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高阳的乡绅鼎力支持,黄文昌很快凑齐了三千套黑色短打衣,他生怕李兴之在他升官的节骨眼上闹出什么幺蛾子,便是着张达带人连夜将衣服还有猪羊送至李家山。
黄文昌办事如此神速,这令李兴之也颇为诧异,作为贼寇,他可不管这些衣服哪里来的,够自己这两个营的士卒换装就成,至于尺码大的交给后营的女人们改就是了。
次日辰时。
钢锋营和疾火营的营房前就响起了急促的鸣锣声,那是通知钢锋营和疾火营起床的军令。
在这个时代百姓们早就习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生活方式,所以在铜锣声响起后,两营的士卒皆是不约而同的爬了起来。
山寨条件简陋,钱安宁的茅房又修在距离营房数百米外的一片树林旁,
而寨主又下了严令必须在半个时辰后前往校场整队,为了这来之不易的生活,这些士卒皆是争先恐后地想要先行如厕,甚至有几个力气大的士卒居然强行插队。
李兴之说到做到,他昨夜就是和王忠等人一起在军营中宿营的,所以这一幕被李兴之看个正着,当下大怒道:“王忠你带人去将那几个插队的士卒给本寨主拿来,某家到要看看谁敢将本寨主的号令当作耳旁风。”
王忠心中一凛,心知这几个士卒要被李兴之抓个典型了,连忙带着几个小头目冲了过去。
很快。
七八个想要插队的士卒被押解了过来。
李兴之打量了他们一眼,问道:“本寨主昨日所言,尔等莫不是当成耳旁风了?居然敢藐视本寨主的法度,王忠你先押着他们排队,待校场集合时,本寨主要明正典型。”
几个士卒涨红了脸,想要说出反对的话来,可是看着李兴之那冰冷的面容却是一句话也没说出口。
半个时辰过后。
待两营的士卒皆已经进入校场,李兴之便着人将几个不守规矩的士卒押解了过来,接着扫视着台下的士卒洪声说道:“本寨主昨日说的明明白白,尔等中居然还有人敢犯,真当本寨主制定的律法是废纸吗,功必赏,罪必罚,乃是我李家寨立寨的根本,王忠将这几个不守规矩的士卒,每人杖三十,以儆效尤!”
“得令!”
王忠大声领命,即令人将几个士卒按倒在地,然后冷然道:“寨主此前就说了,国有国法,寨有寨规,尔等居然敢无视山寨的条例,那须怪不得我了,给老子每人杖三十。”
那几个士卒面色惊恐,一个个不停地哀求着:“寨主,我们下次不敢了,饶了我们这一回吧,求求您了!”
“打!”
李兴之暴喝一声。
“啪!啪!啪!”木棍入肉的声音在校场上不断响起,其中还夹杂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和求饶声。
才堪堪打了十余军棍,那些士卒臀部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两腿之间布满了血污,有士卒由于忍不住疼痛,居然被打的昏死过去。
王忠这时也有些犹豫,遂转头看向了李兴之。
“继续打,不许停!”
李兴之虎着一张脸继续下令,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绝对不能心软,若是今天自己心软了,那些士卒还会将自己的军令当回事吗?
校场上的棍棒声和惨叫终于结束了,七八个受刑的士卒只剩下两个还在强撑着,其余的皆是受刑不过,疼的晕死过去。
李兴之抢步上前,背起一个伤重的士卒便往营房走去,口中催促道:“快将他们送入营中,再通知钱先生派人过来给他们上药。”
王忠和杨彪皆是腹诽,合着打人的是你李寨主,现在人打成这样,装好人的也是你李大寨主。
不过他们哪里敢说,一个个有样学样背起地上的伤兵跟着李兴之往营房跑去。
违反军令的下场,令校场上的士卒们皆是面色苍白,有的士卒则是庆幸不已,排队的时候,他们也是想插队的,可是还没来的及附诸于行动,刚被打的几个士卒就被三当家的拿了。
着钱安宁派人照顾伤兵后,李兴之再度踏上将台扫视了底下的士卒洪声说道:“今日我李家寨首训,便有士卒违反军纪,你们都是李某的兄弟,兄弟们犯了军纪,本寨主亦有管理不善之罪,所为教不严,师之过,故此亦应杖十,尔等头领记住,凡此后麾下士卒有过者,队官亦杖十,王忠你来执行军令。”
王忠听懵了,一脸怀疑地看向了李兴之,期期艾艾地说道:“李哥儿,真的打?”
“打!”
李兴之面色一凛,又令人取来两张长凳,便趴在那长凳之上,转头对着王忠暴喝道。
王忠不敢迟疑,只得提棍上前,朝着李兴之臀部打去,只不过他不敢过分用力,那棍打的却是绵软无力。
“用力打!”
李兴之趴在长凳上再度开口。
“啪!啪!”
王忠无奈之下,只好加重了力道打将下去。
李兴之学武两年,这十棍到也伤不了他的根本,只是这十棍之后,臀部也是血肉模糊,令人害怕。
随着受刑结束,李兴之便是强撑着爬了起来对着众人说道:“本寨主言而有信,若是你们再不守规矩,此前的几个士卒就是你们的榜样,现在由王忠负责你们的队列训练,稍后本寨主和你们一起进行跑步训练。”说罢转身一瘸一拐地向营内走去。
杨彪狠狠地瞪了王忠一眼,低声骂道:“你这夯货是不是缺心眼,他让你下重手,就下重手。”然后转身跟着李兴之向营内跑去。
后营的钱安宁闻得消息后,却是心中一动,如今天下大乱,这李寨主能和士卒共甘苦同训练,又能以身作责,李自成能纵横天下,不就是凭的他那几千人的老营吗,李寨主若是真将这四百士卒训练成一支强军,就算比不上李自成他们,建一份基业还是有可能的。
说实话,李兴之这一番杀鸡儆猴还是很有效果的,在此后的训练中,士卒们再也没闹出什么幺蛾子,队列的训练也很有序,不听不行呀,李寨主狠起来可是连自己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