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翊紧张地盯着虞令葆,他的手悄悄移向某处
“令儿,掌门人不是那个意思……”一个眼神递过去,示意赵翊不可轻举妄动,谢安晨看向虞令葆再次出声,“这两年幽冥之界的走尸傀儡越来越多,不管是宿雁岭还是暮云山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活着的人,我们两派应该携手对付幽冥之界……”
“够了,我不需要你教我如何做事!”虞令葆丝毫不客气地直接打断他的话,脸上满是不耐烦,满脸冷肃,“谢安晨,你当如今还是你在暮云山做内应的时候吗?”
她直视谢安晨,眸色阴寒,“当年只怪我父女有眼无珠,识人不清。我义父惨死你手,我与你有血海深仇,我当年就说过若你伤我义父,我必斩杀你于刀下。当年之言,今日仍作数!”
一番话,说得谢安晨的脸又白了几分。
“谢公子昏睡数年,应该不知道如今是何种局面了吧!”虞令葆满身煞气,她又看向一旁意欲作壁上观的赵翊,“赵掌门应该最清楚,怎么,你没和你的好表弟说吗?哈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管赵翊你承不承认,如今就是我暮云山一家独大,你宿雁岭就是样样及不上我暮云山!教我虞令葆做事,你宿雁岭还不够格!”
里子面子都被拿出来在脚底下践踏,赵翊的脸色很不好看。
“我们两派合作不是没可能,你宿雁岭归顺我暮云山。至于赵大掌门人,我会在暮云山设一个副副位给你,如何?”扯着嘴角嗤嗤笑了两声,虞令葆很大度地说道,“放心,我虞令葆不是没有度量的人,也不是反复无常的小人,定会好酒好茶相待。赵大掌门人若是愿意,你我前仇旧恨一笔勾销,若是做不到,就少他娘的跟我扯什么大道理!诸位都知道我虞令葆是个粗人,大字不识几个,最烦披着人皮的伪君子跟我唧唧歪歪,我他娘的就不爱听!”
这后面的话显然是冲着谢安晨了,有几个弟子受不住虞令葆这糙到极点的辱骂,满脸怒意瞪视。偏偏这几个人,虞令葆都认识,是宿雁岭的老人了,其中还有一两个曾经就跟在谢安晨的身边在暮云山待过一段时间。认出这几人,虞令葆的心情更差。
谢安晨抬手示意,那些人不情不愿地强忍着退后。
目光阴沉得吓人,虞令葆直直盯着谢安晨:“谁强谁说话,看来谢公子当年的话,自己都忘记了。现在的局面就是我暮云山为大,话自然就是我虞令葆说了算!”
这番话说得极其无礼且霸道,却是不争的事实,现实诚如虞令葆所言,如今宿雁岭不是暮云山的对手。
宿雁岭的人再不忿,也只能强压怒意,众人噤声,就连谢安晨也被虞令葆身上的气势所惊讶。
醒来养身子这将近一年的时间,他已经听说了这位虞掌门人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终究所闻不如所见,当年那个追在他身后的小姑娘,已经长大了……
谢安晨轻咳,怅然道:“看来我当年把你教得很好……”
殊不知这一句话听在虞令葆的耳中无比的刺耳,顿时,她眸中的狠厉顿盛:“还请谢公子慎言!”
“令儿……”无奈一笑,谢安晨改了称呼,“不知虞掌门人……打算如何?”
“很简单。”虞令葆背着手站定,下巴微微抬起,还泛着红的眼睛直直地望着他,“你谢安晨亲自捧着我义父的骨灰到我暮云山自刎谢罪,以安当年那些冤死的亡魂。”
众人讶然,顿时炸开锅。
“暮云山真是欺人太甚!”
“当年之事,我宿雁岭也是损失惨重!我们找谁说理去……”
“两派之争,定有伤亡,暮云山何必一直捉着陈年往事不放!”
……
耳边嗡嗡之声,犹如海浪翻涌。
虞令葆不管这些,她一步一步朝谢安晨走了过去,冰冷的目光里满是怨恨:“谢安晨,你害死了那么多的人,如何敢心安地活过来!!”
“老天让我回来,自然另有安排。”谢安晨抬眸看着她,目光未有半分闪躲,“令儿,当年我和萧大哥之间相识相知绝非刻意安排,就连当年那场大火都是另有隐情,你能不能听我……”
“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想狡辩!”虞令葆冷笑出声,“好,那我也不必再有任何的退步。当年我身穿孝衣做暮云山掌门人的时候,就曾立过誓言,暮云山和宿雁岭之间的仇怨此生此世永不可解!如今,以后,皆不会变!”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令儿……”谢安晨没再说下去,他轻轻一叹,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这样的目光,让虞令葆极度厌恶。
这个人就是这个样子,总是一副大仁大义的样子,义父当年就是被他这副假仁假义的模样骗得连命都丢了。
“赵大掌门人,你就说你打算怎么着吧,我李不愁奉陪到底!”李不愁指了指这四周围着的人,“但凡我有一口气在,你们谁敢对我暮云山当家人不敬,我今儿个非把他的头扭下来当凳子坐不可!”
气氛瞬间绷到了极点,恰在此时一道纤弱的身影闪了进来,随即是女子颤颤的惊呼声:“哥哥,住手!”
众人循声看过去,见是一位十八九岁的妙龄少女正疾奔而来。
少女生得貌美,一双盈盈秋目满怀关切地看向虞令葆,她一把握住虞令葆的胳膊,随即冲赵翊说道:“哥哥,你不能伤了虞掌门人!”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赵翊的妹妹赵水羽。
当年赵翊的母亲生赵水羽的时候难产而亡,赵水羽算是他这个哥哥一手带大的,加上这十多岁的年龄差,赵翊待这个妹妹很是亲厚。
见赵水羽突然出现,赵翊紧张起来,他脸色阴沉地看着几个快步而来的仆从厉声道:“你们怎么照顾小姐的!怎么这么晚还让她出来吹凉风!”
“掌门人息怒!”几个仆从吓得跪伏在地,不敢辩解。
赵水羽叹了一口气:“哥哥不要怪责他人,是我听说暮云山来人了,才瞒着他们偷偷过来看看的。”
她说着话,转脸看向虞令葆,“虞掌门人,哥哥不是要伤害你,你莫要生气,水羽代他向你赔罪。”
说完,她对着虞令葆盈盈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