显赫,自小娇宠惯了,受了几月的宠幸身怀有孕时便眼高于顶的以为贵妃之位不过是囊中之物,更是自认为可与贵妃方沁儿比肩,骄傲的几乎要在宫中横着走。
这冯采女进宫之前乃是庶出的身份,亲娘不过是个姨娘,竟在女儿怀孕入宫探望时挑唆女儿争夺皇后之位,然而那姨娘小小的后宅伎俩哪里是狠辣的方沁儿的对手?无子的方沁儿早因她的一句“嫔妾的身孕乃是福分”这句话而早将她视为眼中钉,最终在升为美人后意图诬陷仁裕皇后的事情败露,那小姑娘到底落得了个流产后被拔舌,打入了冷宫的结局。
方沉裕看着雪瑶的背影便想起了那个可怜的小姑娘,其实当初她因着有孕气焰嚣张之时方沉裕便料到了这一天,想来这小姑娘的一声皆是因着“祸从口出”这四个字。
雪瑶也不管方沉裕在身后跟不跟的上,只顾看着前方远走。平日也就算了,只是这几日里方沉裕的鞋底被磨得破烂,自然是有些力不从心,不过勉强也算是过得去。
方沉裕被痛的呼哧带喘,想到了刚刚来到永安寺那日自己在心底狠狠的嘲笑了迟桅杨一番,如今这风水轮流转,这么快就报应自己身上来了。
这韩若明的住处是在溪水的下游处,而雪瑶带着她所走的住处则是在上游,待方沉裕回首时,已经看不见那山溪和厨房所在之处了。
然而就在方沉裕看着身后发愣之时,手臂却忽然被一只力道极大的手猛地抓住了手腕,接着方沉裕眼前一花,眼前的景物便又掉了个个儿看来她又被人倒吊着扛了起来。
怎么一个个都要扛着我走?方沉裕真是哭笑不得。
然而下一刻她便笑不出来,只剩下哭了。等她适应了这视角时,顺着雪瑶那银白的衣带看过去才发觉,不知不觉间她竟然跟随着雪瑶来到了这这山巅的尽头,山崖陡峭,且方沉裕看着雪瑶的眼神,心中逐渐升腾起一丝不妙来。
难不成……她想……
带我跳崖?!
方沉裕的脑中浮现出这个想法后吓得是浑身发寒,她努力的抓紧雪瑶的衣襟,好声好气的哀求道:“雪瑶姑娘!要是价钱上有问题的话咱们可以商量,你别因为这点事情伤了咱们的和气,大不了我……”
然而雪瑶却对她的话是充耳不闻,扛着她屈膝便要往下跳。
“等等!”
一抹黑影也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气势汹汹的抽刀便指向了雪瑶。
只见来人身长七尺,挺拔身姿,挥刀动作利落,一身的黑衣黑裤黑靴,连束着一头黑发的发带和面上罩着的面罩都是深墨色。方沉裕打眼一看,怔了怔。
韩若明?
然而她的目光落到那人裸露在外的手腕上时她便否认了自己方才的想法。
那手腕这么白,肯定不是韩若明那个黑鬼。
方沉裕如实的想,但紧接着又有些慌张了起来。
难不成是追杀自己的贼人之一在这个时候跟踪着雪瑶过来了?
而雪瑶闻声仅仅是微微偏头,用审视的余光打量了来人一眼便接着打量那山崖之下。
那人显然不知这雪瑶姑娘是个木头美人的事,似是以为雪瑶是因为不屑与他才会这个表情,顿时眼神一暗。
方沉裕忙小声对雪瑶道:“雪瑶姑娘,此人身份可疑,若是被他知晓了百兽鸣戏班的住处的话,只怕会对班主等人不妙,还是该将此人赶走再说。”
雪瑶顿了顿,也不看方沉裕,只略略一点头,接着毫不犹豫的一松手,任凭方沉裕顺着她削斜的肩头滚了下去。
方沉裕早做好了这被扔的准备,双手一撑借力就趴了个稳当。然而雪瑶的动作却是差点让方沉裕惊掉下巴,只见她扔掉方沉裕后便从披帛中抽出一把极细极长的软剑,将身上那碍事的银白外衫一脱,挥着软剑劈手就朝着那黑衣人刺了过去。
那外衫正飘到方沉裕的脸上,然而却是遮不住她的惊愕。
她透过那纱衣的缝隙看向那刺向黑衣人的雪瑶,下巴都几乎要惊掉。她的意思只是让雪瑶想法将他支开罢了,然而看这雪瑶姑娘的架势,似是理解成了直接将这黑衣人灭口。
更让人目瞪口呆的是,这雪瑶身上除了方才脱下的外衫之外便只有一身雪白的中衣,莫说是那黑衣人,就是方沉裕都看得是面红耳赤这姑娘的装束几乎也太过狂野了些!
而那黑衣人更是没想到这看起来仙气动人的美人竟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虽是硬生生的接下了招数,但却因为躲闪着眼神而不能极好的反击过去,而雪瑶的招数更是千奇百怪,如蛇一般的莫测,招招衔接皆是密不透风,竟是让那黑衣人步步后退,毫无招架之力。
这两人一刀一剑,一攻一防,衣服又是一个漆黑一个雪白,无端的让方沉裕想到了韩若明与沈无心。前世两人身为迟桅杨的左膀右臂,在反目之前上阵杀敌时一向是一黑一白两身相同的战甲。只不过眼前的两人却没有前世还未反目的的韩、沈两人那般的和谐。身穿着雪色衣衫的貌美女子是一身的杀气,反倒是一身墨黑的黑衣男子眼带尴尬。
重生之郡马爷哪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