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三章 边墙外的试探(1 / 1)爱做的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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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伦湖以北百余里处,一段破败的土墙外,春风吹过,将土墙上的荒草吹得左右摇摆。一些呈干裂状态的外墙因此也经不住风的吹拂,最外层的墙皮被剥落,化成无数细小的沙砾,慢慢消散在绿油油的草地间。

或许再经过数年的演化,这段代表着人类文明的墙体将彻底消失在这片近乎蛮荒的草原。也再没有人知道,曾经有一个国度在这荒原上修建过一道边墙。

兀鲁图斯领着八百骑兵绕着墙上坍塌的豁口而过,不禁对曾经强横一时的金国生出无限感慨。

这是金国在国力强盛时修建的边墙,东起后世的内蒙古自治区呼伦贝尔盟根河南岸,向西伸延至额尔古纳河南岸,并经满洲里市北面穿越俄罗斯,再向西伸入蒙古国境内。

从天空俯瞰,会发现整条边墙行经乌勒吉河与克鲁伦河之间,直到肯特山南麓为止,全长约700余公里。修建时间还是上个世纪的大金天眷元年,也就是1138年。

当时整条边墙配合着戍堡和边堡,是金国深入东蒙古草原的重要军事设施。只是时间的力量是强大的,随着金国的衰落,这条漫长的边墙早已年久失修。很多地方甚至完全垮塌,完全消失于芳草碧连天之间。

此时兀鲁图斯与骑兵团像是坚不可摧的雕塑般,屹立在边墙之外。在春风拂面中,眺望着远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为了尽可能的展现出兀鲁图斯部的气势,此次所有出行的骑兵都穿着统一的灰色皮质风衣,背后背有箭袋,里面不仅装着常用的弓箭,还有强弩和工坊产量不多的火雷。

另外火筒也是一部分骑兵的标配,最后还搭上了长刀,以便近身作战时,可以将敌人斩于马下。

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兀鲁图斯知道自己的好哥哥是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吞并也古的三千户部民。毕竟自己只是个低贱的汉奴之子,凭什么吞并这么大的部落而与他们平起平坐。

而且从赶回来报信的牧民口中,兀鲁图斯还得知此次来的骑兵数量还不少。如果只是简单的拜访,有必要带这么多的人手吗?

就在这安静的等待中,脚下的大地突然传来轻微的颤动。马儿的反映很快,已开始不安的甩着尾巴,打着响鼻。

随即颤动声越来越大,远方的地平线上,慢慢出现一团移动的阴云。等近了,才看清那是一片移动的骑兵。

兀鲁图斯和底下的战士们纷纷拉住缰绳,安抚着有些不安的战马。并且也让骑兵们准备,随着啪的一声马鞭轻响,八百骑兵也犹如离铉的箭似的,加速往对向而来的骑兵团冲去。

于是草原上,两股完全由骑兵组成的阴云快速拉近距离,等到临近一条不知名的河流时,才颇有默契的减速停下。

“呼呼”,风声似乎大了很多,但诡异的是,却听不到任何骑兵的揣气和喧嚣。

这时候,对面严密的骑兵阵列中忽然让出一条路,一个坐在马背上,眼睛细长,与也古长得有几分相似的男子慢慢走了出来。他身上穿着传统的蒙古袍服,只是像很长时间没洗过一样,满是油污和污渍,很多看出原本的颜色。

但他却丝毫不觉得什么,神情倨傲的盯着河对岸的骑兵。并且很快,就将目光定在兀鲁图斯身上。

“兀鲁图斯!”,对方慢慢走近河岸,兀鲁图斯也没胆怯,跟着迎了上去。

“听说你的部落最近弄了不少稀奇玩意儿。我的可敦,就挺喜欢你们部落制作的毛衣。”,脱忽像是拉家常一般,接着道:“既然你喜欢像商人一样赚更多的钱财,做哥哥的哪有不支持你的道理。以后我的部落,你的商队皆可来去自由。”。

