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庭主力要班师回朝的消息虽然还没有定下确却的日期,但风声却是早早就漏了出来。明国在漠北安插的探子,就注意到了汗庭在筹措大量衣食的迹象。
再有西征那边的探子传回的消息,相互一印证,很容易就推断出来了。
这样的大事虽然不便告诉底下的百姓,但交好的金国与夏国却是要早早通报一声的。毕竟汗庭主力回了漠北,注意力肯定就集中在南边了。
这个时候倭国那边的和议也总算是确定下来了。
倭国正式尊明国为上国并且国号从日本改为扶桑。原本依照明国的意思,是打算直接官方定义为倭的,但倭国那边也不是不知道倭这个字带有蔑视的意思,便坚持不受。
于是一番争论后,便改为扶桑国了。
如此,天皇自然也不能再自称天皇而是候了。现在的扶桑国主,便是明国册封下的第一任扶桑候。
而倭国的局势也根据明国的意思总算确定了下来。
九州岛被纳入明国的直属领地,但在官方层面上,却不是割让,而是扶桑候为了向明国国主赔罪,特意将九州岛献给明国国主。同时佐渡岛,则是真正的割让了。
为了降低扶桑的防备,明国在岛上驻扎的军队不能超过五千。同样,佐渡岛的对岸,也是不能驻军的。为此,扶桑要在佐渡岛的对岸租借一片土地给明国。
那里会建一个新港口,名为新泻。如此,也是有着监视之意。
四国岛、琵琶湖以东,包括关东平原在内的东扶桑,被纳入以北条泰时为首的新幕府的领地。而琵琶湖以西的西扶桑,就是扶桑候的领地了。
由于此前的倭国天皇一直是幕府的傀儡,所以此次被流放的三位上皇都得以返回京都。他们是回去培植自己的势力,以便能真正做到与幕府分庭抗礼。
而新的扶桑候则因感念上国恩德,要去上京城久居了。这是明国与三位上皇的交换条件以扶桑候换取明国对他们统治地位的支持。
恰好这几位政治斗争的失败者也确实不喜欢这位傀儡后辈送到明国去当人质,还方便他们揽权。
同样,北条政子、北条义时在内的幕府老人也是没机会回去的。北条家的新生代北条泰时似乎也不喜欢这些老人回来与自己争权,也或许是已经享受到了毫无掣肘的权利所带来的美好体验,因而这些幕府老一辈的人们,就只能在上京城养老了。
这其中,还包括那位幕府的小将军。就跟现在的扶桑候一样,只能老老实实的待在明国学习上国文化。
在这样的分封下,明国显然是没安好心的。因为在东扶桑和四国岛之间,可是有纪伊山地阻隔着,这无疑会影响到幕府对四国岛的联系。
这也算是明国故意在京都与镰仓之间埋下的钉子,免得他们以后同心协力对付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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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以外,扶桑国在商贸上也是全面向明国开放的。
在军事处于弱势的情况下,商贸上更是强硬不起来。并且民间的人口流动,扶桑也是不能干预的。这也意味着,明国从扶桑吸取人口没有任何官面上的阻碍。
这里的事情告一段落时,水师那边也正式展开了对琉球群岛和大员岛的探索。
这是明国第一次向万里之遥的海域伸手,能不能建立好据点,会是成败的关键。
这些国家层面的大事虽然和大多数普通百姓没有直接的利益关系,但间接的却是不少。
比如在龙江省混同江下游的高岭村。
这是一个有近两百户的大村子,建立的时间不长,才一年出头的光景。最开始定居在这里的是已经汉化的契丹和女真人,而后又有一些原本生活在林子的归化民搬到村子里定居。等到山东之战开始,又有一批汉人被迁入。
此后高丽人、倭人、蒙古人也有迁入的。
但总体上,还是以汉人为主。
不过就地域而言,这些汉人的来源也比较复杂。
有从山东来的,也有从河北来的。还有河南、山西等地。尤其是年初的难民潮,有三十六户汉民被分配到高岭村落户,一下子就让村里的人口增长了一百余人。
当下在村子的学堂里,用来作为训练之用的小广场上,已经坐了近上千号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大人还能规矩的坐在小马扎上,小孩子则就没那么规矩了。只坐一会儿,就忍不住乱动。于是大人就让自家孩子去别处玩了,免得耽搁了台上村长的讲话,少不得一番训斥。
身为村长的牛大宝瞧着底下的人还算规矩,心里头还是非常满意的。自因受了腰伤,不能在军队继续待着后,他就不得不被迫退役。好在明军向来对退役的老兵安排去处。
牛大宝本想去州县当个治安军的。每日巡逻街道,抓捕盗贼什么的,也算是个不错的营生。但他看上了一个高丽女人,对方一家子都被要求迁到龙江省的移民新村安置,他便也跟着来了。
也是在战场上时,那高丽女人救了他一命,因而心里头非常感念对方的恩情。同时在照顾的那段时日,对方也确实跟他发生了些不可描述的内容。更重要的是,对方还怀孕了。
虽然不能托关系让对方留在高丽老家,自己也不能回到山东的地界安置。所以就干脆一点选了个稍有规模的村子迁移过去,也算是一段新的开始。
来到这高岭村有半年了,上一任的村长是个蒙古人。但命数不好,在林子里打猎被熊瞎子一巴掌撕了半边脸,彻底凉透了。
在龙江省的很多地方,熊瞎子、豺狼、老虎等牲畜伤人的事情并不鲜见。听村子里的老归化民说,高岭村刚建立的时候,经常会碰到豺狼进村偷吃牛羊和伤人的事情。
有时候还有小孩被吃掉,猎户、庄稼汉、妇人被吃被袭的事情也是屡见不鲜。直到后来县城里的民兵将村子周围彻底的扫荡了一片,伤人的事情才渐渐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