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衍喝了一口一旁的茶，也不知道是不是空气里药味十足的关系，让他都觉得这茶水有了药的苦涩。

“等你病好些了，自己跑去北都，我做东。”

病美人褚乐臣淡淡一笑，“你这可不地道，这是打算让我一辈子都看不见大嫂啊。”

墨衍可不认同他的潜意识，“我这是在告诉你要吃药养好身体。”

“养不好了。”褚乐臣笑着，眼里确实没有任何向死而生的意思，“这身体早些年就已经亏空，你又不是不知道，吃药也不过是在吊着命，等时机一到，人就没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褚乐臣对墨衍这位洲第二把手没有任何防备的原因之一。

他本就是一个活不久的人，何必对别人进行防备。

倒不如平平安安的过个几年，再安静入土。

更何况，这洲当时打下来的时候，一大半也都是墨衍的地盘。

而墨衍当时只不过是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管理，就直接做一个顺水人情交给了他。

要说把这洲再交给谁最合适。

褚乐臣第一反应自然就是墨衍了。

可不就是物归原主吗？

墨衍静静的望着褚乐臣。

褚乐臣扬着笑，可没一会，就错开了墨衍的视线，“怎么了？实在不行，不看嫂子就不看嫂子了，你眼神这么凶干嘛。”

“你的病不是那次重伤引起的。”

褚乐臣眸色很浅的变化了一下。

墨衍不是第一次询问他这个问题，可没有一次这么认真过。

这让他还怎么好再用这个不入流的借口呢。

“墨爷，你太聪明的话，女朋友会不喜欢的。

“别胡扯。”

“啊。”褚乐臣无奈一笑，“儿时留下的病根，一直潜伏着，那次重伤带出来的，所以也不能完全说和那次伤没关系。”

墨衍转了转手上的杯子，“所以，这就是那些医生诊断不出来的原因？”

褚乐臣听着总觉得不太对，“不能这么说，主要还是这病隐藏的好。”

墨衍给他说笑了。

“那按照你的这说法，我还要夸一下你这病藏的好？”

“也不用这么夸它。”

墨衍：？

你怎么听出来我在夸它？

褚乐臣觉得自己解释的很好，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墨衍扫过来的视线，他后背凉凉的。

他也没说错呀。

若不是那次的重伤，他也不知道这病居然一直潜伏着。

而一发作，就是病来如山倒。

他都已经有好几年没能在外面正常的走走路了啊。

褚乐臣望向窗外。

昨晚刚刚放过数十个“烟花”，此刻的天空都有些烟灰缭绕。

“墨衍，要不这样吧，我死了之后，你就把我的骨灰带去洲，我这半辈子都在洲呆，实在是死了之后不想再看见这里了。”

“你要这么想死，我现在给你一刀？”

褚乐臣：“……”

我是想死，但也没说是这么个死法啊。

“有没有不痛的，比如老死？”

高冷的墨爷冷酷一笑，“呵。”

这不是还说想死吗？

褚乐臣：有被内涵到。

“你要这样想，不是我想死，是我命该如此，我其实也很厉害了好吗？本就是偷来的命，至少还能活这么多年，已经是万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