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乔星雨的电光闪动，又有阿强走回来的声音，旁边忽然冒出来石块垮动的声响。

“嘘！”阿强走了过来，乔星雨连忙将手指竖在嘴边。

“我听到有声音，这旁边好像有人。”乔星雨小声地说着，侧过头：“好像在这个方向。”

“唰”的一下，两把手电的强光同时射向左边大坟墓的一堆石头下。

在两块黑色的棺材板下，他们看到有一大块红花色的布料。

阿强几步上前，用木棍挑开花布，发现有两只人眼惊恐地看着他。

阿强吓了一跳，但很快又镇静下来，“‘高大狼’，不要躲了，你赶快出来吧。”

“呕……咯咯咯……”

“高大狼”突然激烈地咳嗽起来，“憋死我了，这坟堆里太冷了。”

“出来，我们已经找你很久了。”乔星雨说着，就去拖“高大狼”的被子。

“不要拖，我自己出来。”

“高大狼”从棺材板下的石堆里，跌跌撞撞地爬了出来，她只穿了件单衣，身上披着红花色被子，被子上粘了很多泥土。

原来，听说有人被抓，惊慌的“高大狼”收拾了行李，准备清晨逃走。

半夜里听到狗叫，又听到有人在房子下边跑动，“高大狼”感到大事不好，急忙从床上起来，衣服都忙不过来穿，包裹着被子就往竹林里钻。

以前的土窑已经震垮，惊慌中只好躲藏在坟堆里的棺材板下，她以为这里“鬼”多，人是不敢进来的。

因为坟墓里阴冷，躲了半个多小时，“高大狼”就受不了了，开始想打喷嚏、想咳嗽。

……

乔星雨拉着“高大狼”从竹林里出来回到房屋里，对她说道：“我们是天关派出所的警察，你穿上衣服给我们去派出所配合调查。”

“调查什么？我又没有做什么坏事。”

“有没有干坏事，调查后就清楚了。”

待“高大狼”穿上衣服后，乔星雨便将她带上警车。

天已经快亮了。

梅所长对李东说道：“我和乔星雨、阿强将‘高大狼’带回派出所，你和两名辅警带着刘里琳，去县城旁边村子里的李大姐家，将双胞胎的第一个孩子解救回来。”

李东说道：“好的，天很快亮了，我请刑警大队‘疤队’派出两名女民警，一同前往解救。”

“另外，请县人民医院派出儿科医生，带着儿童药品、食品和用品随队前去。”

乔星雨和梅所长押着“张大狼”回到“帐蓬派出所”，已经是早上点多了。

刚停下车，“高大狼”就叫起来：“怎么带我到这荒山野岭的地方来，你们不是说带我去派出所吗？怎么把我带来这山上监狱了呀？”

见没有人回答她，“高大狼”急得哭了起来，“我没有犯法，再说犯了法也得经过法院审判，还没有审判，你们就不能把我送进监狱里来。”

乔星雨想，看来“高大狼”蹲监牢蹲怕了，还长了见识，还知道要判刑了才能入监。

乔星雨说道：“这里就是派出所。”

“派出所？这破破烂烂的山上，分明就是监狱在的地方。”

“前段时间地震，将整个古镇都震垮了，派出所也垮了，这帐蓬就是我们的临时派出所。”

“高大狼”半信半疑中，被带进“帐蓬审讯室”。

刚坐下，“高大狼”就嚷嚷：“我要喝水，我有糖尿病，缺不得水。”

乔星雨给她倒了一杯水，“高大狼”一口喝完后说还要喝，乔星雨又给她倒了一杯。

不一会儿，“高大狼”喊道：“我七十岁了，头晕，要躺下。”

乔星雨拿着她的身份证，说道：“你才六十二岁，那来七十，吓人啊？”

“我有高血压，心脏痛啊……”

乔星雨看了眼“高大狼”，转身来到另一个帐蓬，让柏文秀请医生来给“高大狼”量血压。

镇卫生院的医生很快就来给“高大狼”量完血压，对乔星雨说道：“她受到惊吓，昨晚血压可能有点高，但现在不高了，正常。”

等医生走后，“高大狼”又叫起来：“我头晕，要吃药、要吃药。”

乔星雨马上用对讲机呼叫柏文秀：“‘高大狼’说头晕，你让医生回来给她打一针。”

“高大狼”马上说：“不打针，不打针，我最怕打针了，只吃点药。”

医生又回来给她吃了两片药，问她：“还有哪里疼，就只有打针了。”

“不疼了，不疼了。”

乔星雨说道：“不疼了，就回答问题。”

“什么问题？”

“你做了什么事，难道你不清楚吗？”

“啊，你说的以前卖娃娃的事呀，我从监狱出来，就没有干了呀。”

“你认识刘里琳吧？”

“高大狼”望着乔星雨，“见过。”

“就你前次抱走一个双胞胎儿子去卖，又可以处罚你了。”

“高大狼”说道：“我可没抱去卖，是娃儿的老娘说养不起，让我找人抱走的。”

“那钱是怎么回事？”

“我可没有拿钱。”

乔星雨将从“高大狼”屋里搜到的一张收条拍到她的面前，说道：“你还叫吴双双写了十万元的收条，可她才拿到六万。”

“高大狼”低头不说话。

乔星雨将收条和两本县农行的存折递给阿强，然后给梅所请示说：“建议去县农行冻结‘高大狼’所有存款，提取她的指纹和DNA进行鉴定侦查。”

“高大狼”听到后一下就急了，说道：“不要搞我了，我都那么大岁数了，就那点养老钱。”

“高大狼”说着说着就擦起了眼泪，哽咽道：“如果钱也收了，人再进去了，我就不活了，日子苦啊，我活够了。”

乔星雨提着水壶，走过去给“高大狼”纸杯里加了水，又递了两张纸巾给她。

“帐蓬审讯室”里，乔星雨、梅所长、阿强坐在“高大狼”对面，没有吭声。

过了一会儿，“高大狼”交代说：“从监狱出来一年多，我都没有做过坏事了，前次那个双胞胎儿子，是刘里琳主动来告诉我，要我帮她找的人家。”

乔星雨问：“刘里琳是做什么的你知道吗？”

“她经常在医院里转，经常帮助月母子带娃儿，寻找机会帮人家送娃儿收点钱。”

梅所长说道：“十月怀胎，苦苦痛痛把孩子生下来，结果你们把孩子给人家抱走了，想想有多么痛心？”

乔星雨问道：“第一个孩子送到哪里去了？”

“听刘里琳说，抱到城边村子里的李大姐家里去了。”

“第二个呢？”

“第二个娃儿，送去S省Y市的龙家去了。”

“现在还在Y市吗？”乔星雨问道。

“在的，龙家两口子都在市里上班。”