兀鲁图斯也没想到与脱忽的开场白会是这样,征楞了一小会儿,才客气的回道:“二哥愿意支持小九,乃是小九之福。在这里,小九谢过二哥了。”。

“呵呵,你我是兄弟,不必如此客气。”,脱忽装作非常豪气道:“只是去年冬日,我的部落里冻死了不少牧奴。如今也古大哥新丧,想必他的牧奴也没去处。我跟他是同父同母的兄弟,如今正是来帮他料理后事的。”。

“当然,你前阵子也帮大哥忙活了一阵子,该有的赏赐也是要有的。不如你从大哥的部落里随意挑选三百户离去,我们两部以后和睦相处。”,说话间,脱忽指了指自己身后的骑兵道:“我底下的狼崽子都野惯了,若失了约束,很容易干些胆大包天的祸事。我想九第也不想看到他们失了约束吧!”。

兀鲁图斯听完,已经知道脱忽的打算是什么了。

小时候,通过原兀鲁图斯的记忆,他知道自己这位二哥不像大哥一样,从来什么都写在脸上。所以从来在人前喊他弟弟长弟弟短的,而人后,从来只有嫌弃和厌恶。

对于这样的人,兀鲁图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此刻面对脱忽不软不硬的危险,他也丝毫不惧的回道:“有劳二哥费心了。奈何事急从权,当日小九若不接手王帐,马匪便要将其踏平了。而且小九自幼心善,最不见得嫂嫂额吉塔娜受寡居之苦,已经与其成亲,现在免为新兀鲁图斯部之主。”。

听到这里,脱忽的脸色已经沉得跟锅底似的了。

但兀鲁图斯没打算轻易放过他,接着道:“小九不才,对管束属下还颇有心得。若二哥的下属如此野性难驯,不若交给小九调教。任其是草原上多么凶狠的狼,到了小九手上都会成为只会汪汪叫的狗。”。

“哼!九第既对自己的御下之术如此有把握,那为兄就叨扰一二了。只希望到时候你别将自己也搭进去了。”,脱忽冷声说完,就快步回到骑兵阵列。

兀鲁图斯则高声回道:“二哥的关怀之语,真叫九弟感激涕零啊!”。

随即就见脱忽的骑兵阵列齐齐往后倒退百步,跟着一些外衣都被剥光,只穿着短衣的普通人被赶到骑兵的前列。

“王爷,那好像是我们的部民和商队。”,阿巴图看了一会儿,脸色很难看的冲着兀鲁图斯解释道。

这时对面冲出一名骑兵,来到河道前大声道:“我们王爷说了,来时刚好遇到你们的牧奴迷路了,眼下便给你们送回来。”。

说完,骑兵就转头回到队列。

兀鲁图斯知道对方没那么好心,但一时也不知道对方在卖什么关子,只脸色难看的注视着对方的动作。

就在这些牧奴像牛羊一样被驱赶着,然后有骑兵对他们说了什么,就见牧奴们忽然发了疯的向河道跑来。

大概跑了有大半,牧奴们身后就响起嗖嗖嗖的破空声,便见奔跑的牧奴们像被割麦子一样被射倒。以致眨眼的功夫,还站着的牧奴就只有寥寥几个。

“过河!”,兀鲁图斯无法冷眼看着对方屠杀自己的牧民,大声命令过河。可惜敌人的第二波箭雨已至,还站着的牧奴就只有两个人了。

准确的说,那是一对父子。

孩子被男子用布裹在胸前,一直小心翼翼护佑着。并且从前可能是个练家子,身手很敏捷。每当箭矢袭来时,总是很灵巧的躲开。

可眼下场上就只剩下他们父子,以致所有的箭矢,也都对准了他!

“难道我们全家今日便要绝后了么?!”,全旭看着后方已拉满弓铉的骑兵阵列,心理已涌起了无法遏制的绝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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