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到半炷香的功夫,四个人全都交代了,和账目基本符合。
让楚婉最生气的是王管事竟然背叛药王谷,和外人合谋来吞并药王谷的产业。
“王管事,我药王谷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和外人合谋吞我们师徒的产业?”
楚婉站起身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这每一处产业都是师父常年累月在外奔波劳碌置办下的,耗费了师父无数的心血,自己只不过是看账出了些奇巧的点子罢了,最辛苦的人还是他老人家。
“你们,一个个都干了二十年了,师父哪点对不起你们,让你们如此狼心狗肺!”
楚婉厉声怒喝。
“对不起,我错了。”
钟管事跪伏在地上嚎嚎痛哭。
“我凭什么不能再进一步,老于的娃凭什么能做官,凭什么能得最好的培养,我不服!”
王管事趴在地上嘶声裂肺的怒吼。
“你孙子根骨不如人能怪师父么?
当年被刷掉的孩子不止一个,二十个孩子也就选了五个,最后出头的只有于哥哥一人。你以为天上掉馅饼呢。”
楚婉知道他说的是那件事,可要知道习武讲究根骨,甚至还要脑子好才行,谁说行伍之人就全是粗人了,你以为当将军不用脑子就行的么,无知愚蠢。
“我就是不服,我不服,谷主不公!呜呜呜!”
王管事呜咽的哭泣着。
到了此刻楚婉终于明白他背叛的理由了,就是因为当年错失的那个选拔机会。
摇头叹息收回银针和蚕丝,“阿布,带走吧,交给衙门。”
“是。”
“你可以和李家人会和了,他们全家都在天牢里,你选错人了。”
楚婉摆摆手,阿布上前一步将人拽了起来,像拎小鸡似的把人提溜出去了。
“至于你们三个,鉴于你们的错误和王管事不同,念在你们也是我药王谷老人了,念及你们往日的辛苦,我饶你们一命。
发配你们去边关田庄做二管事吧,这是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不好好干没有下一次了。”
“多谢少当家的。”
三位管事哭的稀里哗啦的,算是逃过一劫。
蝶舞把他们也带走了,只剩下钟管事了。
他是最让楚婉头疼的人物,做生意打听消息他是一把好手,眼光精准毒辣,有经验多面手,又是创业的元老之一,坏就坏在心比天高。
“钟叔,我该拿你怎么办?”
楚婉走下台阶居高临下俯瞰他,犹记得小时候刚开始学习打点庶务,是钟叔在谷内教导了她三年呢,真的是手把手教,掰开了揉碎了灌输。
“少主,我全凭少主安排,没有怨言。”
他擦干眼泪想了想微微抬头又快速的低下头把脑袋伏在地上。
“您若是还愿意用老奴就留下我吧,让老奴戴罪立功,我起了贪念对不住谷主,愧对药王谷的信任和栽培。老奴愿意戴罪立功求您给奴才个机会。”
“好,你还任这家店铺的管事吧,从哪里跌倒从哪里站起来。
我看在您在我幼年时尽心尽力的教导我的心意上,给你这个机会。日后你八年内没有花红,只有月银。若你儿子有慧根,我必定全力扶持。”
“这是师父千方百计给你孙子寻的夫子,他是进士年老回乡养老的。钟叔啊,师父早就知道了,隐忍不发是念着二十年的情分。”
楚婉从兜里掏出一张名帖丢给钟管事,撂下这句话。
“主子,我对不起您,呜呜呜!”
钟管事在看到这张名帖的时候,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倒了心里防线,所有的情绪倾泻而出,嚎嚎痛哭。
“让诸位久等了,我们走吧。”
楚婉朝冷锐等人微微颔首欠身以示谢意。
四人起身回礼。
席蓉扭身询问:“楚妹妹,我多句嘴,我想知道王管事犯了什么罪要被送去衙门?”
“他联合外人放高利贷逼死了人命,已经触犯了刑法,理当去衙门还苦主一个公道。”
蝶衣上前一步,“王管事以药王谷的名义放高利贷严重坏了我药王谷的名誉,罪不可恕。
那些苦主的高利贷已经全部被我们免掉了,欠条全部作废,我们出面安置了死去苦主给家属送了赔偿,这件事有衙门的人佐证。
本来就不是药王谷做得坏事,是他打着我们的名号,如今发配他去边关苦役已经算便宜他了。”
蝶衣愤恨的解释清楚,这件事是她亲自派人去收尾的,一个老鼠坏一锅汤说的就是老王这种人。
“原来如此,那这样的处罚确实轻了,这要是在我爹那也不可能轻饶。”
席蓉认可的点头,坏门风这事触犯了底线,决不能放过。
“那李家是谁啊?”
箫芷芙好奇的询问。
“他家就是本地的乡绅有点势力,手上沾染了不少人命,贪财恶毒,我让人搜集了很久的罪证,他家已经判了,和老王一样于明日午时菜市口斩首主犯,犯罪家眷发配边关苦役。”
楚婉淡淡的开口,我既出手就一定是十拿九稳。
“干得漂亮,楚姑娘担得起药王谷少当家的位置。”
徐研东抱拳行礼,眼神也是赞赏至极。
“您谬赞了,我家的糟心事让各位辛苦了,我在宅子里备好了酒菜,还请各位赏脸,咱们休息几日养养精神就上路。”
“好说好说,破费了。”
众人一起回了楚婉准备的宅子,这处宅子也是属于楚家的,用于临时居所,如果哪个管事干得好就赏赐给他也不是不可以。
宴席过后大家才各自去休息了,徐研东和席蓉在花园里散步消食。
“今儿楚姑娘办事可真是快刀斩乱麻,谋定而后动,干的太漂亮了,就是我也未必有她的魄力和细心。”
徐研东说起楚婉是赞不绝口。
“是啊,我也是第一次认识到楚姑娘原来这么厉害,怪不得她能做少当家的。”
席蓉低着头有点泱泱的,大概是看到了自己和楚婉的差距,明明她岁数还比自己小呢,这个对比让她心里有点自卑和难受的。
“也不是人人都像她这样能干的,何况她从小就被培养为继承人,教养是严格的。从她身上就能看出药王老人家必定不凡。”
“是啊,她身上有当家人的魄力和果决,我像是看到我爹了平日里处事的样子,就是那个眼神和气质很像。”
席蓉歪歪头很快放下了心里的不快,真心夸赞楚婉。
“还真是有点像,那沉着镇定的眼神,那稳如泰山的气度跟我爹也有几分相似。”
徐研东砸吧着嘴摇头晃脑。
“我今天看冷大哥看待楚姑娘的眼神有点过于欣赏了,是我的错觉么,我只是很担心箫姐姐。”
席蓉尴尬的笑了笑。
徐研东摆摆手,“你别提这茬了,没戏!”
席蓉脸色瞬间就变了,这代表着箫芷芙从来没有入过落枫山庄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