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李世民闻讯赶了过来。
见两个素来注重风仪姿态的股肱老臣,居然跟市井泼皮似的在地上你一拳我一拳的对擂,不由面露苦笑,怎么这些文臣也开始学起武将来了?
“你先去房里,真儿在找你。”
李世民支开敬玄,打算把这两个不注重风骨的老臣叫起来好好训斥一顿。
等敬玄一走,皇帝陛下的气场一下子就加诸周身,那模样,说是龙气环绕,不怒自威也毫不为过:
“胡闹!朝廷重臣竟当众互殴,成何体统!?”
两个还在地上翻滚的小老头吓得一激灵,这才注意到陛下不知何时又回来了。
“陛下恕罪…老臣一时鬼迷心窍…这…这才与郢公动手…请陛下责罚…”
魏征气喘如牛,想从地上爬起来,却半天使不上力气,最后还是李靖从旁边搭了把手才把他给搀扶了起来。
而宇文士及就不同了,小老头引以为傲的长苒被魏征给扯没了半边,看上去怪诞极了,此刻正颤抖的趴在地上捡那些胡须呢,就像仿佛还能重新装上似的…
而小老头一听到李世民的训斥,几乎就要坐在地上嚎哭起来,半边胡须更显滑稽,连紧绷着脸的李世民都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了,好了,胡须没了还可以再长…”
以往在太极殿里,武将因为彼此意见不合大打出手这种事情时有发生,但打过也就过了,下了朝一起去喝酒也没啥隔阂。
但文臣就不同了,互相夹枪带棒数落几句很容易结下梁子,而且这一旦有了过节,不说老死不相往来,至少互相给对方使绊子那是肯定的,一旦这股风气蔓延开来,会极大的拖累朝廷衙门的运转效率。
因此李世民亲自上前将宇文士及给扶了起来,又给他倒了一杯水,好言宽慰道:
“日后郢公就留个短苒吧,看着精神…”
“陛下…”
宇文士及委屈巴巴的模样实在让人忍俊不禁,可偏生李世民做为上司领导要强忍着听他抱怨,因为无论怎么看,都是他吃了亏,也是,小瘦老头和小老头在体型上还是有差异的…
“老臣自问对郑公从无偏颇,尤其是最近这些日子时常相处,还以为早已经抛弃了嫌隙,为此还特地给郑公送了几盒香烟…”
正坐在椅子上回气的魏征一听,旋即大怒,指着宇文士及鼻子骂道:
“好你个破野头!就一盒烟而已还要拿出来在陛下面前生事,欺老夫无知吗?!”
李世民一听,摸着下巴砸吧了两下嘴,这魏征竟然也开始收礼了,这倒是件趣闻,恩,这得好好宣扬一番…
宇文士及装作没听见,还顺势从怀里掏出烟盒在李世民面前抖了抖:
“陛下不信你看,光今日郑公就在老臣这白吃白抽了不少,老臣是真心想要与他修好,可他居然辱骂老臣为破野头,我宇文家诗书传家近百年,何曾被人如此当面羞辱过?老臣自然不能与其干休…”
李世民听他说得凄惨,面皮上也变得有些不自然,他私底下可没少把宇文士及称呼为破野头,干咳着打断了他的絮絮叨叨:
“你二人为何事争执啊?”
见他二人斗气都不说话,李靖连忙从旁答道:
“陛下,先前郑公想问问驸马有无出仕的打算…”
“朕还没打算让他出仕,先把这祥瑞料理妥当再说,何况真儿也需要他照顾…”
李世民话音刚落,宇文士及不干了,连忙出言替敬玄向李世民求官:
“陛下,太平县伯身负大才,怎能弃之荒野不用?还请陛下三思啊!”
开什么玩笑,自己的未来女婿怎能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伯?宇文士及对敬玄的前途充满了念想,还指望他将来功成名就之时,再回过头来反哺一下宇文一族呢。
小老头说完还不忘给魏征递眼色,那意思是说:刚才不是你吵着要让敬玄出仕么?赶紧说两句啊!
魏征冷哼一声,别过头佯装没看见,但嘴上还是没有忍住:
“陛下,如若弃敬玄不用犹如暴殄天物,不如就让他随老夫在秘书监先任个职吧?”
就连李靖也插嘴道:
“陛下,老臣倒是觉得驸马可以去军中历练一番,老臣相信,不出三五载,驸马一定能独当一面,成为我大唐将门之中坚…”
李世民狐疑的回过身,瞄了几人几眼:
“你们就这么看好他?”
……
前院吵得不可开交之时,这位被大唐君臣一致看好的黑炭头,正蹑手蹑脚的往房间里钻。
饶是敬玄觉得自己脸皮够厚,心里仍然免不了犯嘀咕,自己这会儿应该怎样面对李真呢,想必李世民已经把事情都跟她说了…
先前邪念上头把人家脱光了摸了个遍,连最隐秘的地方都没放过,现在…
“玄哥哥,你来啦。”
出人意料的是半卧在床头的李真,小脸异常平静,那熟悉的两个小酒窝还是那么的迷人…
“嗯…你好些了么…”
敬玄硬着头皮走上前,装模作样的查看着她皮肤上的红斑。
“好多啦,父亲说多亏了玄哥哥出手相救…”
李真一边说一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声音突然小的像蚊子:
“父亲还说…还说…”
实在是见不得娇羞的少女被憋死,敬玄故作淡然的接过话头: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未婚妻了…”
“嗯…”
李真已经羞臊得快要把脸埋进膝盖里了。
见她臊得不敢说话,敬玄只得开起了玩笑:
“呐,既然是我敬玄的妻子,那脸皮就得厚些,你这样动不动害羞可怎么行?对你的病情也毫无帮助,你就应该多像罗儿学学,大大方方的叫我黑炭头什么的,然后成日里再像个青蛙似的蹦蹦跳跳…”
敬玄说着还学了两声青蛙叫,逗得李真扑哧一声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好不容易笑够了,又羞答答的说道:
“可我还没过门呢…”
敬玄闻言怪叫道:
“你也不看看你现在躺在谁的床上,再敢顶嘴,休怪家法伺候…”
“什么家法啊?”
李真两只小手捏着被子,一脸紧张的看着敬玄。
“呐,你饿不饿,我下碗面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